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倍张三丰天赋开始
孟修远的这三个要求,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其中要胡青牛传下医术这事不必多想,毕竟他是明摆着的这世间医术第一的“医仙”,若能将他身上的医术传到武当派来,自然是好处无穷。
前两年孟修远初学那《紫霄神剑》的时候,张三丰便和他提过,说是正在钻研医术,想要创出一门疗伤避毒的高深功夫出来。
这事孟修远可一直记在心里。
现如今,他手上有了九阴真经的【疗伤篇】,有了号称百毒不侵的《九阳神功》,若是再加上胡青牛的医术精华,那素材可就真的足够丰富了。
到时候孟修远开启“顿悟”状态,和师父张真人一起坐而论道,潜心研究几年的时间,说不定真的能创出一门疗伤极快、百毒不侵的神功出来。
至于余下的两个条件,其实说的是同一件事。
这胡青牛医术虽高,但脾气古怪,只愿意救治明教中人,不免浪费了他的一身才华。
虽说在这武侠世界之中,谈不上什么医德之类的事情,胡青牛不愿给人看病也只是他的自由,别人没有理由能够指责他。
可现在孟修远既然救了他夫妻性命,那便是有大恩于他,自然可以同样不顾风度,挟恩图报主动向他提些条件。
孟修远下山这两年多,见天下百姓遭灾受难,其实为祸者主要不过四种。
元朝廷、歹人、天灾、瘟疫。
其中瘟疫这一条,虽排在最后,可同样也害了不少人。
其所泛滥之时,一县一州之地都可因此而十室九空,危害性丝毫不亚于苛税与匪兵。
孟修远前世虽也受了些临床医学教育,但学得不精,这十多年过去,其中内容已经忘得差不许多了。
再加这元末乱世之中,瘟疫复杂多变,所包含的远不止单独一种疾病,以孟修远的能力,实在是难以处理。
若这胡青牛愿意报恩,出手救治天下瘟疫,那孟修远心中必大为宽慰。
毕竟就以他这“医仙”的水平,每到一瘟疫横行之处,只需得一张精妙恰当的药方,便能比原本情况下多活了无数人的性命。
不过,看胡青牛的表情,好像对孟修远的这三个要求有些顾虑:
“孟少侠,你的第一个条件很简单,我自然可以全力配合。
其实张无忌这小子天资聪颖,两年间已经学了我不少本事去,只需将我多年潜心所着的《医经》一书传给他,让他日后仔细钻研,那他日后在医术上的成就或许便可以接近于我了。
当然,你们武当若要再派别人来同我学医术,我也不会反对,只要那弟子别太惹人厌就行了。
只是你所说的第二、第三个条件,我却是不能答应你。
我之所以立下‘非明教弟子不救’这个规矩,便是为了难姑。
现如今我们俩好不容易重归于好,我可再不能伤她的心了……”
说话间,那胡青牛深情地望了望王难姑,而后似怕孟修远不理解,接着解释道:
“难姑她原来之所以恼我,便是因为这医术闹的。
有几次她向人下了慢性毒药,中毒的人向我求医,我胡里胡涂的便将他治好了。当时我还自鸣得意,却不知这种举动对我爱妻实是不忠不义,委实负心薄幸。
‘毒仙’手下所伤之人,‘医仙’居然将他治好,不但有违我爱妻的本意,而且岂不证明‘医仙’强过‘毒仙’么?
难姑她因此生气,弃我而去,我心痛万分,不由得暗下决定,再不随便出手。
只是治病是我天性所好,这瘾头是说甚么也戒不掉的,遇上奇病怪毒,有时终归还是忍不住出手。
哪想到所治愈的人中,有些竟仍是拙荆所伤,只是她手段十分巧妙,不露出是她手笔,我查察不出,胡里胡涂的便将来人治好了。
这么一来,难姑她气我更甚,再也不理我了。
于那时我便立下重誓,凡非明教中人,一概不治,以免无意中坏了难姑的精心杰构。
因为我夫妇都是明教中人,本教的兄弟姐妹,难姑是无论如何不会对他们下手的。
所以孟少侠,此事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若再因此惹恼了难姑,让她离我而去,那我即便苟活于这世上,也没有半点生趣可言了……”
孟修远听得胡青牛絮絮叨叨这么长的一段解释,不由得以手扶额,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索性故意开口逗他说道:
“哦,原来如此。
我本来还不了解,你夫人王难姑竟是个随意向人下毒的恶劣之人。
那我这武当正派的少侠,今日可就要铲奸除恶、匡扶正义了。
胡先生,你等着,我去将你夫人杀了,那你便不必害怕医错了人惹她生气了……”
说话间,孟修远作势拔出腰间的真武剑,向二人的方向走去。
“不要!孟少侠,你误会了!
!
她虽擅长毒术,但向来也只对作奸犯科、为非作歹之人下手,绝不是胡乱下毒的。
你莫要过来,莫要过来!
我知你功夫厉害,可你若敢动难姑半根毫毛,我就立马自尽!
我死了,你就再别想学到我的医术……”
这胡青牛关心则乱,听到孟修远要对他妻子出手,竟是没听出这是个玩笑,被吓得立时便像小狗炸毛了一般,张牙舞爪地威胁着孟修远不要靠近。
如此,无需孟修远开口,连他怀里身受重伤的王难姑都笑了出来,声音虽然虚弱,但还是带着一股轻松之意:
“青牛,别冒傻气了,人家孟少侠是逗你呢。
再者你不想想,我说好从今以后与你再不分离,又怎么会与你比拼医术、毒术?
我知道,你生平是最爱给人治病疗伤的,便是孟少侠不要求你,你也想做这事。
什么‘见死不救’的外号,不过是被我任性逼出来的而已……
青牛,这些年委屈你了。”
说着,王难姑艰难地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胡青牛的脸颊。
“难姑!”胡青牛听闻妻子此话,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立时两行热泪便已经流了下来,一把就欲将妻子再抱进怀里。
只不过这次,王难姑伸手推开了他,没再与他腻歪,而是转头望向了孟修远:
“孟少侠,你救我二人性命,我感激不尽。
这三个条件很宽容,于我们都不是什么难事,我替青牛他答应你了。
你可以放心,我们都会尽心竭力地去办好的。”
“对对,我们答应了,一定做好。”胡青牛听闻妻子开口,便赶忙附和说道。
……
条件谈定,后面的事情便简单和谐了许多。
孟修远先是将藏身在附近不远处的张无忌给接来,安置在这小院之中,而后便在胡青牛的指导之下,运功替王难姑疗伤。
让他没想的的是,他竟因此收获颇丰。
这期间,孟修远依照王难姑这个现实病例,与胡青牛讨论了不少九阴真经【疗伤篇】和《一阳指》所含疗伤法的内容。
换做别的武学问题,胡青牛或许连张嘴评价的资格也没有,可偏生这“以气疗伤”的法门不仅是武功,更与医学本身联系紧密,所以胡青牛倒是给了孟修远不少好提议。
对于这两门功法本身,胡青牛的评价不错,只说起其大部分内容确实符合医理,不愧都是传承已久的顶级功法。
只不过或许是由于这两门功夫创始人潜心武学,于医术上下的功夫比较少,尚且没有达到胡青牛这般“医仙”的境界。
所以这两门功夫的许多细节之处,在那胡青牛眼中看来,还是有很大提升空间的。
心知机会难得,给王难姑疗伤之余,孟修远便开启了“顿悟”的状态,就这两门功法的改进问题与胡青牛做了许多讨论。
而那胡青牛天生痴迷于医术,除了每日照顾妻子,余下时间里也都兴高采烈地主动拉着孟修远钻研其中问题。
因而短短几日之内,在胡青牛的帮助下,孟修远便顺利完成了对这两篇功法的改进工作。
相较于原版内容,改进后的功夫无论是疗伤效果、消耗内力还是对自身的负担,都有了大幅度的优化。
《踏星》</a>
尝到甜头的孟修远,随即将自己那《健体术》的功夫也拿了出来,将其中与医学相关的内容与胡青牛多加讨论。
毕竟这门功夫的本质,便是以真气强化人身,自然很多涉及到人体功能的问题。
不过没想到,这一聊,便聊出了巨大分歧。
“孟少侠,我观你这门功夫立意奇特,竟能想到以真气来强化人身肉体,实在是有别于天底下所有的武学,可谓独创一派。
只是你这功夫中的很多细节,莫怪我直言,实在是……
狗屁不通!”
那胡青牛刚一看过孟修远的《健体术》,便给出了如此犀利的评价。
孟修远闻言,不由得下意识地心生怒火。
毕竟这《健体术》算是他于武学之中的最高成就,也是他所创的最为精深奇妙的的一门武功,他心中向来对其十分得意。
这般呕心沥血才得来的着作,对于作者来说,往往真如自己的孩子一般。被人随便瞧了几眼,便受此恶评,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胡先生,你只看了一会儿,确定看懂了我这功夫么。
要不,你还是再仔细看看?”
孟修远强忍着想上去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何须再看,我这一打眼,便见得的都是错漏之处。”
说起专业问题,胡青牛与平时像变了个人,丝毫不留情面,显得独断且自信:
“就以你其中这【炼血篇】为例,便写得十分离谱。
明明开篇就写了,这一篇的主要目的是增强人体造血之能力,可你的真气运行路线,为什么都围绕着骨头呢?
便是初学医术的小儿也都知道,血之化生由来于五脏,是以水谷精微为源,在脾胃、心肺、肝肾等脏腑的共同作用下而生成的。
即便按照‘精血同源’之说,肾藏精,主骨,生髓,精髓可以化生血液,可那也应该究其根本,先于肾经着手才对。
你倒好,整篇的运气路线都是围着那么两根骨头,弃五脏完全不顾,简直就是舍本逐末、不可理喻!”
孟修远闻言一愣,随即面色十分古怪。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这算是明白,为什么胡青牛会对他的《健体术》有如此差的评价了。
全因他当时创这门功夫的时候,状态极佳,可谓顿悟中的顿悟,灵感中的灵感,冥冥中将毕生之所学都用到了其中。
这当间,自然包括他前世记忆所留存的那部分现代医学的内容。
孟修远一时间实在是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同这生于元朝的胡青牛解释“骨髓造血干细胞”的事情。
胡青牛见孟修远这副表情,误以为他是知错了,便随即又得意地说了些什么“孟少侠功夫了得,可年纪太轻,理论积累太浅”、“这般不入流功夫,可千万别再练了,否则必练坏了身体”之类的嘲讽话语,听得孟修远头上青筋直动。
实在气不过的孟修远,索性不管不顾,开口便朝着胡青牛开口说道:
“胡先生莫要得意,我这功夫自然也合医理,只是这医理你没听过而已。”
那胡青牛闻言立马就坐不住了,他精研医学半生,自认将世上所流传的医书都读了个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造就了现在这么一身无双医术。
现在孟修远突说有什么医理他不明白,自然是不服气的。
而孟修远心想着与这胡青牛多聊聊有益无害,也就打开话匣,半真半假地说道:
“胡先生你有所不知,我早年间未上武当之前,也是学过医的。
只不过教我医术那老者十分神秘,自称其医术独具一格,与这天底下所有医者所学都大不相同……”
说着孟修远便以此为借口,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向胡青牛一点点开始诉说自己前世所学的现代医学的内容。
由于理论体系的完全不同,以及现代医学中所说的“心肝脾肺肾”等一系列解剖器官与中医之中系统性概念有所差别,所以一开始胡青牛是没太听懂孟修远所说内容的,甚至一度嗤之以鼻,认为孟修远是面子挂不住在胡吹而已。
只不过随着交谈的深入、孟修远一一仔细解释,胡青牛很快发现,孟修远所言之内容确实是有着一套独特而紧密的理论体系在其背后,绝不是一时之间信口胡言就能讲得出来的。
自此,胡青牛便相信了孟修远那“独具一格的医术”的说法,对医学抱有十二分热情的他,很快便沉迷到了其中,也不管孟修远这故事编的十分敷衍,只一心向孟修远求教这独特的医学知识。
而孟修远也是尽自己所能,将那些所知的那些确切无错的现代医学知识一点点地都讲给了胡青牛听。
他之所以有这闲心,倒不是说就认为现代医学各方面都比咱们自己祖传的中医优秀,更不敢说他这点三脚猫的东西能帮上胡青牛什么。
只是以后世的角度来看,现代医学与传统中医学,确实多有互补的地方。
孟修远想要随手埋下一颗种子,给这片土地上的医者们多一个理解人体的角度。
能在这片文化不太适配的土壤上生根发芽自然最好,而即便不成,这期间哪怕因此多救了几个人,也算是一份小功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