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父斜他一眼,“老子像差那点钱的样子?担心个球玩意。”
李易咧嘴笑,这不是怕你会一个脑抽嘛。
当然,这话李易只敢心里说说,盛父现在可不会跟他客气,抄起鸡毛掸子,能跟抽盛元史那样抽他。
“回去摔个一跤,卧床休养休养,你做到这一步,已经可以了。”盛父沉凝了面色,看着李易说道。
再继续下去,针对李易的围杀,定然会发动。
“岳父,怕是不成。”李易苦笑,“早在一开始,皇上就选中了我,他不会让我耍滑的,只要没死,抬都会让人把我抬到刑部。”
盛父蹙眉,皇帝对司剑的态度,转变极大,并不只是放置给人观赏,更多的是磨砺,像是要榨出他的潜能。
“剑儿,荀修不是还在你府里,让他开剂药,这人昏睡了,皇上总不会还抓着你不放。”
李易根基太浅,小身板遭不住,随便一个浪,就能给他拍没了。
明知是危局,盛父哪能让他再往下沉。
“岳父,且等个一两日,我把手头上没处理完的事先解决了。”
盛父是好意,李易心里自然明白,只是,他想在最短时间里,成为皇帝看重并宠信的人,就一定要展现出非凡的能力。
这波,他不能避。
“嗯。”再叮嘱了李易几句,盛父让他忙去了。
“大人,东卫传来信,说是招了。”
李易刚出盛府,衙役急匆匆过来禀道。
李易眸子一抬,“有说是何人?”
“这个没有,让你往东卫司去一趟。”
“走。”李易招呼一声,几步迈上马车。
“翊亲王?”李易听完尹定的话,面色那叫一个怪异,“你怎么看?”
“离谱又挺合理。”
翊亲王是太上皇那一辈的人,当年也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但没竞争过。
后来吧,落败皇子,结局无非三种,一被弄死,二被关,三就是弄的远远的。
翊亲王是第三种,确实被发配的够远,但太上皇退位后,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善气度,把人给召了回来,颇是相亲相爱。
到底是参与过皇位竞争的人,所以,野心复燃,通过科考安插自己的人入朝,非常合理。
但皇帝对翊亲王的隆宠,只显于表面,实际没给啥权力,就这么一个靠着皇帝过日子的老头,能让礼部侍郎忍受酷刑,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天选之子,还是王八之气透体而出了啊?
“这不用多猜了吧?”李易看向尹定。
尹定点了点头,先前打死不说,他们一提要栽左相头上,立马就来了个翊亲王。
都不需要他们再往下费心了。
没咬右相,估计是怕左相会被牵扯出来,试图将他们的目光转向别处。
翊亲王也是惨,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要刚一受刑那会,礼部侍郎咬死是翊亲王,他们少不得要让这老王爷进东卫司坐坐。
“禀了皇上?”
“消息是递了上去,但左相不是好动的,没有铁证,扳不倒他。”尹定神色沉肃。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好办了,直接跟礼部侍郎摊牌,看看左相是握了他什么把柄。”
“对了,东卫司多留意,别让不该进来的人混了进来。”
走之前,李易跟尹定提了个醒。
一到刑部,看着又满满一桌案的口供,李易扭身就想跑。
看了这么几天,李易只觉得那字一个个会跳舞,跳的还特么贼难看!
一群的怂包,一鞭子下去,什么都招了,连自己几岁偷窥姑娘洗澡都说了。
估计审讯的人也已经忙傻了,以至于,这竟然记录在了口供里。
这是怕他太无趣,添点乐子?
摇了摇头,李易来了碗大浓茶,醒了神,李易拿起了桌上的口供看了起来。
看了半个时辰,他一头栽在桌子上。
真特么困不住了啊!
再这样下去,非猝死不可,让他睡会。
“大……”
咚咚咚进来的杨奉,见李易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不由止了声。
李易对这案子有多尽心尽力,杨奉是看在眼里的。
更难能可贵的,他不仅没有帮倒忙,反而处处妥当,能力极是惊人。
杨奉想不刮目相看都难。
若他以后心性不变,这船还是能上的。
提着裤腿,杨奉尽量动作轻的出了去。
这一觉,李易足足睡了一个时辰,把杯子里的冷茶喝了,李易目光瞧向外面,神智逐渐清明。
科考舞弊案背后之人是左相,这倒省了他费心思去拖拽。
但奇怪的是,事情曝出到现在,不管是左相,还是右相,都毫无动静,似乎跟他们不相干一样。
他们是笃定不会被供出,还是另有倚仗?
若有倚仗的话……
李易目光一抬,拍了拍脑袋,真就把老阴逼给排在外了。
以那个人的德行,可不会在乎科考公不公正。
各处要插上了自己的人,一点点推动,到时把皇帝架空了,他想复位,不就轻轻松松的事。
“大人!”
杨奉急匆匆走进来,“都察司已审讯出科考舞弊案的主谋。”
“翊亲王?”李易缓缓吐字。
杨奉点头,“他们已经把人证物证呈交给了皇上,外面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李易目光沉凝,刑部和东卫为这桩大案上下忙活,都察司那边也没闲着,只是他们的目的性不同。
一个是找主谋,另一个是制造主谋。
而显然,后者的动作更快。
难怪由着他们施为。
东卫到底设立时间太短,消息上,不行啊,事先竟然半点风声都没得到。
皇帝想拉左相下位是难了。
让杨奉去忙活,李易出了刑部。
把田戒叫到身边,李易跟他耳语了几句。
第二天,满建安都知道周任时的嘲讽:两帝相斗,左相为刀,右相为刃,士子可怜,翊亲王背锅。
一时间,众人心里都起了质疑。
真是翊亲王主谋吗?
外界开始众说纷纭,对官方给出的消息,都不再是全然听信了。
李易在大街上随手买了个拨浪鼓,心情颇愉悦的摇着,想就这么把案子了结了,老子累了这么些天,总不能白累。
民心不稳,社稷就难了。
这刺种下了,失望透顶的士子们,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让百姓知道朝廷有多恶臭。
李易不光是要收拾祝显之、老阴逼等人,他还要让楚氏动荡,失尽民心,江山易主。
他同璃儿说过,要为朝儿打天下,这楚国,是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