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商社,会客厅。
姜坤接过新造晨阳递过去的金牌,仔细审视一番后,这才哈哈一笑,“其实见到了大侄女,便知这金牌必定不假。你到太玄城这些日子了,都不来见我。这好不容易想起我了,还带着金牌来,是不是没拿你姜叔当自己人啊?”
新造晨阳与简直之间存在天然感应,便由简直代为答话,“前辈错怪晚辈啦。知道您要务繁忙,没有大事也不敢叨扰。今儿是遇上了非您不可解的难题,才厚起脸皮来向前辈求助。”
姜坤大致猜到她是来求解药的,却故意装糊涂,“看来事情很不简单,就怕你姜叔也担当不起。”
新造晨阳再次恭敬行礼,“对别人而言,自然是天大的难事。可对前辈来说,说是举手之劳也不为过。晚辈受好友之托,特来为翠英楼孙大当家的求一副解药。”
姜坤把脸一沉,“丫头你可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么?咱家与翠英楼之间的恩怨太深,你这是让我放虎归山,日后开元商社则必遭反噬。这责任你担得起么?”
新造晨阳并未慌张,“晚辈自知没这么大的担当,于是拿出父皇托付的金牌,算是给前辈一个交待。不过呢,这事情似乎没有您说的那般不堪。晚辈倒是认为,前辈若能赐予解药,对开元商社而言应该是利大于弊,所以晚辈才敢上门开口求药。”
姜坤不禁有些好奇,“我倒很想听听,从你这丫头的嘴里,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新造晨阳娓娓道来,“首先,前辈之前已然错失最佳时机,此乃天意定数所致。您又何必再逞一时意气,偏要与天为敌与人结仇呢?赐药将缓和两家之间紧张关系,避免闹得两败俱伤为人所趁。”
姜坤嗤笑一声,“若孙秀娘始终无法解毒,我又何惧翠英楼。”
新造晨阳不以为然,“这二来呢,为大公子争取大兴学院的保送资格,才是前辈此次出手的初心。既然未能当场制住孙大当家的,当下与其达成协议,劝简直让出名额方为上策。若前辈能赐下解药,晚辈保证去说服孙大当家的,同意继续执行协议。”
姜坤点点头,“这下说的,还算有些道理。可若孙秀娘拿到解药后翻脸不认账,咱家岂不是赔上老本儿啦。”
新造晨阳淡然一笑,“正是因为你们两家都有此等顾虑,所以我就来做中间人啦。晚辈也非空手套白狼,除了父皇的金牌,还要送前辈一个与大公子性命攸关的好处。若大公子出事,简直就算愿意让出名额,还有何用呢?”
姜坤这回不敢草率了,“大侄女你说这话是何意呢?我平日最恨人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希望你不是在诳我。”
新造晨阳白了他一眼,“晚辈天生一门特殊神通,偶尔就接收些莫名其妙的信息。前辈既然待晚辈如亲人,那晚辈便送您一个新近内容。”
简直于是暗中施展法令术,借新造晨阳之口发愿,“贵大公子将遭不测。”
又传音小毛,请她照例发功加持成功几率。
小毛格外欣喜,没料到老大如此看重自己的法术效果。
姜坤不爱听这话,却又不敢大意,“咱家树敌无数,小儿自然也是常处危险之中。这等含糊话语,毫无线索可言。除了用来装神弄鬼吓唬人,实在没啥用处。”
新造晨阳诡秘一笑,“若只有这个说法,我也不好拿出来做人情。关键是配有四句谶语诗,其中含着凶手名字。无奈晚辈学识浅薄,实在难以参透,所以无法告知是谁想害大公子。”
姜坤浑身一激灵,“大侄女赶紧说来听听,或许你姜叔碰巧能悟出来。”
新造晨阳故作犹豫,“前辈这么说,是愿意接受晚辈这个人情,就算答应赐予解药了么?”
姜坤打了个哈哈,“其实啊,就冲着那块金牌,姜叔便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大侄女这下可以放心说了吧。”
新造晨阳点点头,“那就一言为定,前辈可要仔细听了:子规夜半啼,小楼何人泣。木落秋色晚,又疑难为继。”
姜坤沉吟了半晌,“一时半会儿,估计很难参透。既然答应你啦,这解药就先拿去吧。”
说着,便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新造晨阳。
新造晨阳貌似无心地脱口而出,“这解药是真的吧?”
姜坤先是被问的一愣,随即一撇嘴,“若是不灵,你姜叔包退包换。”
识海里,夜枭给出神通判断结论,“实话。”
小正传达鉴心提示,“这货暗藏祸心,要借刀杀人。”
简直基本可以断定,姜坤故意玩弄话术,这解药很可能被动了手脚,或许打算彻底置孙秀娘于死地。
新造晨阳表现出愤愤不平,“前辈不守当初对父皇的承诺,背信弃义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陷晚辈于不义?恩将仇报最为损伤功德,飞升仙界时将大有妨碍,前辈难道真就不在乎吗?”
姜坤十分诧异。
那颗解药,确实掺入了无色无味的秘制毒药。服用之后还会延迟发作,令人防不胜防。
他实在想不通,这臭丫头又是如何发现的呢?看上去可不像是在瞎咋呼。
姜坤又取出一颗药丸,“大侄女你误会啦。方才给你的是新制作的解药,服用后当即解毒。而我手上的这颗,乃早先常用的解药。须待上一个时辰后,方能充分释放药力。既然你心生猜忌,就自己选一颗吧。这老药丸若没那么好使的话,可就怪不得我啦。”
新造晨阳当即将药丸接过来,先拿到手里再说,
“这老药丸,真能为孙大当家的解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