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背对着夜空,嘴角轻轻地上扬,暗道:“本来以为要费一翻口舌才能说动他,没想到这么容易。魔战士?哼,不过如此!”
一路之上,两人并未有任何交谈,走出一个多钟头,到了一处向下延伸的小型谷地入口,夜空开口道:
“这里风景不错。杀个人,埋个尸,神不知鬼不觉,再方便不过了,对不对?厄洛斯阁下。”
厄洛斯面容一僵,脸色难看地回头说道:“夜空大人,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夜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脸上就差明写着,“别演了,我知道你是谁。”
见自己行迹败露,厄洛斯也不再恭敬,挺起一直略微下躬的腰板道:“看来,是我小瞧你了,魔战士夜空,敢与我一决生死吗?”
“不敢。”夜空掏了掏耳朵,将耳屎用大拇指一弹,很随意地回答。
“???”厄洛斯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说,“你身为一名魔战士的荣光呢!”
“‘荣光’,那东西能吃吗?”
“呃!不能。”
“那还留着干什么,我早丢了。”
厄洛斯觉得,眼前这不是个正常人。虚的不行,自己就上实的:“那个叫爱葛莎女人,在我手上,赢了我,她就能活。不然,就杀了她。”
“就你一个人?”夜空问道。
“我一个人,足够了。”厄洛斯相当自信地回答。
“能放我一马不?”
“不能。”
“那,好吧!”
夜空用手掌拍了拍大灰的背,大灰会过意来,下到谷地来来回回一寸一寸地搜索,没用多久,这个面积约为两亩大的谷地,被大灰摸透,里面并没有埋伏。
而后,大灰将两边岩壁又搜了一遍,还是没有埋伏。
他便对厄洛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厄洛斯在前他在后,一同进入了这个,为他精心准备的舞台。
两人在谷地中心面对而立,厄洛斯从地上捡起事先准备好的矛与盾,对着天空虔诚地说道:“伟大的神灵在上,您最忠实的仆人‘厄洛斯’,为您献上祭品。”
而后将手中长矛指向夜空,杀了过来。
听到“伟大的神灵”,这从西勒斯口中曾听过的词,夜空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很重要的线索。
目中一凝,握住剑盾,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身子微微下沉:“对面的家伙,有可能的话,一定要抓活的!”
对方是长矛,自己是短剑。在攻击距离上,自己吃着大亏,如果不想一直被人牵着走,就必须主动拉近距离,接过第一击,就能——
“咚。”
盾与长矛相击,发出一声不大的轻响,然而夜空的身子被击得向后仰去。
这一击中蕴含的力量并不算很大,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其中,似乎对魔甲有一定的克制作用,让魔甲对力道的化解能力减弱了不少。
本想稳稳地接过对手一击后,欺身上前,让对手的长矛优势变为劣势,没成想,第一次交锋便被对手压了一头。
厄洛斯再次将长矛刺来,夜空举盾格挡。
那种特殊的力量消失了,魔甲的能力恢复正常,夜空不及多想,便上前与对手缠斗,左手中的盾向前顶着,右手的短剑从间隙中不断刺入,想一点点消磨对手的战斗能力。
这一意图,被厄洛斯识破,面对急刺而来的短剑,他不是用手中的圆盾将其格开,便是用自己灵活的步伐闪避,夜空的多次出击,竟无一建功。
拉开距离,厄洛斯将长矛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向他人诠释了,什么叫一寸长一寸强。
两人激战正酣,夜空的近战能力明显远远地逊于对手,腿上又被长矛狠狠地扎了一下,若不是有魔甲的保护,这一击非得添上一个血窟窿。
反观厄洛斯,身上完好无损连衣角都没有破。
两人的盾击交错,各自退后两步,均不再上前。
厄洛斯开口道:“夜空大人,不知道我一个人能不能对付您呢!看起来,您似乎难以招架。”
夜空没搭理他,从腰包拿出一瓶生命之水,当着他的面灌了下去,将瓶子随手一丢,说道:“得承认,我的格斗能力确实不如你。”
“哦,那您是要放弃了吗?”
“当然不!既然你也知道我是魔战士,那我会点别的东西,不过分吧。”说完,夜空将拿剑的右手,向对方一点指,藤蔓眨眼间就缠住了厄洛斯大半个身躯,让其难以动弹。
接着,他再次说道:“告诉我,你口中‘伟大的神灵’到底是谁,说出来,我放你一条生路。”
“哈——!”厄洛斯大笑了起来,神情癫狂,连同周身的藤蔓也跟着一起晃动,“放我一条生路?我是不死的,你杀不了我,这是‘伟大的神灵’给予我的恩赐。”
“是吗?那我,等着你改变主意。”说罢他将手一挥,让蔼青在那里慢慢地射。
大量的箭矢,被厄洛斯用盾挡了下来,但用盾格挡只能减少伤害,并不能豁免,他的魔力防护还是一点点地降低着。
死亡是可怕的,而等待死亡的过程却更加可怕。
厄洛斯手中的长矛,用来刺击是不错的选择,但用来挥砍就不那么好用了。
当这个固定靶子,只剩下一点血皮的时候,他开口喊道:“慢着,别射了。”
夜空会心一笑,伸手拦住了蔼青拉满的弓,其指间还有一只魔法箭矢在跳动:“你肯说了?说吧,只要我能得到想要的信息,放你一条生路还是可以做到的。”
厄洛斯用一种神神叨叨的语调说着:“不,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见识一下‘神迹’!”
说完,他将长矛刃口倒转对着自己,高高举起,接着猛得刺入胸口,那仅剩下的一点血皮也没了,双手无力地垂下,死得透透的。
“……?我就说嘛,没事狂热地迷信什么鬼神。保持敬畏之心就行了,你看你,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这得多冤啊!”夜空虽然希望抓活的,但人已经死了,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领着大灰、蔼青,便要离开这个地方。
赫然之间,身后,传来那本应该死透了的人的声音:“夜空大人!背后说人的坏话,可不是礼貌的行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