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没人会注意到的鬼魂,站在没人的角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看着小男孩与母亲开始闹矛盾;我看着母亲在打着小男孩;我看着母亲扔下小男孩离去;我看着小男孩在撕心裂肺的哭着;我看着小男孩大腿上红肿的手掌印;我看着被小男孩视为救命稻草的情侣离去;
我看着一个没有脸的阿姨抱起小男孩离去;我看着去而复返的母亲在后面追着喊着;我看着除了小男孩外的一切在化为飞灰消逝;我看着熟睡的小男孩从怀里摔落。
我想劝解母子二人,但我发不出声音;我想站在小男孩前护住他,但母亲的手却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我想要拉住母亲,但我的手也从母亲的身体穿了过去;我想去安慰小男孩,但我像是个鬼魂无人可见;我开始无动于衷,就在旁边看着小男孩咳嗽着;
我看着人贩子把小男孩抱走,心里想的是这样会好吗?我看着母亲在后面追上来,我心里居然觉得母亲最好追不上;我看着周遭的一切都在化作飞灰消逝,心里却感觉莫名的难受;我看着小男孩坠落到地面,然后也化作飞灰逐渐消逝。
看着小男孩化作飞灰消逝,我莫名的感到一阵揪心,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那个小男孩就是我。
我小时候门牙烂了一块,母亲带我去医院补牙。一开始弄的好好的,但后面忍不住痛了,就让医生打麻药。打了麻药后,我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是感觉不到疼了,但医生一动手,我心里就涌现出如汪洋大海般的恐惧感。
被恐惧所淹没的我忍了没一会,就嚎嚎大哭的要停下来。然后……然后我就和母亲在医院门口闹起了矛盾……
——
一切都已经完全化作飞灰消逝了,现在,该我了。
——
我躺在床上醒来,就感到一阵胸闷。把遮着脑袋的被单拿开后,我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模糊的。
我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用手一抹,才发现自己居然流泪了。
我用衣服擦了擦眼睛,感觉眼角还是有点难受,就用手指刮了下眼角。我看了眼手指甲残留的无色薄膜,然后不在意的将其清理掉。
“嗬呼……呼……”
我坐在床边呼吸着,因为胸闷的问题,导致我的呼吸声不仅大,还有些沉重。
我好像梦到了小时候去补牙的事情,这为什么会让我流泪呢?
我站起来准备到外面的客厅倒杯水喝,试试能不能缓解一下胸闷的问题。
我刚要走到客厅,就看到罗余拿着一杯水往走廊里走。我以为罗余是要进他的房间,就站在一旁让罗余先走。
“给你。”
我意外的看着罗余把手里的水递到我面前,过了半响后才接过水,然后喝了一口。
我喝了水后,胸闷的感觉不能说完全没了,只能说好了一些。
我把水杯拿着手里,向罗余说:“谢谢。”
罗余没有表情的看着我说道:“你现在没什么要紧的时吧?”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那来了解一下你的入梦能力吧。”罗余道。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就是因为那个什么能力觉醒测试导致浑身不舒服,然后休息到天亮,又从天亮休息到现在。
原来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发生在一夜之间啊,我还以为过了十几天了。
我跟着罗余走下楼梯,这时候我才确定了,这是把俩层楼给打通了才造出来的楼梯。
我不得不感慨,有钱就是任性啊。
走到下一层的客厅里,罗余出桌子的抽屉里拿出纸和笔,然后摆到我面前。
“你随便写一下。”罗余道。
“啊?”我不知所措的看着桌上的纸和笔,不知道该干什么。
“拿起笔,在这张纸上面随便写字,什么字都行,写一个,俩个,甚至更多都可以。”罗余解释道。
我拿起笔,看着白白净净的纸不知道该写什么。
我在纸上写了个一,就放下笔,打算不写了。
但是我看着这个一字,这会不会太随便了?
于是我拿起笔又写了个一上去,把一变成了二。
但我感觉还是会有那么一点随便的感觉,就又加了俩笔上去,把二变成了亖。
我看着白纸上那笔画歪歪扭扭的亖,感觉这显得我更随便了啊。
我把亖划掉,准备写其他的字,但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该写什么,就开始随便乱写了。
进、厂、睡、觉、仇、恨、坠、盲、反、犬、旁、想、努、空、德、规、方、瑰、辰、钱、尸、蛊、命、米丿……
我在纸上没有规律的写了很多字。上一个字后面还有位置,但我却在下面继续写。上一个字还是正常的大小,下一个字我又写的特别小。有的字还是在另一个字里面写着的。
我手里拿着笔,还在无意识的继续写字时,开门声响起。
我停下笔,往门那看去,看到施斌从门外走进来。
“在干嘛呢?做测试啊,我看看写了什么。魇?你居然写了那么多字?”
施斌一边说着一边走着过来,在看到我写了那么多字后惊叹道。
“我不知道该写什么,就在这里乱写了。”我拿着笔尴尬的解释道。
“这样啊……等等,你还没选好?”施斌吃惊道。
“你已经帮他选好了,魇。这就是他的代号了。”罗余走上来拿走纸。
我把手里的笔递给罗余,然后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罗余跟施斌。
“这……唉,算了,就这样吧。不过单字魇感觉有点不好……既然是入梦能力,那比如加个梦上去吧?”施斌提议道。
“在梦中带来惊吓与恐惧的梦魇?你应该问问他的意见。”罗余道。
“啊?什么东西?”我一脸懵逼是看着他们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来。
“我们在讨论你的能力代号,你想要梦魇还是魇作为你的代号?”施斌向我问道。
“额,梦魇吧。”我犹豫了一下,然后选择道。
“那你代号就叫梦魇了。”施斌道。
“等等,我记得不是来测试我的‘游戏天赋’吗?怎么变成决定我的代号了?”我插嘴问道。
“让我来说吧。”罗余抢先道。
“‘入梦’是游戏资格,顺带着会有一个游戏天赋,这个游戏天赋相当于是游戏职业,职业不可更改。取代号和给队伍中为其他人提供治疗效果的位置称呼为奶妈,是同一个道理。”罗余道。
“这样啊,但我代号为什么叫梦魇?”我大概明白了,不过我不能明白是怎么确定我的“职业”的?
罗余顿了顿,然后道:“这涉及到一个玄学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在梦城完成了闭眼游戏后,游戏者自己会有一种感觉,在无意识的书写下,会写出天赋或有关的词汇。如,奶妈,或者治疗别人。
这里还有另外俩种情况。第一种是游戏者直接说出来了。还有一种情况是,游戏者书写完成后,在书写出来的文字里选一个出来,选出来的就是天赋了。”
“这,这会不会太任性了一点了?万一出错了怎么办?”我看着罗余,十分惊讶道。
“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个测试方法没有出现过错误。只能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施斌解释道。
“等等,我不是还没有选吗?怎么就是梦魇了?”我连忙问道。
代表着惊吓与恐惧的梦魇?开玩笑,别人吓我还差不多,我怎么可能去吓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