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斯哥帮的二老板下楼来找我,不止是为了要点肉喂老虎吧?”
他又抱起了座位上的小老虎,一把端给了还在一旁看着的因陀罗。
因陀罗脸上带着一些不怀好意的微笑,这让她本就算不上正经的一张脸显得更好看。
“还有一件事。”她说得很自然。
“什么事?”特子反倒成为了比较聒噪的那一个。
“咱俩处对象吧。”
因陀罗说完这话,眉开眼笑。
处对象,这又是个多么美妙的词汇。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寻觅对象而不得;有多少人有了对象却在外面搞别的对象;有多少人忠贞不二一生只认准一人为对象;又有多少人生性多情,是四海之内佳人皆可追求的对象。
在来到这个世界前,特子在因特网上激扬文字,见到照片漂亮的女人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看看你的。”
他可以每天四个小时游戏在线打到吐,就为了陪网恋对象。
就算来到泰拉后,他也能毫不犹豫地调戏小姑娘,同样是说上一句:“小妹妹,看你肤白貌美,天生丽质,跟哥哥处对象吧。”
这种话,他不仅在馆肆场所乃至风月楼阁处说过,当年见到九色鹿之后也对她打趣似的说过不止一次,现在上了舰的五十多天内,他说过这句话不下三十次。
为此,人事部还接到过多次举报,强烈谴责特子骚扰女性的这种行为。
谴责归谴责,他还是他。
但这种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也就罢了,从别人口中说出,他竟然心里麻了一下子。
那种感觉,就像是别人用自己的剑砍了自己一下,还是个女人。
他从未想到,居然有女人如此主动地跟自己提出“处对象”的请求。
仍在吃烫饭的霜星吓了一跳,差点都喷了出来。
梅菲斯特在一旁支声:“特老板不愧是大老板,艳福不浅啊,把人家的二老板都拐来了,下一步是不是准备和格拉斯哥帮联姻?”
两兄弟中,从整合运动出道以来,他都是比较能说的那个。
那么,特子现在什么感觉?
脑袋,空空的。
四肢,酸酸的。
上一次被女人要求处对象,大概是什么时候?
十年前还是九年前?
男人,或者说人,往往把得到一个东西的难易程度和其价值划上等号。
就比如找对象,如果女友变得好找,反而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了。
此时此刻,一个声音在特子的脑海里回荡,大概是2021年某主持人对年轻人的训诫:“难道我们指望的是,房价很低,然后工作到处随便找,然后一点压力都没有,然后只要喜欢的女孩跟他以追求就OK?不会吧?”
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痛苦于此有关,幸福也会与此有关。
可现在真有女人找上门来了,而且还真的是一说就同意了。
美梦,再度成真了。
特子嘴巴木木的,只磕磕巴巴地问了两个字:“理由?”
因陀罗却久违地笑了笑:“走,去酒吧跟你说。”
二人出门后,五个整合运动的苦哈哈终于沉下了心。
先忍不住说话的还是霜星:“看来,今天晚上他是不用回来睡觉了。”
随后几个人就开始咯咯地笑。
走廊内,因陀罗走在前面,特子像个小弟一般跟在其后三步的位置,刻意保持着距离。
先前他在口头上问了理由,如今心里也在盘算着几种可能的原因:
首先,这幕刃会不会是染上怪病或者怀了别人的野种,就因为下午亲了她一下,故而找自己这个老实人来接盘?
其次,她格拉斯哥帮的人,罗德岛和与特雷西斯的冲突愈演愈烈,拉拢一个身负绝强实力的穿越者也合情合理,有可能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美人计。
最后,也是最不可能的,就是特子真的赢得了因陀罗的芳心,她是诚心实意来找对象的。
他现在的脑子运行起来比八匹马拉的车都要快,不出片刻,立即排除了第二种可能,也就是维娜要拉拢自己进格拉斯哥帮的可能。
且不论号称“推进之王”的维娜是否有这种手段和野心,就算她有,也总该投其所好,找一个二十出头肤白貌美的小姑娘来引诱自己。
他看着因陀罗的背影,显然已经是要奔三的人,她脸上的刀疤都已经不少,身上的肯定更多。
让这样的一个女人来诱惑自己,也只有傻子才想的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眸光冷峻,历尽沧桑,皮肤因为久经磨砺甚至有点粗糙和干巴巴的女人,实在是个真正成熟的女人,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足以引发男人想要犯罪的欲望。
早在一个月前,他还在档案里看过她的真实姓名。
舰上的不少干员都有一个代号,外加一个真名。
比如陈晖洁的代号就是“陈”,维娜的代号是“推进之王”。
至于特子和徐乐,就更特殊,他们有叫“盗剑”、“沧浪刀”的称号,还有闯荡炎国混江湖用的一堆假名。
因陀罗的真名也不叫因陀罗,那只是配合护卫职业所得的一个称号。
酒桌上没有酒,普普通通的一张桌子,静默无言的两个人。
特子不是一个小孩子,今年已二十八岁,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绝对不会拒绝女人的示爱,可在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时,总有些羞怯怯的。
事实上,特子对于女人的追求,就好比草莓之于墨茶,电子烟之于丁震,滑雪之于谷恨霜。
先开口的还是他:“刚刚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句话一下子就暴露了他贫瘠的情感经历。
就算他已经年近三十,但距离真正的男人,仍隔着一层纸。
只要这层纸不捅破,他就永远称不上真正的男人,而是青年人,仅是男性。
因陀罗一双老虎般的大眼睛看透了特子心中所想,同时也察觉到了他身上的某些部位已经起了变化,忽然又笑了:“你真是个情种。”
特子心里一慌,学着铁帅的表情,嘴巴绷得很紧,应道:“男人都是情种,我是其中最坏的那种,不然下午也不可能亲你。”
因陀罗笑得更狡黠:“你现在满脑子想的一定是我脱掉衣服的样子,无论是维多利亚人还是炎国人,只要是男人,脑子里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她说的话当真是污秽不堪,好在这个时间段的酒吧并没有太多人,而仔细想来,她说的也都是实话。
特子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我想略过喝酒的环节,甚至不想问原因,只想快进到正文。”
“酒还是要喝一些,它能让每个人都快活。”
“那好。”特子轻轻一笑,“小二,上酒!”
这是酒吧,并没有小二,但酒保就站在距他们不远处的吧台,一听到这声吆喝,他当即拿着酒水单,逢迎着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