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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衣着破旧的老人盘坐在街边地上,手里摸着什么东西。老人前面左边立着个发黄的破板子,上面写着“算命”俩个大字,还有一行小字“算命二元,解梦五元”。老人脚边放着一个半旧不新的木罐,里面放着好些木签。
一段音频:
“……命线前面虽浅,但却一帆风顺;末端俩断,一短一长,耄耋之年会有俩难,第一难若是过不去了,第二难便是死期。
情线前端虽杂,却是多是逆线,全是有缘无分;中间小大分合,属是剪不断理还乱,大合之后,却有一线消;后端俩线同长,一直一弯,似另有缘分,又似有缘无分。
才线太短太浅,甚是平庸;分歧太多,分心太多,线都太浅,想的不深,对学无以功,对思难以持;
我摸你这手中三线,你应该是个无福消受之人,前半生虽是一帆风顺却也无所作为。你现在才三十有五,还要再吃半个甲子的苦,人生才可能有所转机。”(十分苍老的男声)
“大师,你别说了。我听我村里的那李婶说,她那孙娃子前些日子经常又拉又泻,你改命后就不会了。我想改命,你就帮我想个法子吧。”(略显粗矿,有些憔悴的男声)
“我只是一个算命的,哪会有改命的能耐?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能改前三样的都是能人,能改命的更是奇人。你要是信命,就应该多积阴德多读书。至于你说的那娃子,是那婶没那带娃的经验,喂孩子吃的羹都糊了一层了,娃老是吃糊的,那肚子哪能受得了?”(略显无奈的老人声)
“这……那老人家你帮我改运和风水吧!这日子太难过了。”(央求的男声)
“唉,我一个瞎子莫说风水格局,连面相都看不到。你要我怎么改运改风水?”(略显无奈的老人声)
“真的没办法了吗?”(不甘的男声)
“那是那句话,多积阴德多读书。多行善事,与邻和睦,待人不虚言,自有好运来。读书非是无用,是未到有用时。”(老人声)
“……”(脚步声)
“……”(安静)
“老人家,算命。”(有些有气无力的男声)
“算命俩元。”(老人声)
“对不住啊,瞎了后常有人不给钱,只好先收钱再算命解梦。”(带着歉意的老人声)
“左手伸到这手掌上来,让我摸摸手线。”(老人声)
“……”(安静)
“你这手线……命才俩线相织,才线多是分歧,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因命生才,非劫即难;怪哉,命线有断,却有一线挡住了断处,又有一线续上了断处……命有一劫,似死非生,因才而起,因才而灭。
情线多歧多折,痕短深刻,没头没尾,又过俩指,止于无名;你会有三场情劫,亲劫,已劫,侣劫。这情线多歧多折,还无开枝散叶,更无情线交杂,这是要注孤生啊。”(越说越叹气的老人声)
“你今年几岁?”(老人声)
“二十四。”(有气无力的男声)
“二十四啊,唉……你今年是本命年,太岁当头坐,无喜必有祸。让我摸摸你右手。”(老人声)
“……”(安静,车声)
“奇也,怪也。你左手先天命线虽奇,却也没有早夭之迹,但这右手后天却是早夭之迹。右手才,情二线也与左手不同。
才线弯曲,由深到浅,要是从尾到头,这可是渊博之迹,可这偏偏是从头到尾。右手情线更与左手不同,居然趋近于直。着实令人费解。”(缓慢的老人声)
“老道……”(男声)
“不敢当,不敢当,这声老道我当不起。”(急促的老人声)
“老人家,我听你这一说,我感觉自己这辈子是没什么好事了。能不能给我改命?”(男声)
“小伙子,你既然信命,那你就得认命。好比欠的债可不会因为不认了,就不用还债了。”(老人声)
“那老人家你帮我改改运,这可以吧?”(男声)
“我一瞎子,连面相都看不到,更别说……”(被打断)
“那老人家你手里拿着的罗盘是怎么回事?生辰八字,天干地支这些与命理相关的才会用到罗盘。老人家你一不算命理,二不算命数,三不看风水,拿着个罗盘是做什么?”(男声)
“小伙子,你可别打我这罗盘的主意。这是我一位故人抵给我的东西,你要是拿走了,小心他找上门了。”(严肃,带着警告的老人声)
“那老人家你不怕你那位故人找上门来吗?我也不占老人家你便宜,你这罗盘还挺精致的,我花大钱买下来,还能帮你挡了一劫。”(男声)
“不行不行,当初他说的是让我照顾他血亲,他给我留下了罗盘来当工钱,照顾一天就给我用一天。这可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卖!”(严厉的老人声)
“那这罗盘怎么还在老人家你手上?你昧下来的?”(男声)
“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说,不可说。”(严厉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惋惜的老人声)
“有啥不可说的,老人家,我也走南闯北有些日子了,就好听你这种有老手艺人的故事,你就讲讲吧,我给你钱,一百。”(男声)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年轻人,钱再多,也抵不了心中的愧啊。”(老人声)
“老人家,我看你这身上的衣服也有好些烂的地方了。说句不好听的,我怕你都撑不到你那故人找上门来。”(男声)
“……”(安静,车声)
“我再说句不好听的,您那故人应该是连个坟都没有吧?不然您也不会留着个罗盘等所谓的故人找上门来了。”(男声)
“您老人家既然是算命的,也该是个信命的。即是命中注定让您留下这个罗盘,那你应当认了这个命,而不是妄想着故人来拿回去。”(男声)
“……”
“我看您是真舍不得这故人的罗盘。不如这样,我给您一笔钱,待您入土后,这罗盘就归我了。您与您那故人说一声,他想要回来,就把钱还给我,我就把罗盘还给他。怎么样?”(男声)
“……小伙子,你既然想要这罗盘,那你不想知道这罗盘上有什么样的因果吗?”(惆怅的老人声)
“老人家既然您愿意说,那我就愿意听。”(男声)
“我那故人,在我这老眼没瞎之前就已认识了。我那时仗着自己有二两本事,整天在市集里卖弄,也是在段日子认识了我那故人。他待我如待亲,隔三差五的就来照看一趟。
大概过了没一季,我这老眼出事了,瞎了,是他送我进医院里保住了我这条老命。我出院后,他觉得我那老窝不合适,还给我住到他家了。说是让我别出去给人算命了,先歇着养身体。
谁曾想,没过三天,他就一脸衰样的托我照看他的亲人。是个女娃娃,说是他有事照顾不到,让我先照顾着一周。我一瞎子怎么照料?自然是百般推脱,他就拿出了这个罗盘,才晓得他是认真的。
说来惭愧,这三天里,每天都是那女娃娃来照顾我,我也跟女娃娃少有交流,女娃娃吃好饭后就回房间了。那女娃娃什么都好,就是起的比我还早,回来的比我还晚,而且晚上还特别不安生,房间门关着都能传出呃呃的动静。但我也不好去管女娃娃干啥子。那周就这样过着了。
等他回来的那天,我特地没出摊,在屋里等着他回来。当时我还以为那女娃娃起的跟太阳一样早,我都没听着她的开门声。
等我那故人回来后,我还和他笑哈哈的说着话,说着说着,他就说不出话了,跟我说忘了东西,要回去拿。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等他回来时,说什么自己有事,要带着那女娃娃出去办个事,再让我看着那屋子。”(老人声)
“老人家你就没问他是办什么事吗?难道您不好奇?”(男声)
“那你猜猜是什么事?你不好奇?”(老人声)
“我哪晓得会是什么事,老人家你就直说吧。”(男声)
“那女娃娃吊死在自己房间。”(老人声)
“……”(安静)
“我当时眼睛是瞎了,可我心还没瞎。我清楚的听到他打开了那女娃娃的房间后,就一步没动的站在门口,然后往房间里闹出了声响,就带着那女娃娃冲门去了。
我那会还不知道怎么了,就朝着女娃娃的房间里去。在床尾边上,我摸到了番被套悬在空中,那单被的底部里面还有口水,单被下面的地板也有黏糊糊的口水。
我往女娃娃的床上一摸,床上还有一番没套被套的厚棉被。那女娃娃我虽然没见过,但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心地纯良的好娃娃。那女娃娃可能在我来的第一天晚上就试着上吊了,但可能怕我发现了,还把我那故人叫回来,所以每天晚上都在试着上吊,在最后一天晚上,那女娃娃如愿了。”(老人声)
“后面的日子里,我那故人跟我说让我在这里住下,算是照看一下屋子。但他半夜会时不时的回来,然后又急匆匆的出去。他没跟我说那女娃娃怎么了,我也没问,毕竟是他让我照顾女娃娃,是我没看好,才会这样的啊。”(悲怆的老人声)
“又过了个把月,他有一周没回过了。我一时心神不宁,就没去摆摊在屋里呆着了。结果来了好些人,里面还有个警察说什么失踪,逃避,欠款的。
这是我才知道那女娃娃上吊了,但不幸的是变成植物人,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下半辈子。上来的警察问了我好些和他有关的问题,我这才知道在五天前,他人在医院里发疯,然后离开医院后人就消失了。警察说是他不堪重负,离开了我们。可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啊,他不会这样的,他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卦象说他能长寿的……
那时是房子的贷款要钱了,医院里那女娃娃又要医疗费了。我一老瞎子能有什么钱?只能搬回那老窝去了。我从警察那打听到了女娃娃住院的地方,可我不敢去啊,我怕自己去了,那医院就会让我把女娃娃带回去,那女娃娃不就没得活了啊?”(悲怆的老人声)
“……”(安静,车声)
“小伙子,这罗盘你还是别想……”(老人声,被打断)
“老人家,要不这样,我给你交了这医院的钱,你把这罗盘给我。于情,我也算是你那故人的半个恩人了;于理,我和他也算有了因果,他也……”(男声,被打断)
“小伙子,你此话当真?”(激动,悲怆的老人声)
“当真!”(男声)
“好,我带你去医院,你只要把钱交了,这罗盘就给你了!”(激动的老人声,乒乒乓乓的响声)
“跟我来,这得走上大半天的路,那医院离这有好几里哩。”(老人声,清脆的响声)
“不用了,我们坐车去。”(男声)
“好,好,好,坐车好啊,能快些去。”(激动的老人声)
“……”(开车门声,关车门声)
“师傅,去市中心的那个三甲医院。”(老人声)
“别催了,就是去那个医院的。尾号说一下。”(中年男性的声音)
“是就好,是就好……”(微弱的老人声)
“4785。”(男声)
“……”(漫长的沉默)
“到了,麻烦给个好评。”(中年男性的声音)
“……”(开车门声,吵杂的车声,关车门声)
“小伙子,你带着我走吧。”(有些低落的老人声,清脆的响声))
“老人家你没来过吗?”(男声)
“我瞎了后倒是来过好几次,但没敢进去过。现在看不见这是哪里,不知道路了。”(老人声)
“好。”(男声)
“……”(脚步声)
“小伙子,是不是到医院里面了?”(激动的老人声)
“是”(男声)
“你把这个给护士看下,问问那女娃娃还在不在?”(激动的老人声)
“护士,请问这个病人还在吗?”(男声)
“我看看,她啊,医疗费欠了一年多了,现在搬去了343号病房。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是朋友吗?还是家属?是的话把医疗费交一下。”(女声)
“这一年多都没人来看过她吗?”(男声)
“别提了,除了最开始的那个月,她哥还会来,到了后面她哥受不了,跑了,后面就没人来过了。”(女声)
“那个,护士啊,我问一下,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老人声)
“你们还是不是患者亲友了?怎么会不知道名字?”(女声)
“我一时想不起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她姓高。”(老人声)
“不好意思,医院不能泄露病人的任何信息。”(冷冷的女声)
“护士啊,我再问一句,那个费用他给了吗?”(有些紧张的老人声)
“交了,还多出了一年的钱。慢着,你们不是一会的?”(女声)
“没事没事。我就走了,就走了。”(听着有些失魂落魄的老人声)
“……”(脚步声)
“小伙子,你是个信人,我也不能言而无信。这罗盘就给你了。还请以后多照顾一下那女娃娃。”(老人声)
“您不上去看看……”(男声,被打断)
“我一瞎子能看见什么?那女娃娃又不会说话,我还是不打扰好。”(老人声)
“好了,小伙子你不用送了。来的时候是因为罗盘才坐了你的车,现在可没理由接着坐了。我个老瞎子还能能摸着回去的。”(老人声,清脆的响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