,我去古代考科举
第160章
黄俪最终还是和离了,带走了一万两的银子当补偿,这消息传出之后,也没人认为明家做的过分,毕竟黄俪失了名节。
当然最主要的是黄俪名声太差,她和明三公子也没多少夫妻感情,更是隔三差五的小住东湖客栈,据说还幽会外男,如今和离了那才正常。
“虽然明家厚道给了那么多银子,可一个和离的女子,又失了名节,还没个孩子傍身,这以后的日子啊。”说话的妇人一脸唏嘘,说到底这世道对女子还是太苛责了。
“我小姑子夫家的三妹妹不是嫁到了黄家,我听说是黄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和离,明家本没这个打算。”有知道内情的夫人这么一说,原本坐一起小聚喝茶的几位夫人都诧异一愣。
“不是吧,黄俪她会这么好心?”这声音明显带着怀疑。
黄俪虽然比她们小十来岁,可只要出嫁了,大家的圈子相同,彼此接触过几次,就没谁受得了黄俪那眼高于顶的性子,跋扈又张扬,看不惯谁直接恶言相对,要不是因为明家和黄家,谁惯着她。
“当日九曲长廊上突然有蛇,还有那登徒子是怎么混进来的,说是意外,可这实情?”这话说一半藏一半,可大家都是深谙内宅争斗的夫人,立刻都明白过来了,再想到黄俪后来冲着章夫人发疯,这难道是害人不成终害己?
牵扯到知府夫人,大家相觑一笑,都端起茶杯品起茶来,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管南宣府的局面如何变化着,随着府试的到来,湛非鱼每日都是在东湖客栈用功读书。
早膳后,半个时辰诵读经史子集各类圣贤书,之后再用半个时辰来学习顾学士从京中送过来的优秀文章,从文章结构到立意到用典,一一分析,精妙在何处,不足在哪里,该如何修改。
等到午休之后,湛非鱼临帖半个时辰,然后燃了香计时写文章,每日一篇时文,之后再修改誊抄,而初稿和修改后的文章都要送去京城给顾学士批阅。
到了晚上,因为没有文采,所以还需要诵读经典的诗赋和大庆朝诗词选集,套用顾学士的话多读多背,总能写出诗来。
因为府试还会考诏、诰、表等公文,所以湛非鱼晚上还需要学习公文的写作,如何开头,如何结尾,特定的用词……
“小姐,还有五日便是府试了,不如趁着天气好出去走走?”何暖看着面颊有些清瘦的湛非鱼,也真切的明白到读书的苦,外人知道小姐有天赋,却不知小姐付出了多少。
“都快府试了?”湛非鱼看了一眼窗户外,四月的阳光明媚,庭院里枝繁叶茂,已然不是阳春三月的景象。
活动了一下久坐导致的僵硬身体,湛非鱼笑着道:“上一次听三公子说铜鼓巷那家饺子口味正宗,听说旁边还有卖葫芦鸡的,我们晚上就出去吃。”
闭门读书不知岁月长,等走在街市上看着三三两两结伴而过的读书人,湛非鱼才再次意识到府试在即,南宣府下辖各县通过县试的读书人都已经到了南宣府,都在等着五日后的府试。
铜鼓巷。
“这什么东西?是人吃的吗?”陈胖子火大的把手里的筷子一丢,“拿出去喂狗,让大师傅亲自给我做!”
“陈少爷,大师傅这个时间点正忙着。”店小二陪着笑脸,可眼底却有不屑一闪而过,这陈胖子还以为他是过去的陈家少爷吗?
这鸡虽然不是大师傅亲手做的,但也是大师傅的秘方,是闻名南宣府的葫芦鸡,还喂狗?“你说什么?”蹭一下站起身来,陈胖子一把揪住店小二的衣襟,怒声骂了起来,“把李风给老子叫来!我看他这铺子是不打算开了。”
以前都是去楼上的雅间,吃大师傅亲自做的葫芦鸡,可今儿没雅间陈胖子都没计较了,毕竟府试在即,南宣府的读书人骤增,闻名而来的客人也多了。
可竟然还敢把打发客人的葫芦鸡端给自己,陈胖子气的差一点把这铺子给砸了。
柴颐站一旁没说话,视线隐晦的扫了一眼四周。
看着仗势欺人的陈胖子,大堂的客人都面色不悦,若不是陈胖子衣着华贵,而他们不敢也不想惹事,估计这会都要路见不平了。
“陈老弟,是不是我家这活计粗手粗脚招待不周?”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李家大爷快步从后堂走了过来,对着陈胖子拱拱手,随即斥责一旁的店小二,“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把窗边两张桌子收拾一下。”
“是,东家。”店小二知道东家给自己解围,一溜烟就跑走了。
陈胖子满是肥肉的脸上怒气未消,“你这伙计竟然敢让我吃这猪食!这明显就不是大师傅烤的葫芦鸡。”
“这几日客人太多,大师傅累到了,老弟你也知道我家大师傅那脾气上来了,谁的账都不买。不过这葫芦鸡都是大师傅的秘方,也是大师傅在后厨看着做出来的,口感至少有九成相似。”李家大爷脸上满是热络的笑,三言两语的就把陈胖子的火气给化解了。
“打扰诸位用餐了,掌柜的,给每桌客人送一碟油炸花生米,还请大家多包涵。”李家大爷对着大堂的客人拱手致歉。
毕竟陈胖子之前那话太侮辱人,喂狗?猪食?若不是看在陈家的面上,李家大爷估计都能把人打出去,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东家客气了。”
“哈哈,多谢了,这花生米配酒那滋味绝了。”
大堂的客人纷纷回以笑容,毕竟话说的难听的是陈胖子,这样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到处都有,说白了不过是投胎投的好。
湛非鱼和何暖刚跨进门,店小二就迎了过来,“两位姑娘,今儿客满了,要不两位姑娘多等一下,好几桌客人马上就吃好了。”
“我们去隔壁吃饺子,可以把葫芦鸡送过来吗?”湛非鱼往大堂瞅了一眼,果然是坐满了,而葫芦鸡的香味也飘散过来,本来不太饿,这会却是饥肠辘辘。
“好的,那请二位姑娘稍等片刻。”店小二忙不迭的答应下来,他最怕遇到陈胖子那般不讲理的客人。
李家大爷刚从后堂走出来,眼尖的看到门口的湛非鱼,“湛姑娘?”
“不知阁下是?”湛非鱼疑惑的看向对方,确定不是认识的人。
“我是这家铺子的东家,湛姑娘楼上请,楼上的雅间空出来了。”李家大爷态度殷切起来,这可是顾学士的弟子,知府章大人的贵客,若是能交好,自己何必怕陈胖子。
陈胖子本来都吃的差不多了,他这段时间是焦头烂额,陈家生意不是被官府的捕快来差,就是有地痞无赖闹事,之前有生意往来的几个商贾不是要提价就是不打算续约了,陈老爷子直接病倒了,这不家里的生意都让陈胖子接手了。
原本他还挺高兴,当家做主发号施令时可威风了,可破事太多,陈胖子感觉自己都被折腾瘦了,突然想吃葫芦鸡,这才抽空过来,却只能和这些穷酸坐大堂里吃。
“少爷,我们该还去了,还有不少账……”柴颐话音一顿,表情诧异的看向陈胖子身后。
“不行多花点银子,不就是找几个账房,呸,真当他们走了我陈家的铺子就开不下去了!”陈胖子满脸怒容,几个掌柜的不干了,连账房先生也辞工了,气的陈胖子差一点带着家丁护院打上门去。
可却被柴颐给拦下了,以前打也就打了,不过是多花点银子了事,可如今章知府死死盯着陈家,陈胖子一旦犯事,估计就是牢狱之灾。
陈胖子抱怨的话刚说完,转身一看,顿时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李家大爷正引着湛非鱼往楼上走,李记最出名的就是大师傅秘制的葫芦鸡,二楼其实是李家大爷自己休息的地方,东边临窗的位置隔出了一间雅间,用来招待贵客或者朋友。
这也是陈胖子今儿没坐到雅间却没发火的原因,毕竟就这么一间房,可这会看到湛非鱼上楼了,新仇旧恨蹭一下涌了上来。
“站住!”陈胖子怒喝一声,迈着粗壮的双腿咚咚咚的走了过来,怒指着湛非鱼对着李家大爷质问,“你不是说雅间有人了?这是什么意思?姓李的,你不知道老爷子和这死丫头有仇吗?”
最开始因为因为美人妆,陈胖子看上了香胰子的生意,可莫名其妙的传出了大白天闹鬼的事,这事就不了了之。
后来是因为狄连川,陈胖子好不容易知道了狄连川的把柄,让柴颐去吧人挖过来给自己效力,结果赵教谕状告秦氏毒杀外孙胜女谭敏,得,狄连川直接被下大狱判了流放,这会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之后则是因为黄俪的事,算计孔氏失败,导致孔家在朝中对陈家一脉的官员发难,孔家门生和姻亲故旧还对各州陈家的官员或者商贾同时出手打压。
在南宣府,陈老爷的生意更是举步维艰,章知府因为府试在即,所以并没有立刻针对陈家,但即便如此也足够陈家喝一壶了,所以此时陈胖子看到湛非鱼那叫一个恨,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有她的介入。
“陈少爷?”湛非鱼微微一笑,视线看向他身旁的柴颐,即便这段时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可湛非鱼也从何生那里知道了一些情况,柴颐说是陈胖子的幕僚,实则已经投靠了陈家嫡支。
李家大爷咬了咬后牙槽,僵硬的扯出笑脸,“这不是前一波客人走了,雅间就空出来了,湛姑娘你先上去,我和陈老弟再叙叙旧。”
“不行!”陈胖子一脚跨到楼梯上,身体一横,得,把楼梯堵的严严实实的,他不让开谁也甭想上楼。
“本少还没吃饱,既然雅间空出来了,给我上一壶好酒,再让大师傅给我弄个葫芦鸡。”陈胖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李家大爷,他倒要看看姓李的是不是真的要巴结湛非鱼!
湛非鱼其实无所谓是雅间还是大堂,也不打算让李家大爷夹在中间为难,“既然如此我就在楼下吃吧,麻烦小二收拾一张桌子。”
从湛非鱼进门时,就有不少人认出她来了,之前顾学士去了上泗县,整个南宣府的读书人几乎是倾巢而出,就是为了碰碰运气,想要拜师顾学士。
之后湛非鱼、仝旭、万云浩在县学比试,在场不少人也都认得她,此刻一对比,一个是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姑娘,一个是满是肥肉的纨绔少爷。
“湛姑娘好涵养。”大堂里,有读书人忍不住赞了一句,之前看到陈胖子刁难店小二,他就有些恼火,却被同窗给阻止了,府试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陈胖子一看就是来头不小的纨绔子弟。
而此刻,陈胖子明显是仗势欺人,他都啃了两只鸡了,怎么可能还吃得下?不过是看到湛姑娘能去楼上雅间,故意刁难人。
“是啊,之前传闻说湛姑娘行事张狂,可如今一看,却是我狭隘了。”一旁同窗笑着附和。
如果自己有湛非鱼这般的来头,还会怕一个纨绔?可陈胖子咄咄逼人,湛非鱼却退让了,这不是害怕,而是不想李记的东家为难。
另一青衣读书人更是高声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湛姑娘胸怀广阔,我等佩服。”
呃……听着这夸赞,湛非鱼不由一怔,随即笑着向着青衣读书人行礼,“这位仁兄谬赞了,正所谓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子论短长。因为他会把你拉低到和他同等的痴傻水平,然后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大堂里有片刻的平静,随后是哄堂大笑声,一群儒雅斯文的读书人可因为年纪都不大,此时一个个笑的前俯后仰。
“湛姑娘此言深得我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更是拍着桌子大笑着,他想起家中的堂哥,每一次都和自己争论,自己不计较,是大度,可心里总不得劲,这会倒是气顺了,何必和一个傻子去论长短,那自己不也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