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正文卷第二十五章陆景天赋既弱,大儒以身饲虎陆景的声音极轻柔,却又好像在叙述一个极平常的道理。
陆漪疑惑不解,却又隐约觉得陆景话语中有些看不起陆江。
她正要给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哥哥抱不平,一旁的盛姿却突然笑道:“景公子,我这马叫素踵,这是第一次牵出盛府,想要借一借陆家的马场,试着跑上一跑。”
陆景点头道:“这马极好却又极烈,只是盛家小姐还要小心一些,免得伤到自己。”
盛姿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素踵确实天生神力,寻常人拿它不住,但是我用你的中正见解,换了几式降马之术,这几日下来,应该是无碍了。”
“而且……我也并非寻常的柔弱女子,你说是吗?景少爷。”
盛姿十分开朗,她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前几日的事。
“景少爷,我让周处送来的一本武道铸器法门,一本炼神秘典,最终你选了哪一本?”
陆景并不犹豫,笑道:“当下这几日,我在修行武道,希望能强身健体,不至于做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陆景并不愿告诉盛姿,自己其实武道和元神同修。
否则盛姿对陆景生出好高骛远的印象其实并不打紧,陆景也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只是到时候陆景还要平白解释许多,并不值当。
“我那本鳄魔铸骨功,出自大伏一位武道大师之手,在许多铸骨法门里,也是极珍贵玄妙的,你年龄虽有些大了,可若是潜心练上几年,也能够修出气血。”
盛姿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问陆景道:“景少爷,你觉得鳄魔铸骨功难练与否?府中可曾有教习教你?”
陆景叹了一口气,话语却十分坦然:“劳盛家小姐挂念,府中并没有教习教我,我武道天赋只怕也十分一般,鳄魔铸骨功确实极复杂,我一时半会还无法掌握。”
盛姿心里闪过一丝同情。
陆家乃是武勋世家,府中武道强者其实不在少数。
她上次前来便看到一位黑衣的老者坐而垂钓,盛姿能够感知到那黑衣老者气血极强,澎湃浩荡,如同一轮炽热大阳,灼灼其辉,烈烈其芒。
族中适龄的少年少女,也都已经接触武道。
便只有着陆景直到现在,对于武道都懵懂无知,即不受陆府重视。
想到这里,盛姿对陆景说道:“景少爷,这鳄魔铸骨功,你若有什么不解,也可以来问我。”
同时,她又在心中暗想:“我今日回去,便也看一看这鳄魔铸骨功,学二三式铸骨法门,下一次来陆家,就为陆景解惑。
二三式鳄魔铸骨功法门,也足够陆景练上一段时日了。”
盛姿心中做的打算。
抬眼之间,又看到陆景院中石桌上的饭菜以及一本尚学。
盛姿微微思虑片刻,又道:“陆景,我知你极爱读书,我家那位大客卿也说你对于中正的见解即不凡。
既然如此,你何不炼神?”
陆景有些不解,读书?炼神?这二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盛姿解释道:“书海之中自有金叶,书海中也有圣贤之气,诸般道理也能熬练精神,磨练元神。
所以有许多大儒苦读诗书一甲子,养自身浩大元神。
他们从不曾修行炼神秘典,可若有朝一日,他们一朝修行,便能够感应元神,出窍游走于烈日之下,化虚为真,再强渡神火大劫,得成大修。”
盛姿语气中不无敬重,目光又看向一旁的素踵。
“我这一匹素踵的前主人,便是一位学究大儒。”
盛姿说到这里,眼中的敬重便突然间浓郁了起来。
陆景心中也极感兴趣,仔细倾听。
盛姿继续道:“这位大儒在书楼中苦读典籍四十五年。
这素踵,便是他唯一的陪伴。
后来天上落雪,书楼四先生吐血而亡,那位大儒在书楼前呆呆坐了三日。
便起身收起行囊,牵着素踵,出了太玄京。”
“一去便是九年。”
盛姿脸上的笑意,也早已消失不见。
“第十年,有位蛮荒少年牵着素踵入太玄,前来面见我爹。
他说那位大儒去了南召,游走在烟障蚊虫肆虐之地,漫步于暴雨狂风之所,与那些未曾开化的野人同食同饮。”
“后来如何了?”就连一旁的陆漪都睁着眼睛,晃荡马尾,连声追问。
“后来,那一处蛮荒所在染了重疫,尸体成灾,腐臭不堪。
那位大儒遍寻脑中典籍,不得其解。
于是一朝见元神,午观大阳,幕渡神火,得成大修。”
就连陆景眼中,也闪过兴奋敬佩之色。
这位大儒的事迹,确实令人心中激荡。
可也正在此刻,盛姿脸上露出一丝悲意。
“那位大儒修成神火,以元神大术隔绝天地,分割世界。
将那一处重病缠绕之地化为禁区。
他只身一人以元神之能,治疗那许多病民,时光变这般匆匆逝去两年。
两年时间,那大儒也终于找到那重病的源头。”
“重病源头乃是来源于地底深处一只病虎,病虎神通广大,收割那一处雨林之民性命、魂魄、血肉,希望能够化生灵为伥,供其吞噬医治自身病躯。”
“那时,那已然成为禁区的雨林之外,许多同族百姓畏病如虎,架起高墙,纵火烧林。
于是,那大儒不忍万民丧生,决定以身饲虎。”
“个中的细节,已经无从可考,但那蛮荒少年曾说,那一日,原本阴雨连绵,瘴气丛生的雨林上空,有红霞遍天,有虹光横渡云端。”
“天上有雷霆闪烁,隐约间,他曾看到一位老人头戴斗笠,身穿草鞋,背着书斗,一如他只身进南召那般,缓缓向天上雷霆走去。”
陆景深深吸了一口气,陆漪眼中也不由浸出泪水。
盛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旁素踵,轻声道:“大儒成魂,曾经低头对那蛮荒少年叮嘱。
要将这一匹素踵,送到太玄京。”
“如今,这一匹马辗转到了我府中,若是它愿意,我可终日与它为伴,养它至老迈无力,送它西去。”
就连那素踵,都似通人性,低下马首,眼中似有泪花闪现。
陆景沉默半晌,问道:“请问盛家小姐,这位大儒……不知是何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