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好了打算,韩靖着手起血神功的修炼。
他心随念起,脑海深处浮现血神功的功决。
人之根本,血气精神,血气相连,密不可分,血为气之母,气为血之帅……
韩靖逐句加深记忆,根据己身所学,对应秘籍,一一理解,
血神功非同寻常,不似一般的内功法门,是先感应天地之间游离的能量,感气后再在经脉中搬运周天,贯通窍穴。
它是从己身出发,炼血化气。
当然,这并不是说血神功所有的气都来自炼血,那样的话,即便把人血炼干了也炼不出多少气。
炼血化气,炼的是一缕根本气,这缕根本气由修炼者精血所化,起主导地位,而后再吸收外在能量壮大。
根本气壮大到一定程度,便能释放出更为契合修炼者吸收的生命精气。
这样一来,搬运根本气游走周天之时,它所释放的生命精气,会散入经脉窍**身,蕴养血肉脏腑和骨骼,由内及外,滋养自身,改变资质。
按照秘籍所描述的情况来看,练血神功者,不仅手段诡异多变,生命力也会逐渐变的顽强无比。
等到根本气足以开辟血气脉轮之时,雄厚的气血会引起质变,能激发潜能,增长寿元,同时让血肉脱胎换骨,延长武者气血衰败的时间。
“好全面的功法。”
韩靖再一次生出感叹,光凭这门只到天人境的功法,就足以看出创此功法之人的武学境界有多么恐怖。
血神功从炼血化气篇到通玄、九窍篇,无一不细致之极,每一境界的诸多细节,如何锤炼、积累,有何种可能的蜕变都阐述的极为明了,也只有武学境界极高者,才能有如此高屋建瓴的理解。
“看来,劫道死敌的背后远比我想象的要麻烦。”
韩靖没有过多的焦虑,也并不因敌人太过强大而沮丧,毕竟他现在才堪堪半只脚踏入九窍境,连面对这一境界之人资格都没有。
况且,满打满算,他习武的日子也不过两年,能够有这样成就实属不易。
再者说,他不相信自己的穿界是偶然,诛杀劫道死敌为何会获得穿界碎片和神秘奖励?
第一次在传道空间给他洗髓伐脉的能量从何而来?
还有此次的神意传功和返虚丹又是谁给予的?
这些都不是凭空而来,那么,传道空间和劫道死敌的背后一定存在着某种博弈,甚至这种博弈还受到很大的限制。
现在,自己就是棋子,还是一颗不太强壮的棋子,棋手不会轻易折损棋子,对弈之人也不会笨到用车来换卒。
当然,这些结论都是韩靖的推测,无论准不准确,他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强大自己,直至掌控自身命运,得到超脱。
深吸了一口气,韩靖把发散的思绪清空,回归到功法本身,开始修炼血神功。
他凝神静气,缓缓激荡浑身气血,让血脉活跃起来,渐渐地,韩靖浑身血液快速游动,体表肌肤微微泛红。
当所有血气活跃起来,韩靖将一滴精血催动到丹田深处。
内视之下,丹田广袤无比,每一刻都有新的真气诞生,丹田上方的脉轮愈发凝实,原本有些缥缈淡薄的地方,皆被精气充盈,缓缓转动间,显得宏大莫测。
这滴精血悬浮在丹田中央,红的剔透,宛如鲜红的玛瑙。
韩靖默默运转功法,将浑身气血剥离出极其细微渺小的一点,融入这滴精血当中。
刹那间,丹田里血光万道,它们犹如无边细雨,丝丝缕缕,绚烂如虹,不住的钻入精血当中。
精血的颜色越来越重,不再剔透,反而显得凝实,趋于黑红,慢慢发胀。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韩靖剥离气血整整大半个时辰,体表肌肤才恢复平常之色,此刻,丹田的那滴精血也化作了一颗血丹。
随着功法的推进,血丹开始绽放出莹莹光华,精气涌动,宛如浪潮,充满着蓬勃的生机。
轰隆隆,一声闷响从血丹中爆发出来,它的表面开始皲裂,随着裂纹的扩大,整颗血丹逐渐化开,最终化作一缕极其细微的深红色真气。
这缕深红色真气浮在丹田中,跟另外六种真气比起来渺小无比,但它精纯的骇人,除了跟韩靖主修的赤色九阳真气有所差距外,其他五种真气竟逊色它不少。
不多时。
韩靖睁开双眼,窗外刚好透入微弱的白光,天亮了。
嗡!
少林寺晨练的撞钟声准时响起,悠悠荡荡,醒人心神。
“成了。”
韩靖眼中稍显疲惫之色,练血化气是血神功的第一步,其中剥离微弱气血最耗精力心神。
精力心神不佳者,往往要费上半月乃至数月的功夫,幸好韩靖九阳神功大成,精力绵绵不绝,即便如此,依旧疲惫的像是跟人大战了三天三夜。
他稍稍调息了一阵,再度睁开双眼,神光湛湛,一扫先前的疲态。
这时,院外传来两道熟悉的脚步声,虽然极其轻微,但也逃不过韩靖的双耳。
不用开门,韩靖已知来人是谁。
他起身穿好鞋袜,打开房门,院外树下,正站着穿着道袍,做男子打扮的徐鸿剑、朱珞瑶两女。
两女见到韩靖脸色红润,显然是伤势已复,脸上顿时扬起笑容,走了过来。
“韩靖,你真没事了吗?”朱珞瑶开口问道。
韩靖笑道:“放心,如你所见。”
“那就好。”朱珞瑶摸着胸口道,“我听剑姐姐说嵩山派里的情况,跟她担心了你一晚上,现在你完好如初,我们就放心了。”
徐鸿剑难得脸色一红,岔开话题道:“对了,黑木崖送来的消息我们收到了,李叔说比想象中还要顺利,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必客气。”韩靖微微一笑。
徐鸿剑点了点头道:“这次嵩山派全灭,武林大会怕是办不下去了,我和珞瑶不日就要返回京城,你,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朱珞瑶满眼都是期待。
韩靖瞧着两人的神情,心想:“她们与我相识于微末之间,所赠丹药助我度过数次危机,又这般待我,其中恩情,早已说不清楚,黑木崖上的事情,说到底是顺手为之,对她们两人本身并无任何帮助。
也好,送她们上京的路上,把明玉功传给她们,至少能让她们青春永驻,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微一沉吟,道,“反正近日无事,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