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的左藤美和子随即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搭档,后者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怎么了?”
“和田三郎的家人已经被高木带回来了,不过是小田切警视长亲自过问。”
“应该的,毕竟是一课课长。”上原克己耸了耸肩。
搜查一课在警视厅的地位摆在这里,作为一课课长,和田三郎当初的上任肯定也经过了小田切敏郎的点头。
现在闹出来这事小田切敏郎会不愤怒才怪。尤其是今晚都开始炸警视厅了,虽然并没有造成惨重的伤亡,但这无异于是在打小田切敏郎作为警界大老的脸。
“要去一趟课长的家吗,千叶说的那些证据都在那里。”
“去,为什么不去。”
扭头瞥了眼那具已经毫无生息的尸体,上原克己摘下了手套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回收篮中:“告诉千叶马上到。”
“呃,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那鱼冢探员呢?”
眼看着搭档与自己擦肩而过,想到了他一直以来的怀疑后,左藤美和子皱眉询问道:“我们要监视他吗?”
“事实上,他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下。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话,有人会向我汇报的。”扬了扬手中的追踪眼镜,停下脚步的上原克己扭头微笑道。
“???谁?”
左藤美和子一头雾水:“怎么没听你说过,又是那个贝克街的孩子?”
“恭喜你答对了,奖励是跟我坐一辆车去现场。”转着眼镜腿的上原克己不可置否道。
“……这是对你的奖励还是对我的奖励?”女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大跨步地越过搭档身旁向办公室外走去。
边走边收眼镜的男人笑着跟上,没有回答。只是在临走出门前,最后一次驻足转身,定睛瞧了瞧那暴露在鉴识课警员闪光灯下的尸体。
品红的EVo咆孝着冲出停车场,于路口处与一辆停在停车位上的白色丰田交汇而过——
熄火的车子内,驾驶座上的琴酒亲眼目睹着那辆车的离开,这才掐灭了手头的香烟,启动了引擎。
“啧,你的胆子还真是大,炸了警视厅后不逃跑也就算了,居然还大摇大摆地把车停在这里。”
副驾驶座上,翘着二郎腿的贝尔摩德缓缓将车窗摇下一条缝隙,噘嘴缓缓吐出缕缕烟雾,狐媚的眉宇间攀上几许玩味:“你就不怕被警察再抓回去吗?”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贝尔摩德。”
缓缓踩下油门的琴酒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是你的叛徒行为,我们可不会这么狼狈。”
副驾驶座上的大明星浑然不惧,唯独坐在后座上的水无怜奈在听到“叛徒”一词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她想过琴酒会跑,但没想到的是琴酒会以这种方式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卧底身份也就小田切以及上原克己等寥寥几人知道,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你要把我当叛徒处理吗?”
手指夹着香烟,眼角余光扫过后视镜中神色如常的基尔,贝尔摩德嘴角上扬。
对于她的问题,琴酒的回答也很直接:“如果警察们来检查这辆车,那我会在他们过来的第一时间开枪毙了你。”
警视厅大乱的当下,他选择玩一波灯下黑可不是为了监控警察们的动向,只是单纯贝尔摩德令他起了疑心而已。
“你还真是残忍。”
啧啧感叹两声,贝尔摩德掸着烟灰随意道:“别忘了是我帮你做好伪装逃出警视厅的。”
就在两人说到此处时,坐在后座的水无怜奈却眉头一皱,骤然开口道:“等一下,贝尔摩德的叛徒行为?什么意思?叛徒不是伏特加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看起来把警察引到据点去的人确实是我。”
嘴里叼着烟的贝尔摩德不知想到了什么,瞥了眼窗外那飞速掠过的夜景:“至于伏特加的问题,这你得问识人不明的琴酒了,天知道这一次伏特加会反咬出我们多少秘密。”
在日本警方面前暴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FbI早就通过赤井秀一知道了琴酒等人的面容,这么多年下来不也平安无事。
“从日本警方的几次审问来看,关于组织他们所知道的并不多,这点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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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车的琴酒回想起这体验糟糕的警局一日游,对日本警方所掌握的情报大致有了个估计。
事实上,之所以把伏特加单独拎出来他还存了另一分心思——想要试试看日本警方、公安在组织核心层有没有能够明确伏特加真实身份的重量级卧底。
此前在组织内发现的那两只公安老鼠让他很在意,但可惜,这一场以身饲虎的结果终究还是没掀起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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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和田府邸。
当上原克己与左藤美和子前后脚走进这间一课课长的住所时,沿途来来往往工作的警员们皆抬头朝两人打了声招呼——
“上原警部。”
“左藤刑事。”
“警部……”
“刑事……”
一路的招呼过后,看到了千叶身影的左藤美和子伸手捞起了警戒线,弯腰步入其中,上原克己紧随其后。
“千叶。”
“哟,左藤,上原。”
正在与属下交代着什么的千叶扭头,抬手招呼了一声,转身迎了上来。
“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吗?”
美和子左右打量了一下这间略显凌乱的客厅,开口问道。
“除了那些合同和补充协议以外,暂时还没有找到其他决定性的证据,应该是早就被销毁了,你们呢?”
千叶和伸嘴巴朝茶几上努了努,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好奇道:“课长真的死了吗?”
“死透了,神仙都救不回来。”踱步至茶几前的上原克己检查着这些堆积的文件,而后低头凑到了鼻边嗅了嗅。
确实不像是刚刚打印出来没多久的样子。
得到了确切答桉的千叶咋舌不已:“没想到居然会是课长,我一直以为他人应该还不错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家里没事就摆些神像佛像关公像的人,嘴里说的话能信吗。”
打量完这客厅与玄关装饰的左藤美和子朝玄关处摆着的几座落灰的凋像努了努嘴,还在翻合同的上原克己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瞧见了他这动作的美和子嘴角噙起一抹隐晦的笑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说对吧上原?”
“有没有一个可能,摆神像单纯就是因为信仰?”
“那你有信仰吗?”
“这个说不准,我一向是实用主义。”上原克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视线沿着搭档的方向朝玄关神龛处看去,一尊关公像就摆在那里,威严、神圣。
在日本,关公也是勇武之神、忠义之神;护财之神、文化之神。
“还挺讲究,插着香摆着贡品。”
扫了几眼没发现什么的上原克己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犯罪组织成员家里摆关公,多少有点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