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睛,音乐让我的脑海展现出一片广阔的空间,音乐可以轻松穿透历史的幕墙,引领着我前行。
我想起刚看过的电视剧《叛逆者》中的林南笙,在他那个年纪,我如他一样怀揣梦想,身强力壮,执行力强,肯动脑子,勇于冒险,思想单纯,工作不计较个人得失。林楠笙从学校出来被选中去了复兴社上海站工作。上司陈默群调回总部后,他靠自己的心机和努力留在了上海,现实百般磨砺,让他有了后来的人生蜕变。
原来音乐可以轻易打开历史的空间,这让我感觉到欣喜。但我得按照音乐的牵引随它穿行。它带领我去的地方,可能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也没有去过的。我的大脑被揉搓的痒痒的,虽然在思索,却并不感觉头疼。我以自己有限的感知能力去感知我不知道的空间,这一定是虚幻中的三维世界。空旷是思想要去的地方,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单纯的运动,一切都在旋转,有条不紊,循着自己的轨道运行。没有高昂的情绪,也没有低落的情绪。万籁寂静。
如此巨大的天体竟然没有一丝响声。某一个星球上或许有草地,我可以落在草地上闲坐片刻。一群孩子跑过来男孩子踢球,女孩子的小短花裙子被露水浸湿了,大人们围坐在一起聊天,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我将眼前的景象与夏日中心公园的一副画面重叠,似曾相识的面孔,却都叫不上名字,忘记了在哪里见过。
我赶紧涂掉这些画面,我的具象图案与音乐不和谐,乐曲在阻止我的现实主义想象。我放松下来,不再思考。
是钟声,古刹钟声,又不像,像战鼓,也不像,有骏马奔驰的画面,一定不是一群山羊在奔跑,这样的节奏,山羊是不会踩踏出这样节奏的。
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市井,商贾云集的集市,不是卡萨布兰卡集市,不靠近海边,山间有清泉流淌,有蝴蝶在飞,远处谁在弹琴,一个倩影转过山脚,我看见她胳膊弯挎着一个篮子,盖着一块碎花蓝布。这显然是一个快乐的地方,人们脸上洋溢着微笑,就像我每一次回到西安,总要站在钟楼附近静静地看着故乡人的笑脸,各种快乐的表情,可以让我除净旅途尘埃和倦态,这是一副堪比《清明上河图》和《富春江山居图》地位的心灵画卷。
我转身离开,去了一个自己从没来过的地方。这无疑是异乡,路人面无表情,匆匆忙忙。我拦住一位老者问,这是哪里?老人用疲惫的眼睛望了我一下,没有回答。又走了一会儿,我听到远处传来隆隆的炮声,我有些惊讶,不敢想象,抬头看路标,这里竟然是二战时的英吉利海峡边上的法国城市——勒阿弗尔城。它刚遭受惨烈轰炸,残垣断壁,人烟稀少。一切都在梦幻之中,我嗅到刺鼻的硝烟味道,难以忍受。我回过头来,望着天边泛白的落日,随着音乐赶紧离开,我忍不住落泪,心情糟到了极点。
我突然想起昨日看到的一则有关基辅于今冬可能发生“末世”的警告,这与我看到的勒阿弗尔城景象何其相似,我不明白,如此历历在目的灾难,为何可能会再次重演。我手放在心口,默默祈祷这一切不要发生,若有神灵,可不阻止飘零的地球安然无恙呢!
陶笛之声响起,是《故乡的原风景》,我的神思被拽回到一片宁静的田野,我看到陶陶月明的茅庐就在前方不远处,他正扛着锄头从菊花园归来,在山间小路上踽踽而行,我不忍打搅他的独处时光,默默的望着他拉开院子的栅栏门,走进了小屋。
昨晚上,巴西队在卡塔尔结束了前行的脚步。看台上的观众大部分都走了,而巴西的球迷仍然站在原地,互相拥抱,互相诉说着,不愿离去。而克罗地亚全队球员在确认胜利的刹那之间,冲向了他们的守门员,浑然忘记了刚刚燃烧的时光是如何度过的。
如果世间的纷争都能像球赛一样,胜则胜,败则败,和则和,在规定的时间里说结束就结束,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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