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宁寺法会祈福圆满地结束了,朱祁钰让人把早已经准备好的斋饭端了出来,放到了来赴会的才子佳人面前的桌子上。
因为何乔新的关系,朱祁钰特许之下,阿大有幸也跟着享用起了这次法会准备的斋饭。
法会到如此环节,何乔新已然明白了朱祁钰举办这次天宁寺祈福法会的用意,这次法会就是用来拉拢人心的,同时也是做给朱祁镇看的,表达的是皇上的弟弟如何忠君爱国,忧国忧民。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何乔新个人的想法,阿大就不是这么想的,阿大从法会开始到现在,都认为这是朱祁钰装X彰显自己王爷身份才这么做的。
自从银子不愁以后,成为了财务自由的人,何乔新是顿顿大鱼大肉,单日生猛海鲜,双日珍奇异兽,节日更是水陆两栖。
如此这般一年半多了,何乔新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尿酸高之类的,毕竟老是酒肉穿肠过。
阿大吃着斋饭感觉难以下咽,虽然从小到大都是不缺吃穿用度,但是真的享受生活,还是从跟了何乔新开始,锦衣玉食他比较喜欢,这吃起斋饭就有点吃不下去了,其实他倒想朱祁钰不给他这个特许。
与阿大不同,何乔新吃着津津有味,还别说这寺庙里的僧人做的还挺好吃,大抵上何乔新是这么认为的。
坐在他旁边不远处的朱祁钰颜色古怪,这何乔新还真是与众不同,这么寡淡的素斋,竟然吃的感觉非常之香。
皇室法会祈福,从朱棣开始,就会在祈福结束后享用斋饭,皇家成员承其志,每每法会祈福都会跟赴会宾客一起吃一顿寺庙的素斋。
因为宾客和僧人百姓在场围观,要起一个好的带头作用,所以朱祁钰没有办法,只能慢条斯理地吃着斋饭,但是绝对办不到像何乔新这般景象,吃的嘛香嘛香。
赴会的众人也是如朱祁钰这般,慢条斯理地应付着,没办法,人家郕王殿下都吃的下去这清汤寡水的素斋,你一个臣子的家属或者亲戚还吃不下去,那不是跟皇室、跟郕王殿下作对。
众人见何乔新吃的香,不由得大口跟着吃了起来,发现味道没什么区别,还是无味寡淡得很。
魏明忍不住了,叫住了刚放下菜的小和尚。
“敢问这位师傅,贵寺给这位施主的斋饭跟我等的有什么不同吗?怎得看他吃的这般有滋有味。”
小和尚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手拿了下来,竖在胸前。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圆性也不是知道其中原因,不过这位施主与施主还有其他施主的素斋饭,并无区别不同,个中滋味儿圆性实在不知。”
“圆性退下吧,老衲替你回答这位施主的问话,回去后抄写一遍金刚经,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刚才的围着舍利塔那个为首的老僧人出言,来到了众人近前。
老僧人是天宁寺的住持,法号道玄,是黑衣宰相姚广孝的记名弟子,见他走了过来,朱祁钰站了起来,其他人也是放下碗筷弯腰行礼。
见朱祁钰和众人给道玄和尚见礼,虽不知老僧人是和等身份,正有滋有味吃着斋饭的何乔新只好起身,也施了一礼。
“祁钰见过道玄住持。”
“郕王殿下免礼,道玄老和尚我给殿下和诸位施主请安。”
道玄和尚说完,停了下来给何乔新递上一块玉佩,何乔新接到手上,道玄和尚才接着说道:
“各位施主肯定疑惑,为什么这位施主吃的香,其实原因道理很简单,就在刚才的金刚经里,佛家讲究本我、见性、明智也。
而这位施主之所以能吃的这么香甜可口,无非就是通过刚才的祈福,悟到了本我,所以看啥啥顺眼,吃嘛嘛都香。
这也侧面地说明了,今日郕王殿下的祈福法会,获得了成功,老和尚在此恭喜郕王殿下了,相信大明一定会千秋万代。”
这一瞬间,何乔新直瞪瞪的看着道玄和尚,瞳孔都有一点放大,内心深处十分感到惊讶,这老和尚是不是结论的太草率了。
至于为什么吃的如此这般,只是因为这一年多吃的太油腻了,偶尔一次素斋饭感到好吃而已,真没别的想法。
朱祁钰听完道玄和尚的话,脸上露出欣喜若狂,这何乔新每次都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道玄和尚可是皇兄都尊敬的人物,得到他如此评价,看来何乔新是真的大彻大悟了,公孙先生识人之明,当真让人感叹高山仰止。
“乔新,今日本王邀请你来赴祈福法会,真的是请对了,道玄住持如此说,那想必不会有假,送你的玉佩可是道玄住持开过光的法器。皇兄索要多次,道玄住持都没给他,如今给了你,看来你与道玄住持还有天宁寺的确有缘。”
朱祁钰的话点醒了何乔新,接过玉佩还没道过谢,实在不合礼数。
“学生写过道玄住持!”
道玄和尚微微一笑,说道:“施主不必客气,此物只应与你有缘而已,老和尚我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四周围观的百姓香客,还有寺庙的大小和尚,包括来赴会的才子佳人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
道玄和尚说完就走了,众人也就不再吃斋饭,法会到此已经结束,众人跟朱祁钰告辞,各自带着下人打道回府。
何乔新也跟朱祁钰告别,带着阿大准备离开,朱祁钰让魏伴伴送他。
天宁寺门口外边,何乔新、阿大和魏伴伴站在一起。
“魏公公,就送到此处吧,不必再往远送了,魏公公请回吧。”
“何公子,老奴可否耽误点时间,跟你说几句话。”
闻听此话,又见魏伴伴做出一旁说话的姿势,就知道这话不想让阿大或者其他人听到。
“阿大,你去前边茶官喝杯茶,稍等我一会儿,我与魏公公有些话要说,你在场有些不方便。”
何乔新当场说的明白,魏伴伴老脸一红,阿大也不多言或者反驳,抬脚就朝前边的茶官走去,见阿大走了,何乔新冲魏伴伴说道:
“魏公公,阿大已经走了,旁边也没有旁人,您有什么话就在此讲吧。”
魏伴伴抱了抱拳,语气略显低沉。
“思苦自看明月苦,人愁不是月华愁。
想必何公子也好奇郕王殿下叫我魏伴伴吧?
老奴本名叫魏成武,跟王振一块入的宫门,一起净身当的宦官,人家都说死太监,可是太监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刚净身入宫的,都没办法叫太监,有得叫主簿,有得就只能叫杂役等等,能被叫做太监的,肯定是各处的领头的宦官。
老奴与王振一同入宫,一同进入的内书阁,只不过王振之前读过书,会识文断字,就混得比老奴好。
当年,先帝给当今陛下选伴伴,就选了王振,而我拼死拼活地才脱颖而出,成为了郕王府的太监。
后来郕王殿下可怜我,让我做了他贴身的太监,也时常称呼老奴为魏伴伴,其实这都是殿下照顾而已。
王振从内书阁出来后,被选为陛下的伴伴后,因为偶尔教授陛下才学,曾经还被陛下称呼为先生,陛下继位后更是成为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而老奴我就只能挂名御马监少监。
早闻何公子大名,这两次与何公子见面,更看出何公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将一飞冲天,老奴我恳求何公子。
他日发达之后,别忘了老奴我,多多提携提携,老奴我在此多谢了。”
说完,给何乔新鞠了一躬。
何乔新听完,大感无语,说了半天,你不就是想说太监也分三六九等,自己混得不好,以后发达了照顾你下,何必开头拽诗词,自己还说文采不如王振。
“哎呀!魏公公无需这样,乔新保证,他日飞黄腾达,肯定少不了魏公公的好处便是。”
又交谈了一会,打发了魏成武回去,何乔新朝茶馆走去。
虽然交谈半天,得到的信息不多,不过魏成武临走之前说的,关于他对王振的看法,何乔新倒是赞同。
魏成武说王振此人,虽然贪恋钱财权势,但是十分崇拜朱棣、郑和之流,把他们当成偶像,想像他们一样,大展胸中种种抱负,留下传说。
这点何乔新非常认同,不然也不会因为他整出一个大明战神出来。
这边何乔新想着关于王振的优缺点,会同馆里边,也先带着伯颜帖木儿走了出去。
也先经过几天的观察,终于发现了此行的突破口,能不能通过与大明交易牛羊马的提议,就看这个突破口够不够大了。
何乔新与阿大回到了何府,与此同时也先也来到了京城里一间不起眼的小院子。
也先敲门后,一个身材瘦下的人影打开了门,看到一身胡人装扮的也先与伯颜帖木儿,人影一愣。
“敢问可是王立兄弟?”
“呃…我是王立,两位是?”
王立有点不明所以,他也是刚来京城不久,听闻叔叔在宫里发达了,特来投奔,王立的叔叔不是别人,正是王振。
“我是也先,这是我弟弟伯颜帖木儿,见过王立兄弟。”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二人胡人装扮,一看就是蒙古人,但是王立初到京城,也不知道二人是何人物,只得把二人迎进了院中。
“二位进来说吧!”
“谢王立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