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崖底较为宽敞的一处平地上,添了一座坟包。
坟包上树着用倚天剑削出的石碑,碑上刻有七个字“师火工头陀之墓”。
韩靖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小昭举着火把亦是躬身拜了三次。
等到韩靖起身后,小昭正待说些话,她望向韩靖的脸庞,平和的神情突然变得惊诧,吃惊的指着韩靖道:“公子,你的脸……”
嗯?
她不说还好,一说韩靖顿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痒,他在脸上一摸,手上立马沾上一层干掉脱水的皮屑。
这应该是伐脉洗髓让我脱胎换骨,化掉了原本的“死皮”。
韩靖很快会过意来,道:“小昭,不用怕,这是师父替我伐脉洗髓带来的变化,我全身上下这会估计都在蜕皮。”
声音也变了。
韩靖说完话就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也跟先前不同,以前的声音多多少少有几分阴柔在里面,现在说话完全就是男子清亮的嗓音,浑厚、有力、富有磁性。
小昭双眸异彩连连,拍着胸口舒着气道:“公子没事就好。”
我终于完整了!
意识到自身的变化,韩靖大为振奋,开心了好一会,对小昭道:“小昭,你先回避一下,我身上好痒,得处理处理。”
小昭嗯了一声,把火把插在原地,背过身去,向远处走了几步。
韩靖麻溜除掉身上的衣衫,在全身上下拍拍打打,去掉死皮,过了片刻,他发现掉的不仅是死皮,就连体毛、头发、眉毛也都脱落。
感受到头顶清凉一片,韩靖无语的揉了揉眉心,这叫什么事啊?
刚长出蛋,又成了秃子,我这一头飘逸的黑发,还真是命途多舛……
罢了罢了,兴许是和尚功夫练得太多,该有此一劫。
韩靖心情甚好的打趣着自个,穿好衣衫,叫了声小昭。
小昭回过头来,瞧着韩靖光头蹭亮的模样,噗嗤一笑,多看了几眼之后,脸上悄然浮起两抹红晕,煞是好看。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韩靖看到小昭这般变化问道。
“没有,没有。”小昭连忙摆手,微微有些羞怯说出了实话,“公子,公子变得好看啦。”
“哦?”韩靖弯了弯嘴角,“难道我之前不好看吗?”
“也不是。”小昭摇头,斟酌着话语道,“先前公子好看是好看,但少了几分男儿的阳刚之气,现在纵使没有头发,却……却丝毫不损男子魅力。”
说着,她害羞的低下了头。
“是吗?”韩靖无师自通的走道小昭面前,握着小昭捏着衣角的小手道,“那你喜不喜欢?”
感受到韩靖大手上传来的温度,小昭的脸颊一下子变得绯红,心里蹦蹦直跳,一股从未有过的欢喜和害羞涌上心头,让她的声音几如蚊呐:“喜欢……”
没吃过猪肉,总算见过猪跑。
韩靖知道此时此刻不需要多余的话语,虽然他心里也是欢喜与慌张交杂,但还是大着胆子捧起小昭的脸颊。
两人四目对视,彼此间灼热的呼吸打在对方的脸上,气氛旖旎。
“公子……”小昭红唇微张,神情迷离。
韩靖张嘴吻了上去。
…两人打开了新世界。
良久,唇分。
韩靖把小昭拥进怀中,心里想:“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般感觉,很好,很妙。”
上一辈他活了二十年,许多的人生经历只能在书中或是手机上见到。
笑傲世界里,他曾对徐鸿剑说过“我要把我向往的,没经历的,全都补上!”,如今,辟邪真气带来的隐患尽去,有这样的机会,他自是不会错过。
当然,韩靖不是没想过以后,自己无法在倚天世界长待,这次穿界时间用完,就得返回主世界。
若想再来,只能凭借穿界碎片。
可他既然能在神秘力量下穿界,就意味着自己到了某种境界,哪怕没有神秘力量依旧可以穿界。
也许,到了那时候,他还能将小昭带去主世界。
敢想才能去做。
自己不也是在半年内切蛋练剑又再度复原了吗?
想到此际,韩靖忍不住纵声长啸,一抒心中块垒,啸声久久不绝,全身上下说不出来的痛快淋漓。
小昭漂亮的脸蛋贴在韩靖的下颔上,双手环着他的腰,满脸都是醉人的笑意:“公子,你很开心么?”
“从未有过的开心。”韩靖嗅着小昭身上的处子幽香,温言道,“小昭,你我之间,别在这么客气了,不必叫我公子,叫我名字就好。”
“不嘛,我喜欢叫你公子,你让我伺候你便是。”小昭轻声的撒着娇。
“都由你喜欢。”韩靖笑了笑。
小昭又接着道:“公子,你武功高绝,人又这么好,将来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小昭只求你不要忘了我就好。”
“不会的。”韩靖轻拍着佳人的背脊,把小昭柔弱无骨的纤手牵起放在心口上道,“无论将来如何,只要我活着,你永永远远都在我心里这个位置。”
“公子……”
小昭抬头,眼中绵柔如水,主动吻了上去。
……
第一缕光射入崖底之时,韩靖睁开了双眼,小昭头枕在他的腿上,呼吸平稳,尚在安睡。
韩靖低头看着沉睡的小昭,圆润白净的脸上线条精致,琼鼻挺翘,那张柔软诱人的小嘴微微张着。
他好想俯身吻下去,却又不忍心把她吵醒,正在此时,玄之又玄的消息在他心底浮现。
“一、本次穿越时限为三个月(可延长三十五日)。
二、诛杀劫道死敌可获得额外奖励。
三、在此世界死亡便是真正死亡。
四、成为此世界公认的天下第一可获得神秘奖励。”
嗯,到底还是来了。
久违的消息并未让韩靖惊讶。
这个世界也有劫道死敌,会是谁呢?
之前在武当山并未感应到,看来武当山上的人与劫道死敌无关。
最让韩靖感兴趣的还是最后一条。
成为此世界公认的天下第一,可获得神秘奖励。
倚天世界公认的天下第一,毫无疑问就是张三丰。
“让我去战胜张三丰……这难度,不是一星半点的高啊。”
哪怕韩靖现在《九阳神功》大成还变异了,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说张三丰一身的真气远比他深厚精纯的多,武学境界更是远远高于他。
两人之间的差距不可斗量。
“不过,总得要试上一试。”韩靖瞥了一眼脚边的倚天剑,“倚天剑里有《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的精义,若能把它弄开,学全《降龙十八掌》,再去光明顶习得《乾坤大挪移》,激发我自身潜力,未必不能跟张三丰这位大宗师斗上一斗。”
“只是怎么弄开倚天剑呢?屠龙刀我现在肯定是拿不到,以我现在的功力,全力一击,或许也能震断,但万一把剑里的秘籍震碎,我到哪哭去?”
“咦,我不是有一把白虎匕首也属宝兵行列,完全可以一试。”
韩靖灵机一动,正要从传道空间取出白虎匕首。
小昭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疑惑不解的瞧着韩靖道:“公子,你身上藏着武器么?
“这……”
韩靖打了一个哈哈,连忙把小昭扶起来,凑到她耳畔小声说了几句话。
“公子…”小昭脸上红的似欲滴血,
韩靖又调笑了几句,正色道:“小昭,咱们先出崖底吧,你不比我,你好些日子没吃到正常的食物,颜色差了好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嗯。”小昭柔声答应。
两人起身收拾片刻,韩靖一手提着倚天剑,一手拉着小昭,往早已探好的出崖路走去。
行了大半日,两人终于走出了这深不可测的崖底。
崖外是一片荒漠。
日头偏西,北风飒飒,附近了无人烟,两人只得继续赶路,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讲着趣事,情感飞速升温,倒也不觉得无聊。
又走了几十里后,终于出了荒漠走上大路。
在路上的一处高点,韩靖瞧见不远处有一个小市镇的轮廓,便对小昭道:“咱们去那吃点东西,休息一夜,再赶路吧。”
小昭欣然答应。
待到两人来到小市镇,韩靖不由为眼前景象感到震惊。
整个小市镇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的房门虽都开着,但里面灰尘满布,显然有一段时间无人居住。
再往前走,但见农田干涸,裂缝纵横,路边还有倒卧着早已干瘪的尸体,一看便知是饿死的。
越往前走,饿殍越多,惨不忍睹。
心地善良的小昭落下泪来,韩靖自诩见惯生死,也忍不住摇头叹息。
乱世灾年,人命如草芥。
在书中见到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未免小昭太过伤心,韩靖索性把小昭背在身上,施展轻功“万里独行”,朝着大路前方疾行。
奔行了近一个时辰,韩靖的速度渐缓,此时已近黄昏,两人并未在路上见到其他人。
“公子,累了吧?快把我放下,我自己走。”小昭伸手擦去韩靖额头冒出的几滴汗水道。
韩靖侧着头笑道:“小昭,你也太小瞧我了,背着你,别说一个时辰,便是一天一夜我也不累。”
小昭心里甜丝丝的,恰在此时,韩靖突然从风声里听出远处隐隐约约有着厮杀声与哀嚎声。
韩靖辨别了一眼方向,背着小昭往那处声音奔去。
没过多久,便在一处三岔路口见到一队蒙古官兵正在与几十人战斗在一起。
这队蒙古人人数过百,正把那几十人围困在中间,长枪飞舞,血肉横溅,十分惨烈。
那几十人中领头的是一位满脸蓄须的中年汉子,提着大刀,穿着一件淡色衣服,左手衣袖上绣着一个红色火焰图案,浑身沾满血液。
另一边,还有一位骑着棕黑色大马的蒙古军官,指挥着下属正在屠戮普通百姓,地上已有近百名百姓身首异处,尸横当场,血流遍地。
余下的几十名百姓哭喊之声大作,其中不乏有十几岁的孩子。
韩靖望见,怒火中烧,只觉一股无名火气直冲脑门,强烈的杀机涌上心头。
“是我们明教的人,一定是鞑子屠戮百姓,他们看不下去,愤然出手,这才被围,公子,你快放下我,我要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小昭看清场中情形焦急道。
“我去,小昭,待会你见机救治伤患。”
韩靖说完,放下小昭,纵身一跃,拔剑出鞘,朝着那队正在屠戮百姓的蒙古官兵杀去。
“畜生们,你韩爷爷来送你们上路了!”
韩靖一声暴喝,鼓足内力大吼着。
那队蒙古官兵被他这声怒吼震得身心发颤,手中屠刀险些握之不住,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韩靖已然杀至他们当中。
虽然这队官兵虽然装备精良,但在韩靖眼中他们无异于是路边朽木,弹指可摧。
但见倚天剑寒芒吞吐,电闪星飞,火红色的剑气四落。
每出一剑,便有七八名蒙古官兵殒命。
一时间,肢体横飞,鲜血四溅,无一人能挡韩靖半招。
蒙古军官见状,不由胆寒,一边催着马匹往后撤退,一边指挥兵卒围攻韩靖。
韩靖携怒出手,青霜到处,所向披靡,哪里会让这名军官逃走?
他斜出一剑,剑气璀璨如火,一剑斩毙面前阻拦的十几名鞑子,飞身一纵,在空中朝着蒙古军官拍出一掌。
掌式看似简单,但其中威势至阳至刚,真气摩擦着空气发出清越的龙吟之声,一条金色巨龙自掌间咆哮而出,势如迅箭,直奔近三丈远的蒙古军官梭去。
那蒙古军官在马上瞪大双眼,神色惊恐,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金色巨龙穿身而过,炸成血泥。
余下蒙古官兵见百夫长惨死,没了主心骨,顿时抱头鼠窜,哪里还敢做出反抗。
“好!”
被围困的中年蓄须汉子大叫一声,“弟兄们,有这位少年英雄相助,咱们加把劲杀完这群狗鞑子!”
不多久,这百名鞑子死的一干二净,无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