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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千人集兵血战破红楼 万里追梦笃行断魔咒

陈墨尽量让自己放松,休息,因为晚上必然会发生一场苦战。
迪亚·特佩斯,红楼治安官,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太多,陈墨也曾对《明日方舟》这一游戏有所接触,了解过其中的主要人物和世界观。其中绝对没有叫迪亚·特佩斯的主要人物,所以他初步断定这个人和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者。
似乎是世界对他们的照顾,为了让穿越过来的人能够在泰拉大陆生存,每个穿越者在来到泰拉大陆后都会获得一项赐福,自己的赐福是枪械掌握,铁帅大哥的是肉体强化。
而晚上将要面对的人,一切都还是未知数。陈墨尽量地平躺在床上,均匀地呼吸。
等他再睁开眼时,时间已是晚上六点,天色已黑。这几天搜刮情报、购买道具、饮食起居以及照顾流浪猫一样的泥岩姑娘,一系列的活动都需要花钱,就在出门时,他把仅剩的钱又留给了老伯。
如同穿越前一样,他已是赤条条来去,鲜有牵挂。
他在这个废土般的城市里唯一的财产,就是手里的这把W送给自己的马提尼狙击枪;而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事,就是W,为了之后的生活,她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陈墨一路沿着小巷走到了红楼附近,空气中也早已充满了硝烟的味道。街巷里的人比往日更多了,有了许多不认识的人,军靴、绑腿、一双恶魔角和坚毅的眼神,这些人明显就是萨卡兹的雇佣兵。
大战前夕的佣兵们,着冬天的常服散布于红楼附近的各个角落。冬天的厚衣服里面能藏下他们的枪,杀人的枪。
就在他路过每天都要进去坐坐的酒馆的时候,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一双大手从背后将他抱住,硬生生被拖进了酒馆的门里。
进入酒馆,陈墨又紧接着被按在了座位上,过了有一会,他才看清眼前人的样子。盔甲、长剑、复合弩、一把形状怪异的短剑、黑色的角,他认出来了,这是萨卡兹雇佣兵的一员。
“萨卡兹佣兵团副团长赫德雷,我是这次的红楼爆破行动总指挥。”红发的中年男子向陈墨问好。
“你好,我是陈墨。”
“先不用自我介绍了,大体情况我都已了解,那么,谢谢你,辛苦了。”
一连两个问候说得陈墨不知所措:“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W已经把之前的事跟我说了,谢谢你帮助了无处可去的她,自从五年前女王特蕾西娅失踪后,她四处游荡,回来后她已经变了很多。”
辗转于各个势力之间,在罗德岛里遭到排挤,断掉了以往的通信,一直是孤身一人。孤独,岂非本就适合思考,让人成长。
“我和她五年没见,这次再见,她比之前更加沉稳了。”
在罗德岛里工作的那五年,她究竟建立了怎样的羁绊,经历了什么?这个平行的世界,到底新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墨看着窗外的红楼,决定把这些琐事搁置一旁,今晚的行动才是关键。
“你能远道而来找她,一定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和物力,辛苦了。
这次我们人手充足,W回来后对于大楼的爆破方案做了进一步的优化,所以还请你在这里耐心等我们回来。”赫德雷不急不缓地对陈墨说道。
“谢谢你的好意,但炸楼是你们的事,我的任务是找到W并保证她的安全,所以,谢谢你,不用麻烦你们了。”陈墨斩钉截铁地说。
“果然和W说得一模一样,她退役后的生活肯定会很好。”赫德雷笑着道,脸上写满了欣慰,“给你个对讲机,实时联络吧,如遇强敌,请跟W先行撤离。”
“我会走最稳妥的那一路的。”陈墨调试着手里的步枪,眼中又慢慢燃起了火,慢慢走出门去。
从对讲机的信号中得知,他们这次的任务,参与者共有四百名战斗人员和六百名补给人员,共计一千名佣兵。
具体过程如下:先由防空洞里面的烈性炸药破坏红楼的地基,之后再由战斗人员杀进红楼内部,安放炸药。最后,全员撤出,炸药引爆,确实符合佣兵们简单粗暴的行动风格,简单得就好像开了一局爆破模式。
陈墨躲在就近的隐蔽处,拿着W赠予自己的这把枪,开始练习端枪。单调地抬枪、瞄准、扣动扳机。
没人知道红楼里面有什么样的敌人,越是到关键的时刻,他越要将最简单的动作做到最完美。最简单往往意味着最有效,往往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的命。
陈墨练习扣动扳机的咔咔声还在继续。
夜色已深,雪已落,高大的红楼矗立在漫天的风雪之中,如一把血红的巨剑从天边直斩下来,整个城市都在剑围之中,避无可避。
对讲器中传出了赫德雷冷静的指令:“行动开始。”
街巷里,硬底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子弹上膛、上刺刀,犹如雨点般在街巷中回响,打在这凄冷的冰雪中。
弩箭齐射,在红楼最外围的守卫竟在同一时间全部在无声中倒下。
无数手雷掷出,一连串的火光化作一条长龙,顿时地面的部队已被清理殆尽。
警报响起。
位于瞭望塔的机枪手刚要准备射击,却发现一发子弹早已洞穿了自己的心脏,只得哀嚎着从塔上跌下。
领头的佣兵缓缓前进,约摸八十人拿着火把包围了红楼,在行进途中点燃了篝火台,顷刻间这栋大厦就化身成了困在火海中的孤岛。
简单、粗暴、效率,这就是萨卡兹佣兵的办事风格。
上百名佣兵在一时间冲向面前红色的大厦,毅然决然。陈墨一时间心潮激荡,仿佛自己也是这上百人中的一员。
跟在佣兵的大部队最末尾,陈墨选了个人最少的楼梯慢慢向上搜索。越向上走,同行的人就越少,一直走到了数十楼左右。
大楼内充斥着枪声、爆炸声与各种惨叫。雇佣兵只会逃进战场正中,用废墟中升起的烟雾隐藏自己。他们本就是最擅长巷战的一群人,隐匿,游击,爆破样样精通。
相比之下,罗德岛派出的底层干员缺乏作战经验,身上的黑色工作服上面有银色的反光贴片在大厦断电后仍旧反光,在黑暗里,成了活靶子。
不知为什么,楼下虽然有几个佣兵在安放炸药,但十楼以上却好像静悄悄的,宛如一个无形的大手,扼杀了意欲登上十楼的来者。
对讲机中传来了语音:“十楼遭遇穿越者,初步判断为先前假死的红楼治安官……”说完这些后,几次枪声响过,通讯便断了。
陈墨紧握着手中的枪,杀气,肉眼不可见的杀气从十楼所在位置如烟雾般弥漫下来。他清楚的感觉到,楼里要比大雪弥漫的外面要冷的多。
但是,当他一回想起红楼所做的一切罪恶勾当时,他的心里就燃起了火,愤怒的火。
有一种人,就像木炭。平时其貌不扬,但到了关键时刻,燃起的火光,反而更热、更亮,足以烧穿钢铁和岩石。
陈墨决定踏上台阶,进入十楼去面对那个恐怖的敌人。就在他刚要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一只手从后方拉住了他,一只久经沙场的手,一只温柔纤细而稳定有力的手。
“小陈。”能这么称呼自己的,还能有谁?
他远道而来是为了谁——她。
他悲伤痛苦是为了谁——她。
而他心心念着的佣兵姑娘W现在在哪里——她就在这里。
陈墨回头,看到了她白色的头发,与她那双橙红色的眼睛对视着。他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又怕自己风吹日晒的手会把她的脸刮伤。
“我不是通知过你了吗?你不该来的。”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气走的。”
“我来这里不止是为了你,还为了萨卡兹的自由。这是我最后一个任务,完成后我将不再是佣兵了。”
“那么,亲爱的W姑娘,在你守护我未来的平安之前,先让我保护你吧。”二人眼波流动,寒气已褪去了。
W递给陈墨一把手枪,对他说道:“狭小空间不适合用你那把狙击枪,先用这个。”
陈墨接过了手枪,心意相通的二人缓缓走上了十楼。
巨大的大厦,每一层楼都有近五六千平米,内部空间像极了一个巨大的。进入十楼的大厅后,二人进行了最谨慎的搜查。
此时大厅的门虚掩着,透出了光,血,从布满了弹孔的门下方缓缓地渗了出来。
存在于这种究竟是怎样可怕的敌人,才会存在于这种诡异的地方。
陈墨缓缓地推开门,心中不禁一颤,地上数十名佣兵的遗体四散摆放,有些甚至因某种强而有力的冲击炸裂开来。
血,溅到了墙上。
正前方的墙上,是一个大屏幕,上面播放着大厦各处的战况。
而大屏幕前拜访着一张巨大的方形红木桌子,一个男人正靠着屏幕,穿着一身迷彩服,专心地享用着桌子上的战斧牛排。旁边的唱片机里播放着悠扬音乐。
诡异的场景,缺乏实战经历的陈墨看到这些,不禁要吐了出来。而W毕竟是从搏杀中长大的,自然能够控制住。
“晚上好,两位。”男人一边说着话,仍不忘吃着牛排,抬头看向陈墨。
陈墨看清了这个人的脸,一个瘦高的男子,一张被诸魔加护过的脸。充满着厌世和杀意的冷酷眼神如摄像头般锁定着陈墨和W。
陈墨清楚的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过来的;这个人,见识过真正的人间地狱。
他所见过的人中,铁帅大哥不是这样,W也不是这样,就连刚认识的赫德雷和见过的所有萨卡兹佣兵,都没有这样的气质。
“先自我介绍一下,”穿着军装的男子彬彬有礼地说,“我是穿越者迪亚·特佩斯,也是东欧特种兵王。”
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东欧剧变以来,战乱成为了这个地区的代名词,而各种轰炸、枪战、伏击成为了日常就能发生的事。
“我经历过炮弹轰炸,躲过防空洞,在边境被冻过。我跟你们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么了不起,而是要告诉你们,在我眼里比起这些,你们真的什么都不是。”兵王如此说道。
“穿越者陈墨,自你踏进这个城市以来我就一直透过摄像头在观察你,但是你没有体现出一点强大之处。”
“而你这种人,一穿越过来就作恶,为了抢钱在炎国边境刺杀贵族犯下命案。为了汐,我必须要把你杀在这里。”兵王一边说着,手底下还在用刀叉切着战斧牛排,拿了一块细细品味。
“而你,”兵王用叉子指向了W,“三姓家奴,如果整合运动兴起,你甚至还会加入他们。毫无底线和原则,你这种佣兵,拿了钱甚至连灵魂都可以出卖,杀了你简直是脏了我的手。”
“你被罗德岛排挤出去的时候,像一条丧家之犬。”
W听到了这一段话后,身体开始颤抖,陈墨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杀意,以及拔枪射击的冲动。愤怒之下开枪必然会丧失准确性,所以他抢先一步先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兵王的头。
其实W并不是被第一句话所激怒的,而是第二句。在她十余年的战斗生涯中,虽然辗转于各个组织,但她自始至终把自己当作巴别塔的一员,哪怕现在的罗德岛成为了新的巴别塔。
而在这个世界线上,她履行女王的委托,在罗德岛工作。在女王失踪生死未卜后,延续女王的愿望,继续效忠于现在的“巴别塔”,也就是罗德岛。
当博士降临罗德岛,独揽大权。最要好的战友因为某些原因离世,自己选择离去,。
所仰慕的女王托付给自己的愿望究竟何时能够实现,她不清楚。
她只觉得自己很渺小。
自从离开罗德岛后,她曾一度陷入迷茫之中,就连阴阳怪气的性格也因打击而有所改变。
兵王的这一番话,无异于在她最致命的弱点上进行了暴击。
“不过,一个丧家之犬,一个无耻小人,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妨我给你们都杀了,倒也给汐省下了不少麻烦。”
“我重开了之后,竟然穿越到了汐生活的这个世界,一定是上帝的恩赐。为了汐这个天使,我一定要铲除你们。”兵王已经吃完了战斧牛排,摆放好刀叉,轻靠在椅背上。
“汐?你说的可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她现在在哪,我也很想找到她。”陈墨知道汐也在这个世界,不禁想要知道更多消息。
“你还不配叫她的名字。”兵王一听陈墨说话,瞬间气得青筋暴起,但过了一会,神态忽然恢复了平静。
“哦对了,你们可能觉得这次进攻很成功,但是你们大错特错。”
“这段时间红楼已经搜集到了卡兹戴尔地表的所有源石,全部打包运回府。至于杂兵,死了就死了,楼炸了就更无所谓。”
陈墨恍然大悟,开设赌场、人口贸易、“叶子”买卖,不过是红楼的幌子,真正的目的,竟是收集源石。博士,当真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一切已经说明白了,你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站着不动让我杀,这样还能减轻点痛苦。”兵王冷冷地说,开始活动双手。
“你再快,也快不过子弹。”陈墨说罢第一时间开了枪,愤怒的W也一连打出了好几枪源石爆弹。
子弹以超过每秒350m的速度,飞向兵王的额头,而就在迫近他头部的一瞬,人已不见,子弹的空腔效应只打爆了真皮包裹的海绵座椅。
就在陈墨惊讶的两秒间,兵王已闪身掠近他的身前,打出一拳。
这一拳,平平无奇,就是快,快得出奇,甚至超过了子弹的速度。
速度,往往就代表了力量。
一拳直接打在了陈墨的胸口,把他击退到二十米开外。
“你们开枪,所以我决定让你们慢慢死,只用五分力。”
陈墨挨了这一拳后,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发出了不知是墙壁碎裂还是骨骼碎裂的响声,他终于知道那些佣兵身体炸裂的原因。
“这就是我的穿越者赐福,子弹时间。你们的任何动作,在我眼里都不值一提。”兵王说着,嘴上挂上了一抹邪笑。
W见状抄起改装的步枪,跑到了陈墨身前,打了一个弹夹的子弹后,将榴弹和三枚D12炸弹一起扔出。
二人借着石柱掩护,只听得爆炸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楼层当中,一时间碎石飞溅,烟尘四起。
陈墨经过刚才那一拳,才意识到这个人远比之前遇到过的任何敌人都要可怕得多,连子弹都能躲的敏捷的身法加上最简单暴力的攻击方式,说他是东欧兵王,确实是当之无愧。
“他死了吗?”从石柱后走出,望着爆炸的烟尘,陈墨心有余悸地问道。
“不,还没有。”W回答道。
烟尘中,紫色的光芒闪动,周身逐渐显露出圆形的护盾。兵王手里拿着一个项链,和当初的萨卡兹贵族所使用的,一模一样。
“穿越者的科技还是好用,不得不承认,要是没有这个,我可能会重伤。”兵王一边说着,一边关闭了护盾。
“而你这个白毛杂碎,必须死!”兵王显然已经因刚才的连续爆炸使出了保命的手段,彻彻底底地被激怒了。
又是两秒后,兵王闪身来到W身前,左腿从左下至右上以身体为轴线扫出,目标是她的头。
这一高鞭腿,快绝。若不是W此时条件反射般地用右手格挡,她的头一定会遭到冲击从而被扫死。但是就算经过了防御,她依然被击退数十步后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之中。
就在兵王继续想要补刀的时候,陈墨持着刺刀像他冲来。他又要使出对付贵族的那一招,连相位盾都能粉碎的那一招,他,化作了一团火。
一般人是不敢伸手去抓火的,不过兵王的身体素质早就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在陈墨刺刀冲锋要进入他胸膛的那一瞬间,步作游龙,侧身躲过了刀锋。
陈墨招式已老,忽觉咽喉受制。兵王在躲过了刀锋的那一瞬,已抢先扼住了他的脖子。随后,他只觉胸口被注入了什么东西,紫色发光的液体,已然被打了进去。
佣兵少女W被鞭腿扫飞,才缓过神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忽然眼眶一热,嘶声叫道:“不!不要!”
W嘶吼,只因为她对这个紫色液体了解得很清楚。“高浓度源石浓缩液加强效精神系法术,你会在五分钟后全身结晶化痛苦地死去,这可比叶子厉害多了。”兵王邪笑着道,“不如我们来算算时间吧。”
“赫德雷,C计划,五分钟后引爆大楼。”W强忍住悲痛的情绪,下达着指令,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在这样打下去她和陈墨二人都要死在兵王手中。
“收到。”
一时间,大楼里和地下的所有炸药开始了倒计时。
这种经过特殊手段加固的大楼,具有最高的防爆和防震级别,只有同时破坏承重梁和地底深处的地基,才能让它完全倒塌,同时,楼里绝对无人能生还。
但是,此时负伤的W和陈墨二人,又能逃到哪里呢?五分钟,以正常的水平或许够用,但现在这五分钟远不够摆脱兵王纠缠的同时再从十楼下到一楼。
W稍作喘息后,化作了一条红黑色的飞虹,拽起了陈墨便往楼梯走去,同时用铳连打了两个弹夹的爆破弹以放缓兵王的脚步。
一个人在绝境挣扎时所爆发的潜力,本就是难以预料的。就连以速度自恃的兵王也不禁吃了一惊。
W以最快的速度搀扶着陈墨,一路狂奔到了楼梯口,以防兵王追赶,又在那里放下了几颗手雷。
她继续跑着,因为她必须下到七楼,那里有他们二人的生路,她要赌一个可能。
这时候陈墨短暂地恢复了精神,不需要W的搀扶也能全力奔跑。
一直就这样到了七楼,二人进入了一个巨大的保险库,躲了进去,并将大门死死地关上。
七楼巨大的保险库,是为存放各种贵重财物而设计。与其说是库房,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高强度金属盒子,内部缓冲、抗冲击和抗压能力已达到了泰拉大陆的顶级。
W在赌一个可能,爆破后的瓦砾压不坏这个箱子的可能。
爆破前三十秒,兵王启动了项链的传送功能,随着黑洞的产生,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里。
爆破声起,随着楼内和地底深处的强大冲击,大楼应声倒塌。从此,在废墟国度卡兹戴尔中,又多了一处废墟,红色的废墟。
爆破三十分钟后,佣兵凭借定位找到了保险库,打开保险库后,发现了相拥在一起的陈墨和W二人,除了身上被兵王击打的地方以外,其它部位安然无恙。
从巨大的金属盒子里,二人被救了出来。既然有人能从七楼掉下来后,仍能精力充沛地玩手机,那么,W和陈墨的幸存,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W在刚刚的一战中,受了兵王一记鞭腿,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骨已经骨折,可能这段时间没法举枪了。但是她并不在乎这些,此刻的她,正神色紧张地望着眼前的陈墨。
“小陈,你怎么样?高浓度源石溶液对身体伤害很大。”W问着陈墨,头上已渗出了汗。
“没事,源石好像对我没什么影响,你看……”就在陈墨刚要起身的一瞬间,异变,发生了。
此刻,他仿佛感觉脑内有一百万颗核弹爆炸。
“不对劲!”陈墨捂着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开始抽搐。
原来,兵王的快拳打在陈墨身上,限制了血液的正常流动,又加之陈墨数天没睡搜集情报又帮泥岩恢复神志,脑供血远比正常时要少的多。
所以源石溶液夹杂着简单粗暴的幻术这种本该五分钟发作的症状,三十分钟后才真正开始。
但是该发生的终究是要发生,命定之死,总要到来。
“原子弹!”他的脑内浮现了这个字眼,耳边也已经出现幻觉。
W此时心乱如麻,连忙将随身带着的止痛药给陈墨打上,在佣兵的帮助下扶着他回了老伯的住处。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佣兵们以极小的损伤打赢了这次爆破行动,甚至缴获了不少武器装备,每个人都如释重负。
他们惊讶地发现,所谓的“罗德岛干员”并非来自罗德岛,而是另一伙边境佣兵。
因为佣兵中有不少人在罗德岛内呆过,制服不过是仿品,而且能命令干员在暗处穿反光制服作战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罗德岛的手笔。
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已经逃遁的兵王迪亚算是一个。
纵然发觉了这一点,W的脸却是黑的,她看着陈墨,目不转睛。
在这个世界线上,原萨卡兹佣兵团团长因为某些原因死去,团长一职空缺,由赫德雷这个副团长暂时实行团长的职责。
赫德雷曾推举W担任佣兵团的新团长,可是她并非是团长的合适人选,除了她以前不稳定的性格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的对于情感过于执着。无论是卡兹戴尔女王的愿望,还是佣兵团对于自由的向往,她都认真对待,以至于忽略了全局的统筹,辗转于各个组织之间。
而现在她以全部丰富的情感所关注的,只有眼前的陈墨。
除了深海猎人那类超越人类的种族之外,没人能在摄取如此多源石溶液的情况下幸存,W几乎要做好了跟陈墨道别的准备。
“小陈,你还有什么心愿?”佣兵少女终究露出了自己柔弱的一面,眼泪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说好了要保护你,但还是让你受伤了。”躺在床上的陈墨,握住了W的手,缓缓说道。
W一时间语塞,心弦微颤,刚要安慰他几句,陈墨却突然说:“W,止痛药的药效还能持续多久。”
“大概两个小时。”
“我觉得穿越者似乎免疫源石病。”陈墨说着,心里充满了平静。
“至于幻术,我好像摸索到了破解的门路。”
“你知道?”W将信将疑地问道。
“让我睡一会吧,我保证,等我醒来后,一定会好过来。”
“你伤得太重,精神状态又不稳定,我就在这里等你。”说罢W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陈墨的床旁。
陈墨闭目凝神,脑内炸裂的感觉又一次地开始,他感到难以呼吸,细密的汗珠如雨点般滚落。
就在这一次的炸裂结束后,他进入了一段清醒的梦。
梦里,他联想到所有能够影像精神的法术:精神爆发、精神摧毁…这些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但没有一种的持续时间能超过十分钟以上。
法术的生成是结果,源石是电池,也可以理解为一个放大器,为法术提供能量。
他想到了泥岩,可怜的干员姑娘来这里调查红楼的真相,奈何被他们下毒,被害得精神混乱。
“能发明这种东西的,已经无法用单纯的坏来形容了。”陈墨心念道,自己已经明白了源石溶液混合精神魔法的作用机理。
他自认为在游戏里有天才,穿越者才关键时刻,总要有点做为,否则就不能称之为穿越者,而是死人。
“既然源石我能免疫,所谓的源石技艺也只不过是幻象,只要压抑住感官,药物的作用就必然能去除。”一切在陈墨的眼里变得明晰。
但炸裂感还在持续,每个人心中都有黑暗,一旦无限制地放大,那无异于一次酷刑。
幻觉带来的痛苦将他越拉越深,他只觉得自己在下坠,无边无际。
到了梦里。
像今年秋天和W困在密室当中一样,他在梦中,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像往常一样打着游戏。
在梦中,他看到身边有一个人:一头白里夹杂着红色的头发,戴着两个角,穿着宽松T恤的W姑娘,坐在自己身侧,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默默地看着自己打游戏。
“小陈,你猪鼻吧,怎么这么菜啊,这都能白给?”W阴阳怪气的话仿佛确实响在他耳边,陈墨看着她,她瞪着橙红色的大眼睛咧着嘴笑,鼻子一酸,想到:“我当初要是能有W姑娘陪我,跟我一起生活,那该多好。”
这时,他电话响起,是母亲打来的,话里话外责备着自己不注意身体,整天就会打游戏。他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以激烈的话语反驳,还吵了一架。
“妈,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接过电话,陈墨的眼泪留下,他不能理解,当初为什么自己要如此执迷不悟,如此自作主张,造就了代沟之间的悲剧?
当他眼泪流干后,他看到了自己腿上的小猫,喝着刚买的舒化奶。猫之间有生活好坏的差距,人的智慧远高于猫狗,可为什么不能相互理解,世界上反而充斥着执迷不悟的人、相互欺骗的人、剥削压榨他人的人?
人,为什么要怀着各种心情伤害彼此?
这时,他于梦中走到了卡兹戴尔的这个城镇,贵族们攫取利益,遇到危难便逃之夭夭,底层人民拼劲最后一丝力气,谋出一条活路。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与沟壑,是如此之大?
如何破除幻术?要有坚定的意志,打破自己内心的枷锁。
如何坚定信念,打破枷锁?
你有没有什么想实现的梦想?有没有为之慷慨赴死的勇气?
陈墨想到了给自己房子住的老伯,他眼里透出一句话:“为了孩子们,我要坚持下去。”
“我自己有没有想做的事?”陈墨问了问自己,终于得到了答案。
附着在他身上的枷锁,来自过去的束缚,如初春阳光下的冰雪,渐渐消散了。
此时,老伯的屋子里,W还坐在陈墨的旁边,时间已过了三个小时。“就算穿越者能免疫源石的副作用,那幻术又如何破除?”W看着眼前呼吸平稳的陈墨,仍旧将信将疑。
你有没有什么想实现的梦想?有没有为之慷慨赴死的勇气?
陈墨睁开了双眼,身体的疲惫顿消,终于伸出手抚摸了W的脸。
“我已经没事了,刚才你伤得不轻,先去治治你的右手吧。”
W没有回答,问道:“陈墨,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陈墨笑着:“我要做泰拉大陆的草莓王,惩恶扬善,消除贫困与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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