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对这位懂王师父,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师父很可能采取了与自己一样的低调策略。绝非表面看上去这般软弱无能,指定暗藏着不为人知的能力。
董来顺当众表达对徒弟的不满,对师徒二人而言都是上策之选。
如今简直被牵扯进去的麻烦,变得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危险。
他也不希望哪一天,董来顺因为受自己牵累,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害了。
因此要给人们留下师父关系不睦的印象,也就没人觉得可以拿董来顺的安全,能够成功地要挟住简直。
他隐隐地感觉到,董来顺对他的这个想法已然心领神会,因而形成了默契配合。
在围观弟子鄙视目光的压迫下,董来顺大声呵责简直,“你这是当众坑师父啊。为师啥时说过要和你分账啦?”
简直露出害怕的样子,勉强分辩道,“莫非是弟子做梦来的?”
董来顺扭头询问站在身旁的一位弟子,“你们信吗?”
那弟子坦承,“信分账,不信做梦来的。”
简直臊眉耷眼的,“这里人多嘴杂的。您就是对弟子有意见,也要先进院子里面,咱们慢慢唠呀。”
董来顺闻言,便对围观弟子嘚瑟,“我这徒弟唯一的好处,就是知错能改。你们都瞅见了,这不是请我进去喝茶了么。虽然也没啥好茶,但好歹是茶,绝对不会是白开水。”
围观弟子看不得他这副嘴脸,便故意挑拨,“他知的怕不是自己的错,而是你的错吧?”
“他是顾忌外面人多哟,不好和你过分顶撞。进去关上门,指定就要跟你大吵大闹的。还是呆在外面,把话说清楚再进院吧。”
“听说大白活蛋最近长本事啦,董执事小心进院后他拿你练手,趁机报复泄愤。”
董来顺笑眯眯地摆摆手,“不可能的。他再长本事,也就那样啦。这事儿是你清楚,还是我这亲师父清楚啊?”
围观弟子中不乏清醒者,没被前面的发言带进沟里,“董执事方才不是说,里面的大阵连你都对付不了吗?你徒弟根本不用长本事,将你困在阵中不就得嘞。”
“还真是的,估摸这货又惦记上他师父的钱袋了。”
“董执事也是穷得抠唆的,刚被坑走讲课费,哪里还有钱值得惦记的啊?”
“他常年在学院外面厮混,谁知道都干了什么?听说外面的有钱寡妇,专就喜欢他这型的窝囊废。软弱无能脾气又好,才能避免事后被勒索。”
董来顺不爱听了,“凭啥只有寡妇喜欢咱这款呢?面善心地好,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着呢。只是咱为了修炼求道,毅然拒绝了各种诱惑。否则的话,眼下也是三妻四妾地围着喽。”
围观弟子中不乏杠精,“你就吹吧。还三妻四妾呢,你养得起么?讲课费都守不住,拿啥养人家?”
董来顺却喜欢反过来想,“要是咱娶了三妻四妾,怎么可能再找这个倒霉徒弟,讲课费不就保住啦。”
还特意征求简直的看法,“为师这话在理不?”
简直不由得吐槽,“像您这么笑逐颜开地当众挤兑自己的徒弟,咱们学院里也是没谁嘞。”
董来顺见他脸色难看起来,便宽慰道,“你也莫要太过介意,为师又不是特意针对你。无论是挤兑谁,为师都一样开心哦。”
简直不禁讥讽道,“虽说您本事有限,可长得这么慈眉善目的,不该以挤兑人为乐,而且竟然还造谣中伤自己的徒弟。”
董来顺则表示不以为然,“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令人开心的事情啊?若不是还能挤兑人什么的,为师何以慈眉善目少皱纹?一早就愁眉不展满脸褶子啦。”
简直嗤之以鼻,“做人要厚道,何况还为人师表呢?”
董来顺反唇相讥,“哪里不厚道啦?厚得很哟。虽然为师的话不中听,但效果却是极好的,都将你督促得这般上进喽。难道非得说你爱听的话,才算厚道么?”
简直叹了口气,“明明可以鼓励为主,偏偏怪话连篇。难道做师父的,就不知道自我反省么?吾日三省吾身,这可是孔夫子作为教师代表做出的承诺。”
董来顺依旧振振有词,“孔夫子自己都没做到的事情,不好拿来苛求为师吧。莫非在你心目中,为师是与孔夫子一般高大的圣人吗?”
简直实话实说,“那倒没有,差得实在有点儿大。传说孔夫子身高丈二有余,您也就五尺上下。这差距忒大了些,根本没得比好吧。”
董来顺纠正他,“形容孔夫子身高的说法,使用的是小尺标准,也就是大尺的一半左右。算下来无非比为师高了一头而已。”
简直知道他说得在理,嘴上却仍不服软,“若说是大象的头,那也有半人多高啦。若是再算上鼻子,就得有两人多高。”
董来顺懒得再和他废话,“大象你个头啊。为师被你说得口渴啦,赶紧带路进院,给为师敬上杯茶。”
戏演到了这份上,自然也该落幕啦。
简直连忙将董来顺让进了院子。
他已暗中传音阵哥,莫让阵法困住自己这位排名老末的师父。
丙一号院虽然太大,如果二人施展身法,自然是眨眼就到。
可董来顺是头次来,总要遛跶着观瞧一番。
只见他不停地东张西望,还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如此漫步走到客厅,那就得用上一盏茶的工夫了。
刚走到一半的光景,董来顺突然一溜烟地跑向那五棵高大红杉树,令简直猝不及防。
虽然不知道董来顺要做什么,却也不好急赤白脸地紧追过去。
那样不免有此地无银之嫌,简直只得加快了脚步。
不多会儿,就见董来顺从一棵红杉树后面转出身来,一边还在系裤子。
看到简直也过来了,便连忙解释说,“为师忽然尿急,实在等不及啦。便到这几棵大树后面,痛痛快快地方便了下。颇有一泻千里之势,真是爽歪歪啊。”
红衫精大鼻老四的嗅觉极为敏感,忍不住在简直建立的大阵联系组里吐槽,“简公子你师父这尿,臊气实在太冲。如果我现身出来,能被那味道熏晕。若非我修炼有护体秘术,这本体的根怕都要被他伤到啦。”
阵哥也在组里,此刻却喜出望外,讲解了其中奥秘,“咱们这座大阵,有个极难被察觉到的缺陷,便是五行缺火,致使威力打了折扣。不料前辈这一泡,正尿在阵眼上,刚好弥补上了这个缺陷。”
大鼻老四不解,“尿液应该属水,又如何增加火力呢?”
阵哥吃吃笑道,“前辈的尿液燥热腥臭,说明体内火气极盛,其尿液可谓带火之水。更为难得的是,前辈这一泡仍为童子尿。此乃至阳之物,更有助于火力发挥。因此堪堪补足了所差的那一点,让大阵威力提高了两成。若先前的大阵称得上铜墙铁壁,这会儿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啦。”
简直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
说师父此举是巧合吧,那也巧得太不像巧合啦。
如果是有意为之,那师父这能为也就忒大啦。而且演技功夫,比简直有过之无不及。
仅就能够堪破此阵这一点,就实在太吓人嘞。
连顶尖的至尊境高手,进入阵中也要被困上十二个时辰。
更遑论能够瞧出破绽,甚至用一泡尿就给你弥补上。
如此匪夷所思,简直决定还是暂且视为巧合吧。
也没准是因为自己气运太盛,赢得老天爷垂爱,便给这老末师父催了下尿,安排他到树下来上一泡。
这么一想,倒也能够解释得通。
还有一个令他十分好奇,而且可以当即求证清楚的问题:
董来顺竟然从未经历人事,守身至今还有童子尿?简直实在是难以置信。
两人回归正道,继续前行。
简直佯装随口问了一句,“别的弟子都有师娘,为何弟子就从没听您提起过呢?”
董来顺大言不惭,“那是因为你的师娘实在是太多啦,为师真不知道该提哪一位。提了其中一位,便要得罪其他人,这买卖划不来呀。你的本事,自当由师父亲自教授。若是跟师娘学,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你就当没有师娘吧。”
识海里,夜枭给出判断结论,“实话。”
小正转达鉴心提示,“前辈心中有愧,不大愿意聊这个话题。”
简直又向阵哥求证,“你确定我师父真有童子尿?”
阵哥很肯定,“绝对不会错的。从大阵威力的提升幅度,也能得到验证。”
简直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