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把自己儿子顶死了。
听到这句话后,沈赤侯已是哑然失色,身上的红温状态也随之解除了。
“所以,赫然,你是想找你的亲儿子?”徐乐道。
“没错乐哥,我就是要找我的儿子。”赫然一边说着,一边为自己的双手止血。
红温境达到地阶,罡风渗入体内威力堪比蛇毒,好在赫然用拳劲抵消了罡风,让双拳没能粉碎。即便是如此,赫然也要恢复个三五天才能再施展拳法。
“赫然起初与我交战时,双手完好无损,没人能在受下我的拳劲后又在一天内恢复如初,显然在后山袭击我和徐乐的那个小丑并非赫然。”沈赤侯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观点。
徐乐打量了一下赫然,说道:“那你怎么找?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踏遍整个炎国和卡兹戴尔全境。”
“我曾经在某次事变中救了个女人,并对她进行了样貌的彻底改变,她是个很不一般的角色,作为回报,她来帮我找我的儿子。”
徐乐道:“你的能力不仅能给自己易容,还能易容别人?”
赫然道:“是的,我穿越后掌握的能力,是削骨易容的手艺,可以伪造别人的假死,也可以从外表上完全改变一个人,当然,这个过程相比自己易容,会很耗时间和精力”
徐乐不禁对自己的这位后辈信使愈发好奇了,甚至掸了掸砖头上面的灰尘,坐了下来,仔细地跟赫然详谈。
徐乐道:“那你给她做易容的那个人,又是谁?”
赫然面露难色,但目光依旧坚定,道:“对不起乐哥,这个人的名字打死我也不能说的,因为我签订了契约。”
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沈赤侯,看着两位信使的对话,主动插话道:“那你让那个女人帮你找儿子得了,为什么还要来抢斩龙剑?”
赫然道:“那个位女士已过很久仍杳无音讯,机缘巧合之下,我设法联系到了祂,那位最强的穿越者。”
徐乐一听到“最强”这个词,表情突然变得更奇怪,就像是忽然有根看不见的尖针,笔直刺入了他的心。
沈赤侯脑内犹如炸雷一现,惊呼道:“你说的,莫非就是那个九极之首?”
赫然叹道:“十年前一人领悟大道穿越而来,于深海令海嗣畏惧,却偏安一隅独创一国,在他的方寸国度内,海底、地底、天空诸神都不敢进犯分毫,其本人更被尊为活的神话,世人尊称其为——”
此时,楼外的风呼啸得更加猛烈了。
赫然站起身来,看向了远方深蓝色的天空。随即,沈赤侯和徐乐听到了那五个字。
“李仲,李离天。”
徐乐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也叹了口气道:“是啊,那是我的好兄弟。”一根玉溪,眉头紧锁,他似乎想起了过去的一些痛苦的往事。
沈赤侯道:“祂出面的话,找人一定已是不在话下,那为什么还要斩龙剑?”
赫然道:“因为一个念头,他的本体沉睡在阿戈尔的钻石棺内,平时只能以感应联络我们这些信使,他一早知道我要找儿子,所以他给我留了一句话:‘赫然,你要是想找人,须先借得斩龙剑,我才能帮你找到他。’”
沈赤侯听到赫然说的这番话,立刻质问道:“你既是借剑,为何又要在此地劫杀我等?”
赫然道:“我只是逃遁至此,而且这三年来我也从未杀过一人。”
徐乐道:“这么说,寄信的幕后主使并不是你。李仲也确实有着严格的规定,信使在位期间除自我防卫外不得杀人,且不得雇佣他人杀人,否则会遭到离天帝的湮灭之刑。”
赫然不解地看着沈赤侯,问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到龙门,全城就对我展开了搜捕,陈晖洁和你更是想要我的命,我只是想借剑一用。”
沈赤侯看着徐乐,苦笑道:“你真的相信这个能把儿子顶死的人?”
徐乐道:“我并不是信他,而是信我的朋友。”
沈赤侯还在盯着他,缓缓道:“徐乐,你从他假冒陈劫的时候就认出他是谁了,也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也大概猜到了他的能力却因为你自己之前的信使身份,不肯说出来。“
徐乐居然没有否认。
沈赤侯道:“你该早告诉我的。”
徐乐沉默了一会,叹息道:“但是就算我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会相信。”
沈赤侯道:“为什么?”
徐乐道:“这件事的计划本就是很周密,但是荒诞的破绽也很多。每个破绽都指向了赫然这个人,他自然也成为了幕后黑手。可我知道,他只是个来找儿子的父亲而已。”
神秘的来信。
鼠人和浪人。
找儿子的赫然。
最强穿越者。
斩龙剑。
没人知道的运货秘密。
沈赤侯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事确实太凑巧了。”
沈赤侯清楚地知道,秘密运货,目的是为了引出赫然,但来劫货的并不是赫然。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想要他死,破坏四大势力联合。
徐乐冷笑道:“在龙门收买眼线,先杀沈赤侯,后斩赫然,伪造眼线的死因,既能让阿戈尔和龙门两大势力冲突,还能黑锅全扣在一个死人身上。几番微操就能从根本上阻止四大帮联合,岂止是一箭双雕。看来兵王迪亚真的是很狡诈的人。”
沈赤侯立刻问道:“兵王迪亚?就是那个罗德岛的二把手?”
徐乐道:“没错。在他的计划中,沈老哥本该死在劫货的行动或者后山上,而赫然会死在这栋楼内,只可惜……”
沈赤侯道:“只可惜你是退役的阿戈尔信使,又凑巧是个大聪明徐乐。”
徐乐挥挥手笑道:“无他,唯手熟尔。”
沈赤侯继续问道:“那么斩龙剑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各方都如此重视?”
徐乐指了指门外,说道:“走,上楼看看小陈跟兵王打得如何,打完再给你们示范斩龙剑的妙用。”
此刻塔上交手的声音,仍旧激烈。
沈赤侯听徐乐这么一说,已经急了:“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悠闲?陈晖洁碰上超一线级别的穿越者,怕是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徐乐听沈赤侯这么一说,哈哈大笑:“我让特子带了我的话,去指点她了,她要是还死了,那只能说陈晖洁好似,今晚我必开香槟。”
沈赤侯被徐乐这么一说,顿时失语。
时间回到陈晖洁刚进入楼内的时候,此时天还有些亮,搜索了其余各层,均未找到人影,一圈过后,已是晚上。
直到要踏上顶层的时候,她感到了杀气,和墨茶在红楼一役中感到的的杀气一模一样。
楼顶的风,开始呼啸。风裹挟着楼内的尘土,连成条条的琴弦,奏起肃杀的悲歌,更握住了陈晖洁的心脏,令她感到窒息。
她凝神细听,从风中,她听到了餐刀切在瓷盘上的声音。有谁,会在临敌之前吃饭?
“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陈晖洁清楚地听到了一声暴喝,接着又是“轰“的一碰,一大片红砖落了下来,天花板已被开了一个大洞。
洞口,冷风涌入,洞外映出了整片夜空。
黑夜,两个圆月高悬于空,众星隐耀,唯有泰拉最北方的星星高悬于天,孤星独明,势与双月争辉。
月色清冷,但发光的终归不是月本身。而众星,皆是恒久不灭的光源。
“人,是不是也该像星星一样。”陈晖洁沉吟着,走上了楼顶。
特子和诗怀雅正在爬楼梯,废弃的筒子楼,漆黑的楼道,什么也看不见。
一声巨响,楼内烟尘顿起,这层的墙壁已经出现了裂缝。
诗怀雅问道:“她现在是不是已经跟赫然交上了手”
特子摇摇头,说道:“大小姐,也许你难以接受,但陈晖洁的对手应该是迪亚。”
诗怀雅道:“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看着,是不是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塔上又传来一声爆喝,一声脆响,已到了第三层。
紧接着,危楼的砖块掉在了他们二人的面前。
诗怀雅只有三年的战斗经验,而特子只是个毛贼,但是他们二人此刻能直观地感受到楼顶战斗的激烈。
陈晖洁的武力,虽然并不是龙门第一,也许连近卫局第一也算不上。但真正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性格内敛,做事略显古板,但在武术与擒拿上都几乎达到了同龄人的巅峰,配合斩龙剑·赤霄,更是令她如虎添翼。
此刻在楼顶与她交战的人,武力绝不在她之下,所以才会打得这么激烈。
“这栋危楼是不是要塌了?”诗怀雅问道。
“怎么?大小姐怕了?”
诗怀雅的一番问话再次受到了调侃。
“谁怕了?塌了的话正好埋死你们这些郭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特子推开了顶楼的门,二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手持制式长剑的陈晖洁。
这柄长剑,不知已经历经了多少回合的交战,刃口崩裂,早已参差不齐。
究竟是什么样的对手,能将一柄精钢铸成的剑摧毁到这种地步?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那个穿着军装的男子,兵王迪亚,瘦高的男子、诸魔加护过的脸、厌世和杀意的冷酷眼神。
“陈晖洁,你早在一天前拔过赤鞘,但是你并不能控制它,甚至遭到了反噬,所以现在你不敢拔剑,是也不是?”兵王冷笑着,眼睛如摄像头般锁定着陈晖洁。
陈晖洁紧握着手中的黑剑,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诗怀雅也已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柄流星锤。
“你若是想杀陈晖洁……”诗怀雅的声音在风中微微有些颤抖,“须先打败本小姐。”
兵王脱下了手上的指虎,从地上拾起了一个瓦片,粗糙的瓦片,但边缘锋利,一步一步向诗怀雅走来。
月光撒在诗怀雅身上,晚风掠过危楼顶端,特子第一次感到了这样的一个大小姐,竟像一株野草,在强大的兵王面前,竟是如此的无助。
他想了想,将兜里的所有钱全部掏出,刚好是一张银行卡、一个通行证和二百块。他站在了诗怀雅面前,还是像当初一样,那么稳定。
“姓诗的,我们来打个赌?”特子的眼波中闪动着微小的火苗。
诗怀雅吼道:“你疯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想赌?”
特子道:“赌200,我说完这句话后,陈晖洁必能战胜现在的兵王。”
在夜风之中,陈晖洁和诗怀雅一同望向特子,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以赌为生的怪物。
特子高喊道:“陈大小姐,乐哥托我给你带句话,你现在可以拔剑了。不过,赤霄是天子之剑,切忌闭目塞听,天人交征,方得大乘。”
风更冷了,陈晖洁放下了破损的长剑,青丝如波浪般在风中飘动。一句话的功夫,少女的眼神由黯淡变得透彻,明亮如夜空中的星辰。
赤霄·拔刀!
深青色的巨龙虚影盘旋而出,围绕在陈晖洁周身。
兵王与陈晖洁漠然对视,只觉如紫薇星的光芒直射如瞳孔,气海翻腾不息。一旁的特子和诗怀雅只觉得月光都被赤霄的剑气偏转,随即龙吟之声在四周响起。
子弹时间被强行催动,兵王迪亚看到了巨龙的气息明显放缓,于是他开始了飞速地移动。他沉声吐气,以极快的速度向陈晖洁身侧移动,视线在对方三人之间来回切换。
他看到陈晖洁的目光并未追上自己,便掷出瓦片直射陈晖洁右眼,后以七路快拳抢先攻上。
而一旁的诗怀雅就算有一双猫眼,也只能堪堪看到黑线闪过后电光火石的眩光。
但见二人拉开了距离,相距十米左右。
陈晖洁周身巨龙渐渐支离破碎,她单膝跪坐,长发低垂,以赤霄杵地,堪堪稳住了身形。
诗怀雅见此,不禁悲从中来,眼泪都忍不住要滴落。
忽听兵王说道:“原来两个世界交征之后,原本只是源石制成的赤霄,承天子剑之名,威力也大大提升了。”
话音方落,兵王呕出一口鲜血,苍白的水泥地被瞬间染红。
“姓陈的赢了!”诗怀雅如释重负,叫了出来。
兵王挪了几步,坐倒在地,立刻拿出了紫色的传送吊坠,周身步起护盾,开始了倒计时。
“哼,想逃?”
“乐哥,用这个干碎他的盾。”
赶来的徐乐接过了特子的骰子吊坠,奋力一掷,骰子划出了一条白线,穿透了相位护盾,在兵王右边脸颊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徐乐轻声念道:“这种传送项链,其实本就是我们之前一起做的,可惜跑得再快,我们也回不到之前了。”
这句话像是他在对自己说,一旁的特子听的是一脸茫然,只依稀记得这些东西的确是出自李离天之手,至于后来怎么散步到民间,又到了迪亚手里,他反倒是一概不知了。
但传送的黑洞已经出现,紫色的光闪过,兵王消失了。
诗怀雅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冲向了陈晖洁的怀中,带着哭腔大喊着:“臭龙,你还没死啊!”
陈晖洁纳剑入鞘,摸着诗怀雅的猫耳朵。方才经徐乐一言点化,剑境实现了久违的突破,少女眼神仍如星光,久久未散。但嘴里却蹦出了这样一段话:“臭猫,我好的很,等你进了棺材,我都能活的好好的。”说着,陈晖洁的眼神久违地显现出了温柔。
徐乐笑着,看向了特子,调侃道:“哈哈,这就是好集美。”
现在差不多是晚上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光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皎洁。
能天使和德克萨斯在外面望风半天,近卫局的医护人员已经来过,迅速完成了伤口的缝合和包扎。
按理来说,二人作为伤员,本已经可以撤离回府了,但敬业的企鹅物流员工为了履行责任,仍决定坚守到他们出来为止。
截止到八点,能天使和德克萨斯二人站在街边,已经各抽了五根华子,华子是徐乐留给她们两人的。路人们如果从筒子楼旁边经过,可以明显的看到两个生得极为美艳的女人,斜倚在街边抽烟。
两个漂亮的女人,其中一个头顶光圈,另一个长了一对狼耳朵,而且身上都绑了绷带。
如果她们俩妆化得再浓一点、头发再乱点,站在贫民窟的灯笼区,每个人再把一条腿垫在马路牙子上,一定会有路人过来问一句:“500?”
只可惜两个人都是有正经工作的物流员工,而且月工资并不低,但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钱。好在两个姑娘都是经历了整合运动的年轻人,对敌人,不会仁慈,但对于朋友,会尽心尽力。
“华子还是好抽,大炎国国产货,比拉特兰的东西好不少。”能天使说道。
“确实,抽别的我咳嗽。”德克萨斯说道,“蕾,你多久没回拉特兰了?”
能天使抽了一口,笑道:“两三年了吧,当初来这是因为老姐被伤,我得找莫斯提马问个明白。到现在,我早就是龙门人了,我都有龙门永久居留证了。”
二人聊得倒是有说有笑,直到她们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徐乐四人。
能天使忽然跳了起来,喊道:“老板来了,下班咯!”
不料沈赤侯却回了一句:“还得加一会班,跟斩龙剑有关。”
德克萨斯问道:“赫然呢?”
沈赤侯道:“跑了,他只是想借斩龙剑找到儿子,到时候再传唤他就行。”
经此一役,收米最多的当属特子,但若论真正的收获,还要属陈晖洁,此时的她完成了大的飞跃,对赤霄剑法的理解自是更上一层楼。
陈晖洁看着徐乐,脸上现出了钦佩的表情:“徐乐,谢谢你能帮我。”
徐乐道:“无他,力所能及尔。”
陈晖洁道:“不过,在我拔剑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一袭白袍,独立于星空之上,揽大道于胸中。”
“那个人就是我之前的好兄弟,也是现在的离天帝。所以说,也不只是我帮了你,而是他和我共同推了你一把。”徐乐皱了皱眉,望向天空。
“所以,这次的幕后黑手正是兵王迪亚。”陈晖洁微笑着,她的笑容已不再像当初一样冷若冰霜,因为她发现,无论多么邪恶的计划,终将会被击溃的。
只因为人之间有着信任与爱的存在。兵王费尽心机,也没能考虑到这一点,也正因为他忽略了这一点,他的计划也终会失败。
“不过,他还是逃了,到时候罗德岛只要对外宣称这是次抓捕赫然的误伤,再把兵王远调一周,一切还是能翻新篇。”沈赤侯说道。
“对了,陈小姐,我想借你的斩龙剑一用,给你们示范一下赫然为什么想要得到它。”徐乐说完,接过了陈晖洁的赤霄剑。
徐乐双手捧着剑,将剑柄送到了一个人面前,而这个人,竟是特子。
“乐哥,这个我可玩不来,到时候这凶器给我命榨干。”特子连连挥手拒绝。
徐乐道:“你是我们几个人当中操作精度最高的,之所以不会源石法术,只因为你失忆过。”
“你之前的实力,远比他们乃至你自己想得都要强很多。”
特子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所以,这次我来给你供给源石法力,你来操作斩龙剑。”
徐乐说罢,便让特子左手握剑,而自己握住了特子的右手。
此时的斩龙剑,并没有现出龙影,而是放出了淡红色的微光,一种如同波动一样的红色微光。
“特,试试让它的频率再降低,低于可见光波段,顺便配合一下波动,方便你的感知。”
特子闭目,屏气凝神,斩龙剑的红光也随之消失了,四周的风声也随之停止,但众人都知道,斩龙剑的法术回路还在运转,且效率极高。
在黑暗中,特子也看到了星辰之上的白袍男子,他刚想叫出一句“李哥”,但人影又倏忽不见了。
梦醒,人已睁开了双眼。
徐乐问向特子:“特,你可看清楚没有?”
特子面露微笑:“我全看清了。”
说罢,他指向了一旁的诗怀雅,张口便道:“大小姐,身高163cm,体重58kg,你左侧衣服兜里有一个钱包,里面有两千龙门币、手机、维多利亚身份证、和一张黑卡,你右侧胸口的兜里面,有你的督察组长证。”
一番话下来,诗怀雅脸已涨的通红,叫道:“姓特的你找死吗?女人的体重是你这种人能随便叫的?”
特子嘁了一声,笑道:“哼哼,奇趣蛋,特子我啊,还不惜得看你体重呢。”
诗怀雅气得龇起了牙,恨不得立刻给他两个大嘴巴。
随即,他指向了能天使,说道:“蕾缪乐小姐,身高159cm,你的连发铳里面现在有33发子弹,而且你右侧的裤兜里面还带了四个弹夹,左侧兜里的钱包有两百块钱,和一个照片,是也不是?”
能天使眼里放光:“好神奇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特子并没急着回答,转而指向了一旁的德克萨斯,说道:“文盲姐姐,身高161cm,换了两把长剑,刃长85cm,厚7cm,材质没看错的话应该是1095高碳钢,量产货,但是淬火做得很好,硬度在63以上。兜里只有一个手机和一片……”
徐乐道:“特子,一片什么?细说,只有你看到了。”
特子缓缓说出了四个字:“一片……一片菲子。”
此语一出,在场又多了一个小脸羞得通红的姑娘,以及连忙鞠躬赔罪的特子。
沈赤侯看到特子的这番操作,这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斩龙剑如果使用得当,释放出的波动经过交互,可以像天线一样感知外界信息,甚至能把每个人的秘密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果把斩龙剑交给一个源石技艺极其高超的人手里,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徐乐补充道:“如果这柄剑在最强之人手中,那么波动定能覆盖全泰拉,赫然儿子也就一定能找得到了。”
诗怀雅此时还在红着脸,质问陈晖洁:“臭龙,是不是你拿着斩龙剑也干这种事?”
陈晖洁拧着诗怀雅的耳朵,说道:“臭猫,我不会这么用,而且我可没这么变态。”
看到了涨红了脸的两个女人,又听见两个女人这么一说,特子感觉这回自己丑大了。
徐乐拍了拍特子,对陈晖洁说道:“自从两个世界相联结,赤霄·斩龙剑传承了我们原世界天子剑的威道,已从雷神工业的源石制品跃升为了独一无二的神器,这也是斩龙剑悬赏如此高的原因。”
“所以,陈小姐,为了一个父亲能找到儿子,我还是想请你借我们斩龙剑用一次。”徐乐第一次展现出了恳求的语气。
面对恩人的请求,陈晖洁这个憧憬武侠之道的姑娘,又怎好拒绝,她回应道:“好,那赤霄就先放在近卫局三个月,由沈赤侯长官代为保管。”
事已谈妥,大功告成,也终于到了下班的时候。
“各位,一起去吃顿饭吧,去龙门最好的馆子,我请客。”诗怀雅说着便从钱包里掏出了那张黑卡,顺便揪了揪特子的衣袖,“姓特的,你还有点本事,有没有兴趣来督察组干事,可比你现在当小偷好多了。”
“我拒绝,特子我啊,继续做毛贼!乐哥,你说我们去哪。”说罢,特子一把勾在了徐乐的肩上。
如释重负的徐乐,嘴巴都快咧到了眉梢,哈哈大笑三声过后,叫道:“好兄弟,吃果盘去咯!”
二人连跑又翻着跟头,嚷了几嗓子,消失在了夜幕的旧街之中。
“郭楠。”诗怀雅看着远去的两人,嘴里嘟哝着,但是她相信,二人也一定会回来的,只因为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彼此之间早已构筑起了信任的桥梁。
只要人们能相互理解,相互信任,矛盾就定能消弭于无形,真相也终会水落石出。卫鞅和嬴渠梁、诸葛孔明和刘备,他们能够成就大事,均是因为有着“信任”二字。但信任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源于深厚的感情,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朋友间的肝胆相照,恋人间的柔情蜜意,父子间的拳拳思念。
所以,这个故事讲的并不是斩龙剑·赤霄,而是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