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消除阿莲的疑虑,简直也只得实话实说了,“晚辈确实想到过,或许还有一种可能。但顾及到新任大长老的个人形象,就没好意思表达出来。虽然是好心,可终究对前辈有所隐瞒,还望见谅。”
阿莲闻听此言,愈加好奇,“速速讲来,便不会怪你。”
蒋干自然听得出话音,指定是对自己不利的话。
他将眼珠子转了又转,也没想出能够阻止简直开口的理由。
阿莲的威慑力太强大,一般的借口都不好使。
简直刻意压低嗓音,“估摸这宝贝对蒋大长老很是嫌弃,所以先前都不太爱搭理他。而今到了晚辈手上,却是欢喜有加,这才报以热烈反应。但它这表示反对的意思,却是不会错的。”
明知道就是凑到阿莲耳边说,蒋干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但简直还是要表现出,已经很努力地在避免让蒋干感到尴尬。
最终未能奏效,也只能怪自己。谁让你耳朵这么尖,听觉这般敏锐呢。
识海里,夜枭给出判断结论,“实话。”
随即又意识到,需要找补一句避免误会,“老大尚未发出结束指令,因此属下处于继续鉴定中。”
小正转达鉴心提示,“我也是如此这般哦。干爷爷认为此物灵性十足,与自己很有缘,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哦。”
蒋干果然忍不住吐槽,“村长你吹自己就行啦,何必踩我一脚呢?”
简直分辩道,“蒋大长老见谅哈。晚辈不敢对阿莲前辈编瞎话,只得如实交代所思所想。”
阿莲已经基本相信简直说的是实话,却依旧不甘心,还存着些许侥幸心,“这回听上去倒不像是编出来的,可同样空口无凭哟。”
简直已有应对之策,“这倒不难验证。晚辈对着宝贝说句大实话,只需看它如何反应,便能确认所表达的真实意思。”
蒋干还是要支持简直的。毕竟让阿莲留在村里也是他的心愿,于是赶紧附和着,“村长英明。如此一来,便可证实属下先前所言不虚,能够还我一个清白。”
简直当即再次对着黑石头发话,“蒋干大长老对阿莲一往情深,永远跟随不变心。”
然而黑石头的表现,却出乎三人意料。
它并未按蒋干先前所说的上下轻轻颤动,而是左右大幅晃动起来。
阿莲不禁瞪大了眼睛,“它是在表示反对么?”
蒋干这下是真急了,“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宝贝供着的,臭石头你啥意思?这不是坑人玩么?”
简直臊眉耷眼地圆着场,“估摸这黑石头不通人事,自然是不大懂得男女之情。咱们还是用最简捷质朴的说法来验证吧。”
接着便对黑石头来了句,“大长老的屎是臭的。”
黑石头果然前仰后合起来,这意思是表示认可。
简直和蒋干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黑石头的表达方式并没有改变。
一旁的阿莲,则蹙起了眉头。
简直趁热打铁,继续发话做验证,“村长的屁是香的。”
黑石头左右大幅摆动,这意思自然是表示反对。
简直给出了最终结论,“这回终于整明白了,它就是反对阿莲当下离开。天意不可违,阿莲你且安心在村里修行。待我得空返回,保证能想出妥善的脱困之法。”
阿莲能够判定出简直所言不假,这会儿也只得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啦。还望村长信守承诺,能够早日归来。”
简直点点头,“这个自然。希望再回来时,能看到前辈与蒋大长老愈发和谐。他是一心对前辈好,只是不够细致,还需前辈多加担待。”
蒋干见阿莲已回心转意,再看简直就又觉得碍眼了,“村长一向果断,今儿个咋这般磨叽呢。不能因为阿莲长得美,你的嘴就变碎叨了哟。”
简直白了他一眼,“作为男人,你实在太直,不太懂女人心。我多说两句都是为你好,知道不?”
蒋干自信满满,“我自会好好安慰阿莲的,村长就放心走好吧。回去后多歇些日子,别急着赶回来,村里人不会怪你的。反正在咱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简直还想再叮嘱他一句,就感觉脚底一空眼前一黑,知道是蒋干将井口移到自己脚下了。
耳边依稀传来蒋干的告别声,“走你。”
大兴学院,鼓楼。
简直此刻返回现身,令众人大感疑惑。
在他们看来,掌教将简直扔进传送门,也就是眨眼间刚刚发生的事情。
谁又能想到,明明已经消失身形的这位,一转眼就又回到了原处。
也不能怪他们看不明白。
大兴学院上一位参加桃花源试炼之人,还是太上掌教金光上人做弟子的时候。
其后,便再也没人获得过试炼资格,直到简直出现。
掌教张三方也未经历过,所以对相关细节知之甚少,自然是疑窦丛生,“你咋这么快就回来啦?到底进没进桃花源啊?”
简直先是被问得一愣,但很快就醒悟过来,不禁嗤笑道,“掌教应当自信些才对。你那拼命一掷的劲头,就是头牛也指定是进去啦。”
张三方认为简直受惊后慌不择言,对他的态度倒是不以为意,“你不必为了逃避试炼而编排。当下就是再想进去,咱们也是没法啦。”
常务厅长老万德刚,在简直身上吃了不少苦头。本就极为厌烦他,这下算是等到报复的机会了,“你这小子爱玩赖,那是出了名的。说不定是用了什么赖皮招式,就找回来啦。这种行为的性质极其恶劣,按律当面壁思过二十年。”
简直心头火起,“小爷我不光进去了,还当了村长呢。顺手超脱了村里的大长老,攒下了天大的功德。”
万德刚被打死也不会相信,“一眨眼的工夫,你就干出这么大的成绩,吹的也太狠了吧。你就是做梦,那也需要时间啊。”
简直一撇嘴,“因为在里面,时间不会流逝。”
万德刚讥讽道,“那岂不是可以永生?你还能舍得回来?”
简直表示不屑,“无聊的永生,还不如重新投胎。”
万德刚嗤笑道,“好死不如赖活。你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
简直蔑视地一笑,“亏您的修为境界这么高,我也只能轻轻的咳嗽一声,啊呸!”
万德刚纠正他,“你这不是咳嗽,是唾弃。”
简直不认同,“在我这儿,就管那叫咳嗽。”
万德刚恼羞成怒,“你再给我咳嗽下试试?”
简直虽然嘴硬,可还是清楚知道,硬刚会吃眼前亏的,“师父告诫过我,每日只能一咳,再多就要伤身。”
一提及董来顺,考察厅长老正经师太就来精神,接过话茬儿讥讽道,“你师父倒是有预见。”
没想到简直却顺竿爬,“是啊,我师父整日研究的就是这个一,都着了迷嘞。”
正经师太警告他,“少扯这些没用的。你跟着那老不正经的,学不了好。应该及早弃暗投明才是。”
简直此时注意到,自己方才的表现过于张狂,便有意收敛下,“前辈所言甚是,我师父确实不太正经。”
正经师太就烦这个,“啊呸!我可以说他不正经,你不可以。”
简直忍不住提醒万德刚,“正经师太也那般咳嗽啦。”
万德刚恨恨地,“她这是在唾弃你。”
简直做无奈状,“前辈所称的那个老不正经,确实很不正经。我这样说,总可以了吧。”
正经师太依旧不同意,“不可以。做徒弟的,不得借人之口讽刺师父。”
简直又换说法,“前辈说得对。这样说可以么?”
正经师太就是不松口,“也不要说。”
简直不由得杠精上头,“前辈说的不对。这样呢?”
正经师太喝斥道,“混账,我哪里说的不对啦?真就是不对,你也没资格说。”
简直愤愤然,“那前辈说的话,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呀?晚辈该咋说呢?还让不让人说话啦?”
正经师太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简直见正经师太真地有些恼了,不由得心中一紧。
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便在识海里询问起各位,“我方才是不是太过嘚瑟啦?”
小开坦承,“确实不像老大平常的风格,我还以为您是故意的呢。”
简直终于确信自己出了状况,“我也感觉自己太飘了。尤其是从颠倒村出来后,这感觉更为明显。虽然没忘提醒自己始终要保持低调,可就是会不由自主地嘚瑟起来,指定是在颠倒村中招啦。”
夜枭给出判断结论,“实话。”
小正转达鉴心提示,“干爷爷确信自己出了状况,可又不清楚问题所在,心里不免有些发慌。”
就在这时,气海里的小种也注意到了简直的异样表现,于是开口提醒他,“气运提升太快的话,或许就有不良反应,例如心浮气躁。所谓戒骄戒躁,便是对幸运者的常用忠告。”
简直仍有疑惑,“为何在颠倒村时,感觉不甚明显。可一回到学院,便有压抑不住的骄躁。”
小种乃此中行家,自然明白症结所在,“在一段时期内,各地域的气运总量一旦有大的变化,便会出现紊乱不可控的异象。因此对气运极盛者的跨域行动,设置了严苛禁制。主人骤然增加的气运,因为来自不同地域,便会遭受一定程度的反噬。很可能时不时地就会有骄躁表现,而且难以自知自控。”
夜枭给出判断结论,“实话。”
小正转达鉴心提示,“小种十分担心,干爷爷往后很难低调行事,或许因此招致太多麻烦。”
简直连忙请教小种,“有无克制之法?”
小种的回答倒是干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