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空间狭小,对方施展不开,自己占着地利,起码还能反击,若是在外面,恐怕只能引颈受戮。”
想明白一切,夜空的内心不再摇摆不定,打算在屋里和它来个鱼死网破。
靠着墙缓缓直起身,轻轻从左手边墙壁的挂勾上,取下一件平时换洗的蓝色工装短袖,将它缠在受伤的左前臂,准备当做盾牌,用以抵挡黑鸟另一只爪子的攻击。
当前虽然怕,可自己必须主动地将左臂送到黑鸟的左爪下完成兑子,避免其他部位受到更大的伤害。
至于怎么杀死黑鸟,没等他想好,黑鸟目露凶光、双翼一展,向他脸上突了过来。
夜空双臂立起,左臂在前,右臂在后,护住头脸、脖颈要害,向右侧单人床的那一面,一个大跨步避开第一次冲击,伏身抓起床上的薄毯子往它身上丢过去。
黑鸟的攻击落空,但身形依旧很敏捷地避开毯子,只是速度上不可避免地缓了下来。
他等得就是这一刻,主动迎身上前,几乎以送的形式将自己的左臂向它抵去。
果不其然,黑鸟中计,用它完好的左爪,抓住了夜空的左臂。
“好疼!”他的面部表情,狰狞起来。
虽说之前心理上已经有了准备,但被抓住的部位,并不是衣服缠得最厚的地方,利爪如钩入肉三分,疼得他忍不住叫出了声。
想像的方案很美好,事情却没有像推演得那样发展,他的心不由地沉了下去。
为了争取对自己更有利的局面,避免单纯挨打的事情发生。
夜空再次上前一小步,拉近双方距离,以全身的力量向黑鸟压过去,将它顶在墙上,右手捂住它的喙,黑鸟双翼来回拍打不停,挣扎着,过了好一会,局面才暂时稳住。
说时迟,那时快。
从黑鸟扑来,到避开,再到将它抵在墙上,发生这么多的事,仅仅在数秒之内便完成,如此地顺利,出乎他的意料。
夜空大口喘着粗气,心脏都快蹦出了嗓子眼,打算深呼吸回上一口气,奈何天不遂人愿。
黑鸟的尖嘴骤然发力,找到一个机会,咬住了他的手指。
俗话说:“十指连心”,哪能有假。
一股难忍地巨痛,顿时从手指传来,身体下意识地将右手从鸟嘴那挣脱开来。
这一举动,让情形急转直下变得更糟,黑鸟自由的嘴巴,直接往他眼珠子那下家伙招呼。
此刻,他三魂七魄都被吓得离体。
生死关头,也顾不上疼,头向左拼了命地避让,右手追着去抓它的鸟头。
“嘶。”夜空听到自己皮肉被刺破,发出的轻响。
一击建功的黑鸟准备再做点什么,然而,迟来的右手一把揪住鸟头按在墙上,死死地顶住,再不敢松手。
黑鸟老实了,好像也知道当下没机会再下手,静静地恢复体力,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温热的血液,从他右边肿胀的脸颊上汇集到一处,“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面。
黑鸟体重份量不轻,用力顶在墙上一会还行,时间一久,他便感到自己的体力在流失,喘气需要更加地用力。手臂渐渐发酸,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时间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必须速战速决!”
几处伤口止不了血,体力会更加快速地消耗,夜空的内心焦急不已。
不管是拿东西打,还是怎么样,双手被困住都没办法去实现;至于松开右手去拿家伙,刚刚的事还提醒着他,松手的后果如何。
不利于自己的情况在加剧,急得他浑身冷汗直冒,衣服被大量汗水浸湿。进退两难之际,他忽然发现自身的影子,很奇怪地在无规律地晃动。
“嗯?”扭头看去,是燃气灶上的火。
刚刚得知河对岸有人,一时兴奋地忘了关,现在烧得正旺。
“这扁毛畜牲一身的毛,怕火,烧死它!”夜空不再迟疑,决定就这样干。
为了防止黑鸟逃脱,他一路顶着黑鸟,在墙一寸一寸往灶那挪过去。
黑鸟眼见着火光越来越近,似乎意识到什么,拼命地挣扎起来。左臂上的爪子有好几次想挣脱,都被他用身体压了回去。
“要烧它,不可能以这个姿势去点,会把自己也烧着的。”夜空暗暗皱眉。很快,脑中蹦出了一个计划,有些冒险,但别无选择。
再次感觉到黑鸟爪子,又想挣脱的时候,他向后让了一点位置,在黑鸟爪子松开左臂的那一瞬间,鼓起全身力量,猛地用抓着鸟脖子的右手,掠过头顶,将黑鸟向墙上凸起的尖角撞过去。
“砰”这下撞得结实,拉起鸟脖子再一次往地上砸。可惜这次黑鸟有了防备,双翼一直乱扇,并没有对它造成实质的伤害。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受了两次撞击,鸟落在地上。
他不再迟疑,紧跟而上,膝盖向下压在鸟身上,用受伤但还能动的左手去抓它脚脖子。
黑鸟爪子一阵乱抓,他以腿上又多了几条伤口的代价,成功地将爪子制住。
一手抓头,一手抓脚将它靠向火焰,夜空口中说着告别的话:
“再见了!”
“不,还是不见的好!”
知道自己命不久唉,黑鸟发出阵阵哀鸣。
“轰——”地一声,黑鸟的命运,在羽毛点燃的这一刻,已经宣告终结。
羽毛被烧着的气味极为刺鼻,它的身体被火一点就着,仿佛像是抺了汽油一样,蔓延的速度极快,超乎预料。
为了不烧到自己,他连忙松手将黑鸟甩到一个角落,迅速转身躲进了一平方米左右狭窄的卫生间,将门关好。
黑鸟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双翼拼命地扇动,试图将火焰扑灭,却只是徒劳无功,仅仅十秒不到,便没了声响。
为求稳妥,夜空又继续等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焦黑的鸟尸,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发出阵阵难闻的焦臭味,它的身下隐隐有液体渗出,与焦臭混合在一起,气味上头。鸟尸体表,还未完全熄灭的火焰,发出“啪啪啪”地响声。
现在,他感到非常庆幸,深沿市是国内相当靠近赤道的城市,虽刚刚立夏,却不少人已经睡上了凉席,他也一样。床上的凉席不容易着火,毯子一开始也被丢到防盗门后,家里没有被点燃起火,实属万幸。
卡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大松了口气,危机感刚一过去,全身各处都传来火辣辣地灼痛感。
一屁股坐地上,龇牙咧嘴地解开左手缠着的短袖,此刻,蓝色的短袖已经被血液浸染得泛出紫色。
用剪刀剪开左臂被抓伤地方的衣物,八个血洞“咕咕”在往外冒血,触目惊心。
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一股强烈地眩晕感与困意,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