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在城楼看到有数名骑卒赶着几十匹马撤回城中,亢声大呼:“快派人接应,挑城中善骑者将马匹运回。”
随着吴军骑兵遭到重创,习宏那侧的方阵士气大振,将战线推进,有包围吴军右侧的趋势。
赵统见战场尚有十余匹战马还在战场徘徊,便对习宏大呼:“阵中可有善骑者随吾冲敌后阵?”
习宏见状,便将阵中事物交由心腹,自率十余部曲从阵后出阵。
“某愿随赵将军冲阵!”习宏退出方阵,向赵统骑队移动。
“上马!”赵统话音刚落,就策马冲向吴军后阵。
待习宏与部曲上马适应了马匹以后,赵统已经绕到吴军后方了。
潘濬见贼军骑兵已绕到阵后,得意捋须:“休绪之计成矣。”
董恢也不由呼出一口气,安心看着那队骑兵向后阵发起冲锋。
潘濬突然道:“诸君且随我至阵中观看。”
董恢感觉略有不妥,但敌骑已然中计,便也没有异议。众军吏随大纛开始向后阵移动。
赵统绕到吴军后阵,积蓄马力。从骑道:“将军,众骑连破二队,仅剩一击之力,可待习司马骑军。”
赵统道:“战机转瞬即逝,敌军大纛已向后阵移动,若敌军准备万全则休矣。”
“突击!”
十骑如排山倒海,冲向吴军后阵。
“赵将军且慢!”习宏率骑军才赶到,却发现赵统已向吴军发起冲击。
吴军后阵像是准备已久,齐齐向后转,有序让出了一个口子。
“不好!”
赵统众骑放慢马速,潘濬哪里放过这个机会,挥动令旗,吴军士卒持盾牌开始合围。
习宏还在阵外积蓄马力,就看到吴军阵型的变化,着急道:“赵将军危矣!”
随着潘濬的大纛移动到舒燮阵旗下,吴兵发出阵阵欢呼。随着大橹放下,枪矛刺出,赵统十骑陷入重围。
潘濬在战车喝道:“贼将下马受降!”
“受降!受降!”吴兵声音一阵高过一阵,惊得赵统从骑胯下战马无法镇定下来。
“潘子,武陵水太深,你把握不住!”赵统握住缰绳,枪指潘濬。
“黄口小儿,休得猖狂,待吾将汝擒下!”潘濬冷声道。
城楼上,马良还没高兴多久,就看到赵统陷入重围,急道:“快去救阿统。”
说罢,要下城楼。樊伷连忙抱住马良:“季常兄不可擅离。”
赵统率从骑在阵中左突右冲,吴军阵型并没有散乱,显然是准备已久。潘濬明显是让赵统等人力竭,再冲上去擒住。
从骑围成一个圆阵,对赵统道:“将军,仅我等仅剩一战之力。若不能溃围而出,恐被吴军所擒。”
潘濬更加得意,继续挥动令旗。吴军士兵按照令旗指挥行动,枪矛位置正随着大橹靠向赵统等人。
习宏被吴兵隔绝,气得大骂潘濬。
潘濬看到贼军在阵外还有援军,立刻让军吏传令潘翥,拦住这些贼骑。
赵统看了下周围的从骑,冷静道:“诸君可相信吾?”
从骑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下头。
“诸君可如此这般。”
潘濬见赵统一行人围在一起商量些什么,也没有在意,吩咐军吏继续压缩贼骑的活动空间。顷之,赵统一行人又重新上马。
与赵统陷入重围不同,沙摩柯、习珍与潘秘、廖式的阵型攻防开始进入白热化阶段。
随着战线掉落的残枪断剑越来越多,沙摩柯拿出了自己的秘密武器——铁藜金骨朵。
这是一种短柄圆锤改造后的武器,装有倒钩,锤部中空,用来封锁敌人的武器。
沙摩柯戴上恶鬼面具,抄起武器往吴兵的盾阵一砸。被砸中的吴兵显然没有准备,就这样被活活震死而直直倒下。
沙摩柯见已打出缺口,便招呼蛮兵将缺口扩大。潘秘眼见阵型要乱,便派人向潘濬求救,请父亲派枪兵援救,防止沙摩柯用那个奇怪的武器破盾阵。
潘濬在后阵,指挥士卒严阵以待,防止赵统发起自杀式冲锋。毕竟这样的骑兵质量,在吴军的骑兵里,也是上等的。若是能招降这伙骑兵,自己在吴军将领的话语权还会更大。
“报!二公子前锋被贼帅沙摩柯所破,请将军遣枪兵支援。”传令一下子来报。
“明府,切不可调走枪兵。”董恢谏道。
潘濬也不想,眼见着把这伙骑兵围困,就要擒住他们,岂能减少兵力。但前阵被破,后阵也会受到攻击。
“明府,破了这伙贼骑,贼军不足虑也。”董恢再次谏言。
“休绪,吾如何不知。”潘濬咬牙,“这员骑将吾必生擒之!”
说罢,命鼓吏击鼓。
“咚咚咚!”
随着鼓声继续,吴军枪兵贴着大橹向赵统一行推进。
从骑道:“将军,快想办法,若是无法行动,吾等皆为吴贼所擒矣!”
赵统看了看周围,发现习宏被吴军骑兵截住,无法杀入重围救援,而沙摩柯一行的阵旗离吴军后阵还有距离。
“看来这是自陷绝地了。”想到此,赵统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