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曦的提醒蓦然唤起了夜深的记忆,他曾在三年前的新闻报导之上见过身上有着同样标记的人群的照片,那些战俘来自于一场发生在库格国边境的战争,那时的报道在全国有一定轰动。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库格国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战火的纷飞,在如今世界总体基调为和平的情况下,战争只发生在部分小国地区的领土争端和宗教冲突上,在多数当代库格国人的印象里,战争是离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生活很遥远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那场发生在库格国边境的战争才在当初国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即使国内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而且是打了胜仗,还是给不少人留下了一定的冲击,原来战争会离自己这么近。
夜深当时也并未详细关注这个事件,但他仍旧记得这场战争的主战场在库格国西北部一个接壤邻国特维国,战争的起因冲突似乎在过去的报道里他也曾看到过....
好像是因为库格国和特维国关于一块领土租借探索的合约未能达成共识,于是对方撕毁了条约对库格国的边境率先发动了袭击。
可是战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组织考试的高层不可能不知情有人侵入了考试场地,但是直至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那么就是说他们默认了眼前这个女孩的行动并且也打算静观其变吗?
夜深脑海里迅速闪过种种思绪,心里愈发觉得让另外两人回避这件事是正确的决定,他再度转眸去看女孩的眼睛,目光落在她身上心说果然像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孩子,因为这样的人眼眸里浸满的不是恐惧就是仇恨。
“这个年纪就能作为战俘带回来的身份也不简单吧....”
夜深突然说出那么一句话,接着如愿在女孩的脸上看到了几分不悦的神色,随即就听见后者一句冷哼。
“怎么,你是觉得孩子就只能乖乖做战争的祭品吗?”
女孩向夜深伸出手来,手中浮现起与刚刚四周旋转的碎片一样的冰晶,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接着说道:“物竞天择才是这个世界的选择不是么?只要有能够反抗的实力,不管是谁都一样....孩子也能成为战争的兵器。”
“或者,也可以选择成为怪物....像我一样...也像你一样....”
她轻声吐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双晶蓝的眸底沾染上了诡异的猩红血色,如同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般,在她原本虽然没有什么神采但还算干净的眼底蔓延。
夜深听到她最后那句话时微怔了片刻,接着觉得眼前女孩的状态分外眼熟,他忽而想到了自己右肩封印着的不知来历的力量。
与此同时他发觉女孩身上本来就狂躁诡异的魔质更加奇怪的躁动起来,在夜深动用了魔质感知能力的特殊视野里,那些魔质力量急躁得好像想要冲破这个身体的容器般在拼命外涌。
“这种状态...很眼熟啊...但是和夜深你又不太一样...是失控还是暴走?”
雨曦即使没有那样明晰的魔质视野也能够清楚的察觉到眼前女孩的状态不对,同时她也认出了那双不断变得猩红的眼眸在哪里见过,但是与过往司徒夜深的眼眸变成这种状态时相比,眼前的女孩眸子却显得更加浑浊,似乎更加接近失控或者暴走的边缘。
“还不清楚,总之先保持警惕...必要的时候出手除掉她,之后再去那群老家伙们那里问明细。”
夜深回应着雨曦的话,看着眼前的女孩的瞳眸全数被猩红色污染,接着她后退一步,接着竟然缓缓的浮空而起,仿若得到了什么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她的身周空气开始扭曲,形成了成型的风璇和风刃力场,而她自己手中本就浮现构造出的冰晶碎片浮起,扎入那些风场里,变成无数细密尖锐的碎块在风中旋转。
接着女孩睁着猩红无神的眼眸转手挥向夜深和雨曦,她身侧席裹了尖锐碎块的风璇和风刃闻令而动,迅速飞转砸向两人。
雨曦后撤一步在空中书写符文悬空唤出翻涌的水幕,成型的一人高浪花滚滚向前奔流迎击袭来的风璇。
带着柔性的水幕包裹着风璇回翻,吞没了席裹那些碎片的风流。
而夜深则在原地一步不动的挥手,随后他身后飞涌出同样凭空出现的雷光化作劈里啪啦的雷刃向前飞去,把把雷刃准确无误的撞击上袭来的风刃,在空中交织刮擦出刺眼的火星,随后势均力敌的二者交汇后飞弹开来,在空中消匿了踪迹。
夜深原本黑色的眼眸眸底也开始有猩红色浸染,但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在雷刃和风刃相交汇的一刹那,他又从脑海里模糊闪现的意识里看到了那只巨大的猩红色怪物眼睛!
果然是和右肩的那股力量有关....利用其属性的力量会更加能引起对方的共鸣。
确认了这点的夜深刚想再次唤出雷鸣做更多的尝试,试图从眼前的女孩身上挖到她幕后可能存在的怪物的来历,但是他很快就察觉到眼前女孩的力量蓦然就减弱了。
他抬头,看着对面浮在空中的女孩忽而猛烈咳嗽起来,接着她浮空的身体突然如同失去支撑力那般下坠摔落在地,女孩落在浮阶之上匍匐着身体蜷缩成一团,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中咳吐而出。
女孩挣扎着半睁着眼睛面色狰狞的又伸出一只手,那些原本被雨曦唤出的水流所吞末的细碎冰晶碎片又浮起,在空中成球状包裹住三人密密麻麻的在空中闪烁旋转,接着下一刻每颗冰晶都乍然发出了刺眼的光亮,无尽的白色刹那将三人的视野全数席卷。
在被刺眼的白光刺激短暂失去视觉的前一刻,夜深注意到了倒在地面上残喘的女孩眸光里猩红已褪去,变回了浑浊的蓝色。
也就是说,那股和自己右肩相似的力量已经从女孩身上剥离了。
他皱起眉头不由觉得惋惜,看来女孩身上的那股力量不过是一部分很小的残余...想直接通过她挖到那个怪物的来历和所在并不容易。
就在他心里闪过这样念头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视觉逐渐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但这一次,他们却并没有站在满是浮阶的考场,而是驻足在了一个满是低矮破旧宅房的贫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