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江城没有对陈浩隐瞒,收到消息后,陈浩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不再迟疑,陈浩斟酌片刻,立刻给庞小峰发去消息:“小峰,我和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害怕,一定要镇定。”
庞小峰抓紧手机,心里更害怕了。
“你的感觉没有错,后面棺材里的尸体确实有问题,王富贵说,他和你看到的尸体朝向方向是相反的,尸体可能被人移动过,或是尸体自己动了。”
脑补出后者的画面,庞小峰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他虽然怕,但还不至于完全乱了分寸,陈浩继续发来消息:“你的香还剩多少’
稳了稳心神,庞小峰探头看向香炉,“还有..有3分之一。”
“一根香大概半小时,3分之一也就是10分钟左右,你要坚持住最后的10分钟。”陈浩在竭尽可能的安抚他,“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我们所有人,都会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小峰,你要相信你自己。”
“庞小峰,我们要挂电话了,通话时间太长对你没好处,我们帮不了你什么,靠你自己了。”杜莫宇凑上来,语气生硬的挂断了电话。
虽然有些纠结,但陈浩明白杜莫宇说的是对的,他们不在现场,没办法给庞小峰更好建议与其让庞小峰依赖他们,倒不如把决定权交给他自己。
灵堂内,庞小峰深吸一口气,攥紧手机,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要熬过最后10分钟,只要10分钟,我就能离开这里!”
“之前三个人都没事,我也不会有事的,还有还有最后一个人没来,那个阿标是下下签,他才是运气最差的那个!不是我!”
可庞小峰刚给自己打气,就突然听到有声音传来,他立刻定位了声音的来源,就在就在白布后面,那些棺材的方向!
又来了
庞小峰脸色煞白,可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走过去看了,因为这一次,他不但听到了声音,还看到了更恐怖的东西。
一个个影子歪歪斜斜的映在白布后面,全身异常臃肿,明显就是那些棺材中的尸体!
留在白布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左右摇晃着,还伴随着“啪嗒啪嗒”的踩水声,朝着白布靠拢过来。
与这些古怪的东西仅仅只隔着一层白布,庞小峰的压力可想而知,他脸色煞白,甚至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可就在他处于极度恐惧中,等待那些尸体掀开白布,冲过来杀掉他时,上苍仿佛与他开了个玩笑,尸体非但没有掀开白布,而是在下一秒,神秘的消失了。
“不见了
庞小峰在意识到这点后,迅速朝周围,头顶,甚至是身后看,可都没有找到那些尸体,那阵瘳人的踩水声.也消失了。
“呼一一,呼一_”庞小峰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知道,暂时他应该是死不了了。
这就足够了。
他看向燃烧的香,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小截了。
5分钟。
最后再有5分钟他就可以离开了!
这该死的鬼地方他下辈子也不想再来了。
余光扫过,他猛地注意到那根燃烧着的白色粗蜡烛,不知何时,蜡烛的烛火居然变为了幽幽的绿色,看起来像是乱葬岗的鬼火。
与此同时,蜡烛的燃烧速度也快了许多,几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
庞小峰突然意识到一点,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烧下去,在自己的那根香熄灭前,蜡烛就会先燃尽,而失去蜡烛后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片刻后,盯紧蜡烛的他又有了一个令他脊背发凉的发现,蜡烛貌似不止是烧的快了,而且在不断变细,并且是不规则的变细。
这侧少一点,那面又少一点的那种。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有人蹲在地上,在用指甲一下一下的慢慢刮。
这个画面出现的瞬间,庞小峰的头嗡的一声,他强压住心里那根快要崩断的心弦,颤抖着手伸进口袋里,慢慢慢慢掏出一件东西。
是打更人给的那块小东西,提醒他们关键时刻用。
而现在,庞小峰认为绝对到了命悬一刻。
他尽量稳住自己的手臂不要抖,将那块东西的一角伸向了蜡烛的火焰,打更人提醒过,这件东西需要用火烧才能有效果。
片刻后,蜡烛的烛光猛地跳动一下,一阵青烟升腾而起,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阵被烧焦的臭味。
但对于此刻的庞小峰来说,这些都不再重要了,面前出现的一幕让他大脑宕机,那根颤抖心弦也终于再支撑不住,崩断了。
几个异常臃肿的人姿势古怪的蹲在地上,围着蜡烛挤做一团,沿着袖口和裤脚,还在不断朝下淌水,更诡异的是他们此刻的动作,一滴烛泪沿着蜡烛淌下,迅速被一根舌头舔舐掉,舔舐过后,那张被泡烂的死人脸上居然展露出一种极为诡异的满足表情。
渐渐的,一个个臃肿的人影统一慢慢扭过头,看向庞小峰的脸。
在惨绿色烛火的映衬下,扯出了笑容。
下一秒,蜡烛“噗”的一声燃尽了。
“医生。”胖子咽了口口水,小声问:“怎么样了”
江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手机,而直到现在,他们也没听到撞钟声。
“应该是出事了。”江城收起手机,眼神担忧的望向门后,已经45分钟了,庞小峰还没有撞钟,他对庞小峰没什么感情,只是在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担忧
很难保证,今天发生在庞小峰身上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和胖子身上。
江城脑海中浮现出于成木那张枯树皮似的脸。
庞小峰没有及时撞钟,最担心的自然轮不到江城,雷鸣宇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走的陈浩头都大了,“怎么这么久还没撞钟”雷鸣宇忍不住问:“会不会出事了”
陈浩和一旁的杜莫宇没有回答,这是很显而易见的问题,只不过他们三个人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直到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