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师兄,他不是已经走远了吗?”
见蒲姓中年放出了一层隔音罩,卓姓青年略微有些不解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他,这姓闵的精着呢,我们一切还是要小心行事!”
“明白了师兄!”
卓姓青年点了点头,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再一次开口道:“师兄,这闵倜喆还真的如你所料,很是气急败坏呢!”
“那是自然!”
蒲姓中年嘴角微扬:“费尽心机地想要输送一名天星阁弟子到坛内地牢,最后却做了个无用功,不但如此,还折损了这名弟子,你说他能不生气吗?”
“哈哈哈,师兄好算计!”卓姓青年拍手赞绝。
“这可不是我算计的好!”
蒲姓中年摇了摇头:“应该说是宫主有先见之明才对!要不是宫主早怀疑此人有二心,并且叫我悄悄观察、时刻提防,恐怕我也料想不到,这姓闵的蛰伏于坛内近百年,竟是为了苦心营救他们的第二太上长老!”
“宫主确实料事如神!不过师兄,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嗯?怎么了?”
“那就是宫主明明早已不信任他了,为何还要留他的性命到现在?”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
蒲姓中年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错,宫主的确早已不信任他了,但问题是这姓闵的并不知晓这些!而此人又作为天星阁与我幻宫之间的双重卧底,身份尤为特殊,若是利用好的话,将来便能成为我幻宫压垮天星阁余党的最后一根稻草!宫主正是由于深谙这一点,所以才故作不知地留他一条性命,任其逍遥到现在。等哪一天天星阁彻底被消灭干净了,嘿嘿!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原来是这样!”
卓姓青年恍然过来,而后又喃喃道:“说的也是,留他性命,就像今天这样,隔不了一段时间地送上一名天星阁弟子赴死,将来就算他们天星阁能复起,恐怕也是后继无人喽!”
“哈哈哈……”
说到这里,二人像是都从对方的目光中意会到了什么,互相邪笑起来,过了好一阵才渐渐止住。
“好了,还是先干正事吧!师弟,你将这小子收押到地牢里,我去宫里请示一下宫主的意思,等回来以后再决定怎么处理他。”
恢复了严肃神情的蒲姓中年对卓姓青年嘱咐了一句,并将手中的林悦天递交给了他。
“好的,师兄。”
卓姓青年也轻应了一声,可正当他准备提着林悦天转身离开时,蒲姓中年却又突然开口喊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了,师兄?”
卓姓青年回过头来,一脸古怪。
却见蒲姓中年摸了摸下巴,犹豫了小半刻才回道:“算了,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顺便看看牢里的那个老家伙肯不肯松口,毕竟离下一次圣灵秘境开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能从他口中问出金蝉钥的消息,宫主必定会大大嘉赏我们,这对你我来说可都是大功一件的事情啊!”
卓姓青年听了之后却不禁莞尔:“哈哈哈,师兄想得也太轻松了吧,这老家伙骨头硬的很,两百年来都不肯开口,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服软?”
“我也知道不太可能。”
蒲姓中年叹了口气,继续道:“但试试总是好的,还是不要说多余的话了,走吧!”
“嗯。”
说罢,二人提起林悦天便往坛内西处一片幽暗的建筑慢慢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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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林悦天,在这两位幻宫金丹修士的眼中已然和“货物”没有了区别。
至于如何得知二人有金丹期修为的,则是林悦天通过之前几人间的谈话以及对羸洲当下局势的了解所做出的判断。
羸洲没有化神大能,结婴期高人又不可能会屈居于此看押什么牢犯,所以林悦天自然而然就想到,这二位前辈应该是金丹期修士。
而方才也不知为何,这两位前辈在他面前谈话时,竟破天荒的没有使用传音术!
或许是因为已经布下了隔音罩的缘故,亦或许是觉得林悦天构不成威胁即使被听去了也没关系,二人毫无顾忌地讲了一大堆令林悦天震惊不已的隐秘之事!
再结合更早之前两人与闵姓老者的一系列对话,林悦天怎么都想不到,那位外表看似祥和的闵姓老者竟有着双重卧底此等离奇的身份!也更想不到,这漓山分坛内竟还关押着天星阁的一位太上长老!
“太上”二字一听就知道是与结婴期高人相挂钩的,所以林悦天在暗自咂舌的同时,也不禁猜测起这位收押的天星阁太上长老,会不会就是两位幻宫前辈很早之前所谈论过的“祁怀圣”本人?
另一个让林悦天在意的则是,听两位幻宫前辈话里的意思,闵姓老者似乎还有意想要搭救那位天星阁太上长老!而那名天星阁弟子白面书生则正是其营救行动的关键之所在!
经过林悦天自己的一番仔细推敲,他大体上算是理清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事情的具体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首先,闵姓老者借用了自己双重卧底的身份,告知蒲、卓二人,他诱骗了一名天星阁的弟子。
而后,为了取得信任,他又告知了二人这名弟子的具体特征以及缉拿地点,意欲让二人将此弟子捉回坛内。
最后,通过这名弟子,闵姓老者再一步步实行其营救天星阁太上长老的计划。
但可惜的是,这两位幻宫前辈已然识破了他的意图,不等他落实后面的计划,便早早地将那名弟子腰斩于外,不给他留有半分机会。
这也难怪白面书生第一次见到林悦天时,会误将林悦天当成了宗门内的长辈,更难怪闵姓老者在看到林悦天的第一眼时会露出怪异的神色,原来一切早已有了预谋啊!
可惜,可惜!可惜那白面书生并不知晓这些,作为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他最后的下场也只有成为两派角逐相争的牺牲品。
“也不知道那天星阁弟子对搭救天星阁太上长老到底有何用处?这种死法未免太不值了!”
林悦天内心一阵叹惋。
“到了!”
就在这时,蒲姓中年那低沉的声音也恰逢其时地传来,一下便打断了林悦天悲天悯人的情怀。
林悦天抬头望去,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带到一座宽广的庭院,而在庭院中央,则笔直挺立着一座二十丈多高的黑色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