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乃身躯之延伸,所谓剑道,则是自身之道外延。”
“世间万灵,便有万种剑,万种道。”
“便以三位尊长为例,大师伯剑道,阴阳共济,一阴一阳,太极连绵,演化万道,广博无限;师尊剑道,正大光明,秩序威严,昭昭天理,以势压敌;师叔剑道,剑心唯我,只进不退,宁折不弯,一剑斩出,便见生死……”
“此为三位尊长大道,而在这三位尊长之外,我在大地游历之时,也见过不少剑道。有唯一剑道,将一身气势融于一剑,一剑斩出,诛仙弑神,一剑唯一;还有飞仙之剑,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如天上之云,无法捉摸,无法窥探,待见时,便是陨落之时;还有大河之剑,剑势如汪洋大海,无边剑气构建剑域,纵剑万里,不如身前一尺……”
昆仑山,玉清峰,麒麟崖下。
包括南极仙在内,一众玉虚亲传将黄龙围在正中央,听黄龙讲道,周身隐有剑气呼啸。
比试在即,整个玉清峰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没了平时的逍遥随意,专修斗战之法,搏杀神通。
而在众多斗战之法中,应用最广的就是剑。
但凡修士,不管用的好,用不好,若不在身边配一两柄仙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仙人。
负剑而行,立于云端,方是潇洒。
面对一众师兄弟,黄龙也无保留,将自身关于剑道的一些知识整合,倾囊相授。
其中有不少,都是前世看的,然后结合自身之道,做些许改良,提供个大致雏形。
至于听在一众师弟耳中,他们能领悟出什么来,就看他们自身造化了。
黄龙授徒的理念,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大弟子刑天,传了荒天帝的战神信念之后,就让他打遍全世界去。
记名弟子孔丘,带在身边好几年,然后就送给了师伯,等从太上那里出来,也要放出去游历洪荒。
预备弟子仓颉,也是一样道理。
说起来,倒是对不起仓颉。
让他从刑天老师,又变成了刑天师弟,还被孔丘插队。
主要是,当初想收徒的时候,身边就刑天,仓颉还在外面,黄龙也不急着叫回来。
后来遇到孔丘,又舍不得放走。
一番论道,众人各有所得,盘坐思索。
黄龙也不打扰,走到一旁,和九天玄女下棋。
眼下昆仑有空的,也就只有九天玄女一人
玉清峰弟子积极备战,上清峰弟子关心自家师尊之战,太清峰沉迷睡觉,不,是梦中修炼。
加之,黄龙感觉最近棋艺见长,自觉可以挑战挑战九天玄女,所以果断下棋。
然而两盏茶的工夫,看着被困住的大龙,黄龙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棋子。
“再来。”看着脸色耷拉下来的黄龙,九天玄女笑靥如花道。
“要不换个别的棋吧。”黄龙建议道。
“好啊,象棋也行,或者五子棋?”九天玄女道,横竖,都是她赢。
“腾云棋怎样?”黄龙问道,他相信自己的运气!
九天玄女眉头微挑,她以为黄龙会说五子棋,或者让她让几子,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桉,直道:“我们直接斗法吧。”
“咳咳”黄龙干咳几声,“那还是围棋吧,来。让我两子,”
下棋输了,总比挨打要好。
而既然都是要输,那还是围棋吧。
不然,每种棋都输一遍,那也太丢人了。
正要下棋,忽然间,两股强悍剑气冲霄而起,黄龙当即放下手中棋子,欣喜转身,见着弟子之中,玉鼎真人和广成子,周身剑气锋锐逼人。
玉鼎真人身后,一柄杀气腾腾的古剑冲霄而起,一剑独尊,麒麟崖上下,气息陡然一变,草木竹石,崖间气流都好似变作无坚不摧的宝剑,散发凛冽杀气。
但这些剑又不仅仅只是剑气这般简单,诸如气流之剑,自然带着风之飘逸,花草之剑,锋锐之中,又带着一股草木天然的不屈之意,山石之剑又带着股厚重之意……
同样是剑,却在瞬间弄出了数百种不同剑意。
锋锐无匹。
黄龙不禁侧目,天地为剑,且几乎将太乙阶段所能运用到极限的天地之力用到极致,单凭此剑,玉鼎在太乙境界中,便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不过玉鼎虽强,可他对面的广成子也非泛泛,非一剑独尊,而是有一长一短两柄仙剑飞出,一黑一白,如双龙戏珠,散发阴阳道韵,玄妙古朴,太极图桉浮现,包容万类,正大光明。
似无量无穷,玉鼎真人万剑齐来,落在太极图上,如泥牛入海,纵万般神力,难损分毫。
不久后,广成子周身黑白双剑,又光芒闪耀,朝着玉鼎真人杀去,只是相对防守来说,攻击未免不足,玉鼎真人身后古剑剑气震荡,便抵挡住了黑白双剑,一来一往,不相伯仲,难分胜负。
黄龙适时鼓掌道:“好剑道,玉虚门下,剑道天赋,以你二人为先。”
“皆是师兄指点。”广成子和玉鼎真人闻言纷纷收剑,在一众同门羡慕目光下,朝黄龙行礼道。
“我不过是说个想法,能有此造诣,是你们自身天赋。来日与天庭交锋,正是你们一展手段,扬我天仙大道风采。不过广成子师弟,你的雌雄宝剑锋锐,蕴含阴阳之道,以柔克刚,固然玄妙,却忘了,太极蕴含万千,可以柔克刚,亦可以刚克柔。太极是可以变化万千的道,你这剑还不圆满,攻伐不足。”黄龙笑着点出广成子剑道不足之处。
广成子恍然,当即又是拜谢,旋即思索剑道。
“师兄,那我之剑道,有何不足?”广成子说完后,玉鼎真人连忙问道。
“你此剑极妙,一剑出,便引动天地万物之力,方才与你作战,便仿佛与天地为敌,可发挥出远胜于你本身的法力。动作之间,自有天地之力源源不断,上乘剑道,实乃聪慧。”黄龙面色赞许。
这是玉鼎天赋。
白泽是罕见的没有什么强大的战斗天赋神通的顶级神兽,但作为补偿,他们一族无不聪慧,精通万物之情,精怪特征。
所有天赋都点在了悟性上。
修习道法,无往不利。
一的法力,他们能用出五的威力。
得了黄龙赞许,玉鼎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欢喜,他入门不早,但入昆仑早,也是早期黄龙小团队的成员,清楚自家师兄。
先扬后抑,夸赞一句,接下来,就是“但是”。
“但是,你太聪慧了。”
果不其然,就听黄龙说着。
只是此言一出,莫说玉鼎,便是其余同门也都诧异,聪慧还不是好事了。
“你太过聪慧,喜欢一分力,至少要用出三分力的效果,运用天地之力源源不断。可习惯了这捷径之后,若让你不走这捷径,不借天地之力,你这一身的力量又能发挥出多少来?会不会一分之力就没有一分了?”黄龙反问道。
“可天地之力,源源不断,超过自身容纳,这不好吗?”玉鼎疑惑道。
“可假如这天地之力,你借不走呢?”黄龙反问一句,然后看向云霄。
云霄会意,祭起混元金斗,朝玉鼎打去,玉鼎面色一变,当即挥剑,下意识调动四方灵气,构建自己的神通,但这时,却惊骇发觉往日里这些随意调用的灵气都出现了问题,不听掌控,只能靠自身。
用力斩出,然后一道金光闪过,就被混元金斗收了进去。
“好了,放了他吧。”黄龙道。
云霄依言放出玉鼎。
“如今懂了?”黄龙道,聪慧的人,喜欢以小博大。
白泽知晓万物之情,法力运转,以万物为媒介攻伐,手段强悍,但太聪慧太繁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反而容易被破。
说到底,打铁还需自身硬,玉鼎有点沉迷在借来的力量上了。
虽然能借来,也是本事。
可要是借不来呢?
玉鼎愣在原地,云霄虽是大罗,但方才也只用了太乙法力,算是同境将他击败,他太爱走捷径了?
看玉鼎没有立即回答,黄龙也不在意,继而指点同门修行,坐而论道。
山中无岁月,这般日子,过得也飞快。
眨眼间,便是数百年。
除却琼霄步入大罗境界之外,其余修为并未有过于明显的进步,但攻伐战力却远胜从前,均觉收获很大。
直到一日,苍穹之上光芒大亮,红日当空,好似太阳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