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做生意,帐篷中的各位大老,都是各个行业的龙头,翘楚。
同样的,论起算计人,他们也是能挤到前面的。
就拿鲨胆彤来说,他岳父周金王在的时候,香江知名金铺还有十几家,中小金铺更是数不清。
等到鲨胆彤接手三年之后,还能挺住的大金铺只剩下三家,至于小金铺,也大都并入了周大福的大旗之下。
这三年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想想就知道有可怕。
香江五十年代,就出了三个豪杰,飞船仔,鲨胆彤,赌王。
林怀乐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凉,这帐篷中都事一群永远饥饿的贪心鬼,只要有五分成功几率,他们都会扑上去,跟对方斗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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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这帮老家伙厮混,不异于于虎谋皮。
“呵呵,劳烦冬叔费心了,不过我的船,是因为年久失修,发动机舱爆炸,才沉到水里的。”
“现在已经送到了修船厂,正在维修。”
“我还有事,感谢荣老板的邀请,烟的味道很好。”
“听说荣老板也喜欢赛马,我最近同样买到了一匹纯血马,有时间还请您去把把关。”
“再见!”
林怀乐站起身,将西装的扣子扣上,他不准备同冬叔继续聊下去,他对潮汕人和上海仔们可能爆发的战争,没有一点兴趣。
持刀人和当刀,是两个下场。
自己的命,还是握在自己手上靠谱,就算是栽了,也怨不得别人。
听到这番话,包船王倒是放下手上的牌,眼中闪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对于拉人下水,荣老板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能邀请自己看马,就是良好的开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算是做生意,也需要慢慢来。
‘我送您,林生!‘
荣老板没去看冬叔,站起身,将林怀乐送了出去。
在场的人都没有起身,小超人晃了晃,想要起身,但被鲨胆彤踩住了脚,让他坐下去,不要当出头鸟。
“呵呵,冬哥,这个后生仔倒是聪明,一点麻烦都不沾身,我有点喜欢他了。”
胡金豹端起手上的参茶,喝了一口,嘴里打趣着。
嘴上说着喜欢,脸色却冷了下来,看样子心里是恼怒林怀乐不上。
冬叔也将手里的牌扔到了牌桌上,笑着说道:“参不参与现在由不得他。”
“现在把头缩回去,那大家这段时间的损失,就要怪到他头上,人多怨多,他承受不起的。”
“车轮已经开始转动,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其他人都露出了微笑,牌局继续开始。
荣老板将林怀乐送出帐篷,挥手告别。
宴会又进行了一个多小时,食过晚宴之后,林怀乐便带着谢兰同总督夫妇告辞离开。
原来太平山道路崎区,只能坐缆车上下,麦理浩的前任为了出入方便,花费了重金,终于修建了盘山公路。
李察德后半段不知道在忙什么,直接不见人,林怀乐就算是有一肚子的话,也不知道该找谁打听。
车开到半山腰,开车的王安闲,发现有转弯处停着一台车,打着双闪,车旁边还有人正在挥手。
“老板!”
林怀乐折腾了两天,实在是有点困了,正闭着眼睛休息,谢兰也不顾形象,躺在他的大腿上呼呼大睡。
老陕口音的国语,让他一阵恍忽,以为来到了延安府。
睁开眼睛,看到路边的情况,就让王安闲把车靠在一旁。
车是包船王的,单号码的六,就算是不开眼的烂仔,也知道招惹不起。
司徒浩南从车的暗格中掏出一支枪,塞进了后腰,而后看了一眼王安闲,才推门下车,给老板拉开车门。
林怀乐一上车就把晚礼服脱掉,换上厚实的风衣,月朗星稀,冷的要死,把扣子系上,走到包船王车子一米处,便停了下来。
“后生仔,你知道你的拒绝,让冬叔很生气?”
包船王并没有在车上,而是在路旁的栏杆处,看着远处的风景,要是不说话,很难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生气!
林怀乐笑了笑,中国人做生意太看重关系了。
不管是怡和,还是汇丰,都比自己这帮所谓的同乡重视自己。
沉碧常常挂在嘴上一句话,汇丰非常荣幸助力伟大公司的第一步。
他也是认同这句话,并且按照这句汇丰的广告语去做的。
在递交给布政司家电产业升级计划之后,授信立刻提升近两倍,就是说,只要林怀乐愿意,就能从汇丰提走四千万英镑的无抵押贷款。
至于说马会终身会员,游艇协会会员,狩猎俱乐部,勇敢者俱乐部终身会员。
甚至谢兰的艺术基金会,已经成为大英博物馆的合作伙伴,虽然基金会现在一个香江本土艺术家还没有培养起来。
李察德、沉碧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他的欢迎,前提是,他要为汇丰,为鬼老们提供相等的回报。
“开心?我也不开心!”
“冬叔一句话,我林某人就要成为炮台,挡在前面,一点好处都没有。”
“杀头的买卖有人做,可赔本的买卖没人理。”
“包生,您看我说的对不多?”
林怀乐越过包船王的保镖,来到包船王的身旁,感慨地说道。
包船王看向身边的年轻人,感慨地咧嘴一笑,自己像他怎么大的时候,还跟着老豆当海泥鳅,绝对没有他现在的风光。
就算是同时代的大少们,也刚刚接手家里的生意,进入商场拼杀。
能被这帮老不死算计,这就是资本。
朽木才无人问津,只有松柏这样的良材,才会成为主梁。
“对!混乱就是机会。”
包船王靠在栏杆上,抽着烟,没由头地说了一句。
林怀乐童孔缩了缩,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对着包船王说道:“我也喜欢混乱,局面乱了,才能浑水摸鱼。”
“看来包生跟我一个想法。”
包船王没有回答,只是对林怀乐点了点头,便驱车离开。
“都是老狐狸啊!都不想开第一枪!”
林怀乐望着包船王的车影消失之后,才喃喃地都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