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后山,崖底。
韩靖打坐良久,肤色由红恢复正常,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满目神采如熠熠星辉。
静立一旁的小昭连忙跑了过来,半蹲着身子道:“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韩靖笑道。
“还行?”火工头陀冷哼一声,“你体内真气驳杂,似乎不久前还走火入魔,若非你经脉远比寻常之人宽大,你早就被真气反噬而死,年轻人,我劝你早早散去那四道真气,有了《九阳神功》,天下之大,任你纵横!”
韩靖道:“这个就不劳前辈费心,我自有计较。”
“哼!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明天我再传你《九阳神功》第二重,你早晚会知道,《九阳神功》才是天下最强的武学,哈哈哈。”
狂笑声中,石球轰隆隆运转,眨眼间便消失在迷雾当中。
“他终于走了。”小昭轻呼了一口气。
“是啊。”韩靖笑了笑,神情诚挚的望着她道,“谢谢你,小昭。”
小昭手中的火把已快熄灭,微弱的火光使她看到韩靖那双如星子般的眼眸,脸颊不自觉的微红,声音低了几分:“公子突然谢我做什么?”
韩靖并未多想:“谢你奋不顾身的挡在我面前,下次不要再那么傻了,你要是受伤,我会难过的。”
小昭脸色红的更厉害了,她连忙移开目光,正不知说些什么好的时候,火把突然熄灭。
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安静到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
一连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里,火工头陀助韩靖练成了八重《九阳神功》。
此时,韩靖身上除了任督二脉,其余经脉俱都打通。
拥有八重《九阳神功》功力的韩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经脉里真气充沛,身上似乎有无穷力量,整个身体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若是在碰到欧阳北修,韩靖哪怕不用《辟邪剑法》,也能在三招之内轻易取其性命。
而且《九阳神功》是金系中融会贯通武学至理的神功,韩靖天资本就不俗,再加上神功相助,使得他对原本所学武功有了更深更高的理解,顿悟妙处,驱使自如。
经过五天的相处,火工头陀对韩靖的资质颇为满意,不过他性格古怪,从不表现出来,早晚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人。
韩靖和小昭对此习以为常,渐渐的,也能跟他说上几句话,知晓火工头陀最讨厌大和尚和张三丰。
原来,火工头陀本是少林寺里香积厨的一名烧火头陀,常年饱受掌管香积厨僧人的暴打,他无法忍耐下去,暗自偷学武功,无意间从一本佛经里习得《九阳神功》,就从少林寺里打了出来。
偌大的少林寺无一人是他对手,后来,他武功练到再难有大的进步之后,萌生自创一派的想法,为了让自己所创的门派迅速打响名气,成为武林一绝,便上武当挑战张三丰。
却不想张三丰轻易打败了他,他的骄傲在刹那间被击碎,暴躁易怒的他受不了此等打击,顿时觉得活下去毫无意思,从武当后山一跃而下,摔断了全身骨骼,幸好有《九阳神功》护体,才得以保住一命。
韩靖在与火工头陀交谈之后,感念他传功之恩,想以“罗摩真气”试试是否能修复他全身摔碎的骨骼,但火工头陀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偏执的认为韩靖是想害他。
韩靖尝试了几次,火工头陀不耐其烦直接跟他打了起来。
一开始,韩靖只能接下他数十招,便被打的落花流水。
等到第三次打起来的时候,韩靖撑到百招才露出破绽落败。
一直到韩靖学完第八重《九阳神功》,以“降龙十八掌”跟火工头陀斗了个旗鼓相当。
火工头陀哈哈大笑,这才接纳韩靖的好意,让韩靖以“罗摩真气”探及他体内情况。
但可惜的是,火工头陀体内的伤势拖得太久,所有的碎骨均与筋膜血肉粘连在一起,形成新的循环体系。
若想恢复原来的情况,得把那些碎骨从筋膜血肉中分离出来重新拼接,这根本不是韩靖所能办到的,非得是精通医道的高手才能完成。
韩靖只得作罢,心里暗中打定主意,等到自己学完《九阳神功》,恢复肾子。出去后,必然要去寻那蝶谷医仙胡青牛,或者其他医道圣手,了了此段恩情。
这天夜晚,韩靖吃下小昭在崖底寻来的不知名果子填饱肚子后。
开始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复蛋计划”。
小昭守在一旁,抱着膝盖安静的望着韩靖,清丽的脸颊上时不时扬起笑容。
韩靖盘膝而坐,摒除脑海中的杂念,五心向天,催动着“罗摩真气”遍走全身之后,再度凝聚于会阴。
绵密坚韧的罗摩真气灌入会阴一小会儿,他体内的“辟邪真气”蠢蠢欲动,直接从丹田之中翩然向会阴跃至而来。
韩靖把握时机,催动“九阳真气”一并灌入会阴。
刹那间,三股真气同时运行,在经脉窍穴里发出如水流般的激荡之声。
哗啦啦。
三股真气以同比例在会阴齐聚、坍缩、糅合。
韩靖囊中先是一痛,再然后冷热齐至,他能感觉到有东西正在囊中缓慢生长。
是肾子正在新生!
随着肾子的新生,韩靖体内的“辟邪真气”源源不断的流入会阴,逐渐成为新生的养料。
等到“辟邪真气”再不剩下一丝一毫时,肾子完全复生,于刹那间反哺出一股至纯至净的至阳之气蹿入丹田。
这股至阳之气一入丹田便与“九阳真气”交杂融合。
顿时,他体内的八重“九阳真气”变得无比活跃,像是被灌入了全新动力一般,撒着欢冲向任督二脉的关键之处,竟是要一举冲破玄关,再生乾坤。
苦也!
韩靖暗道不妙,这般冲击玄关并非他主动引导,而是真气自主的进行。
前者由自己掌控,开阖有度,冲击失败并不会给经脉和功力造成损失,但后者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