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爷回来了,让奶奶好好看看,嗯,好,又变壮实了。”禹雅清的奶奶听见儿媳妇和孙姑爷说话的声音,立马笑呵呵的放下手中的活计从矮凳子上站了起来,想着和他搭搭话,这会儿终于逮着机会了,拉着他的手细细打量。
“是吗?可能是最近天天吃鸡蛋吧,偶尔跟着下乡也能吃顿好的,肚子里有些油水了。”符景略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六十多岁年纪,乌黑的头发夹杂着些许银丝,
眉宇间和自己的未婚妻十分相似,有些感慨,岁月不饶人啊,想必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十足的美人吧。
“好啊,能吃饱就好,能吃上油水就更好了。”老太太听了十分高兴。
“奶奶,你年纪大了,眼睛已经有些老花了,往后这土布还是不要织了吧,害眼睛。”符景略看了一眼脚下的老式木织布机,对老太太说道。
“没事,我看的见呢,你和清清快要结婚了,我得给你们攒几床好被面。”老太太笑着说。
“奶奶,不用,我现在能挣着大钱呢,一个月有37块5,咱们到时候上供销社去买就是了。”符景略笑着说。
“好啊,孙姑爷出息了,不过你们的是你们的,奶奶的是奶奶的,我大孙女出嫁,可不能太寒酸了,这‘兴家犹如针挑土’,能攒一个是一个。”老太太边说边使劲的摇晃符景略的大手,显得心情极好。
“那您一天少干一点吧,我和清清结婚还要两年多呢,现在可扯不了结婚证。”符景略也知道劝不动,只好退一步。
“这公家啥都好,就是管人结婚不好,以前14、5岁的姑娘就能生孩子了。”老太太小声地嘀咕道。
“哈哈,没有办法,妈你以后管着点奶奶,这眼睛坏了还得上医院去治,搞不好还得花大钱,得不偿失啊。”符景略笑了笑,冲丈母娘使了使眼色。
“是啊,光花大钱不说,还得到处托人情找关系,麻烦的很。”丈母娘心领神会,对老太太大声的说道。
“好吧,那我以后少干点。”老太太一听说要花大钱,要赔本,内心开始松动了。
符景略和丈母娘相视一笑。
“妈,景略哥今天买了一斤大肥肉回来,待会儿怎么做?”这时候禹雅清双手端了一大碗凉开水过来,递给心上人之后对自家母亲说道。
“我来吧,你不知道怎么弄,到时候浪费了。”丈母娘说完就往厨房走去。
“那我帮您洗洗菜。”禹雅清也跟着走了。
“妈,油就少熬一点,中午全做了吧,大家都解解馋。”符景略补充了一句。
“好吧。”丈母娘颇有些无奈,她还想着多熬些油出来,留着以后慢慢吃。
“你又给家里买肉了?你那么点肉票往后留着自己慢慢吃吧。”老太太听了,有些心疼孙姑爷。
“没事奶奶,这‘有盐同咸,无盐同淡’,咱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计较这些。”符景略微笑着说道。
“好吧。”老太太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心里对这个孙姑爷越发满意了。
“奶奶,看样子今年的大枣又要丰收了。”符景略抬头看了看身旁有十几米高,两三个碗口那么粗细的大枣树,上面已经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小果实。
“可不,到时候大家都有口福了,咱们家这日子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老太太乐呵呵的说道。
“是啊,对了,我爷爷呢?出去干活了?”符景略问道。
“没有,在后院呢,家里的猪圈快倒了,他和你老丈人在修理。”老太太摇了摇头。
“是吗?那我过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也好。”老太太随后松开了孙姑爷的手。
符景略走到老丈人的正房前,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房子是用青砖下的底,砌了大概有一米高,四个屋角也是用青砖砌好的,其它的墙体就没这么好了,都是用土坯砖砌成的,
外面再粉刷了一层薄薄的石灰,屋顶盖着厚实的老房瓦,这在村子里也算比较好的房子了,房子的格局是一厅两室呈一字排开,好在面积还不算小,一家人住着倒也勉勉强强。
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房屋中间的客厅,抬头就看见客厅正面墙壁的正中间贴着一张***的标准画像,下面靠墙放置了一张长条供桌,上面放着一些茶杯之类的日常用品。
客厅正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由榉木制成,四张长条凳整齐的放在桌子底下,如果家里没客人来,这张桌子一般逢年过节才动用。
符景略慢慢的穿过客厅,来到后院,看见禹雅清的爷爷和父亲正站在离正房墙角5、6米远的猪圈边上忙活,快步走过去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爷爷,爸。”
“哦,孙姑爷回来了。”禹雅清的爷爷笑着回应道,他的大名叫禹燕谋,此刻他的右手拿着泥刀,左手拿着土坯砖往猪圈的矮墙上放。
“怎么今天回来了?有事啊?”禹雅清的父亲冲自己的乘龙快婿笑着点了一下头,随口问道,他的大名叫禹煦苍,此刻正从脚底下拿土坯砖往自家父亲手上递。
“是啊,我昨天去看望了一下读中专时的曲校长,师母一个同事的女儿做月子,需要一只老母鸡和30个鸡蛋,她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我这不回家来了吗。”符景略说完开始挽起裤腿,准备过去帮忙。
“嗯,你这个是正事,是得好好的帮忙,他们是咱们家的大贵人,不用,不用,别弄脏了你的衣服,我们马上就好了。”禹煦苍连忙伸手阻止了爱婿。
“咱们家今年准备养猪吗?”符景略朝猪圈里瞅了一眼,里面空空如也。
“是啊,公家去年就号召大家养猪了,又给大家分了自留地,今年又扩大了一些,我观察了大半年的风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咱们也跟着养吧。”禹燕谋用右手胳膊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是吗?这么好,咱们家现在有多少自留地?”符景略心思一下子就活泛了起来。
“7分,接规定不能超过生产队耕地的百分之五,比以前少了一些。”禹煦苍伸出右手指,比划了一个七的手势。
“还算不错了,自留地可以自主经营,种啥也没人管,不收税也不计统购,往后咱们家的日子可以过的宽裕一些了。”禹燕谋乐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