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韩靖现在的剑法修为,面对嵩山派的二代弟子,完全是以强凌弱,而辟邪剑法的特点就是快诡,在它面前是弱,无异于白给。
眨眼间,韩靖又出了五剑,一剑一命,剑到即亡,无一例外。
陆柏目呲欲裂,悲声道:“岳掌门,定逸师太,天门道长,你们便如此袖手旁观吗?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同的是个什么?”
他喊完这句话,硬着头皮朝韩靖攻去,再让韩靖杀下去,这次带来的二代弟子就全完了。
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又望向岳不群。
岳不群适时站了出来,对解风抱拳道:“解帮主,今日之事,孰对孰错,再争下去没有任务意义,可要是任由两方再这么杀下去,也只会让魔教大捡便宜,坐看笑话,这是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不如我们联手,让双方罢手言和怎样?”
解风望了一眼场中,思忖道:“贤弟并未吃亏,倒让嵩山派折了一位太保,反正占了便宜,不如见好就收。”
于是,他点头道:“岳兄言之有理,你一眼看出利害,顾全大局,不愧为‘君子剑’。”
“不敢,不敢。”岳不群点头一笑,“解帮主,请。”
“岳兄,请。”
两人说完,同时跳入战圈。
岳不群来到丁勉和刘正风之间,挥袖间脸上闪过一道紫气,左手托着刘正风的右臂,右手触碰丁勉的左臂。
刘正风和丁勉同时感到一股柔韧的内力与他们体内的真气相撞,两者一震,双方手臂均有些发麻,两人当即断了攻势,分隔开来。
韩靖这边更是干脆。
解风刚纵身过来,陆柏便跳出了战圈,他的胳膊上、胸腹上添了几道剑痕,心中已有惧意,再打下去,指不定便要像费彬一样少些零件。
韩靖打的正欢,还想去追,被解风拦住,觉得不过瘾的他反手一剑,把一位还在对米为义出手的嵩山弟子挑翻。
陆柏不忿,青筋暴起:“你……”
“谁叫他不住手,不给岳先生面子,该死。”韩靖满不在乎道。
解风硬生生憋住笑意,心想:“贤弟有些蔫坏。”
韩靖他们住手,李鹏飞和乐厚自然不再打下去。
费彬脸色雪白,满头冷汗,被几名嵩山弟子搀着往外寻医。
岳不群眉头跳了跳,涵养功夫不错的他清了清嗓子道:“丁师弟,刘贤弟,韩少侠,今日之事,当以公论。
如此厮杀下去,损耗的只会是我正道实力,不如大家卖岳某和解帮主一个面子,和和气气的坐下商量好解决之法,如何?”
韩靖笑道:“我这人最不喜欢动手了,能用嘴巴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动手?如果不是嵩山派的几位冲动了些,咱们兴许已经开始吃席了。”
丁勉几人相顾无言,神TM的不喜欢动手,数你杀的最欢,几人怒上心头却又不敢发作。
——他们之能被岳不群和解风劝下来,完全是因为怂了,怕死。
此次带来的嵩山派精英弟子折损过半,费彬失去右手,等同废掉,陆柏受了不轻的外伤,能打的只有丁勉和乐厚。
乐厚打不过李鹏飞,只要等韩靖腾出手,恐怕今天嵩山派的人是一个也走不出刘府。
所以,陆柏会拉下脸面,扯上五岳同气连枝的由头,向岳不群等人低首求援,要知道,嵩山派近几年来雄才济济,人丁兴旺,势力昌盛,已有正道第三大派的趋势,何曾有过告饶姿态?
哪里曾想,
今朝却被一个人声名鹊起的年轻人颠覆到此等地步。
“怎么,几位迟迟不肯说话,看来是不太服气,刚好我最近上火,嘴有点疼,不想说太多话,不如我们动动手如何?”韩靖耸了耸肩,骨节噼啪作响。
群雄里有人偷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便是一向冷面的李鹏飞也微微抿嘴。
丁勉哼了一声:“岳师兄和解帮主的面子,在下当然要给,只是刘正风他结交魔教长老曲洋乃是事实,此事该如何处理。”
他居然丝毫不提费彬污蔑韩靖勾结魔教的事,仿佛此事从未有过。
岳不群斟酌道:“是极,刘贤弟顾及义气,不肯杀那魔教长老曲洋,此事嘛……”
韩靖插嘴道:“这件事也不难办,你们何必纠结于杀不杀曲洋,杀曲洋了,魔教难道就能被灭?刘三爷,我问你,倘若有魔教中人想要谋害在场的诸位好汉,你是两不想帮,还是帮着那位好汉杀了魔教贼子?”
“韩少侠。”刘正风朝他抱了一拳,毫不迟疑道,“当然是助那好汉杀了魔教贼人。”
“如果那人是你曲洋曲大哥呢?”
“曲大哥他品性高洁,绝对不会有谋害之心。”刘正风原本想这么回答,然而他转念一想,今天他已痛失近八位亲传弟子,如果没有韩靖,死的恐怕是整个刘府上下。
别人掏心费力的为你之事打生打死,他纵是再刚直不阿,也不会不知变通。
在众人目光聚集下,刘正风缓缓道:“倘若那人是曲大哥,刘某鄙视他的为人,再也不当他是朋友了。”
“呐,这不就结了。”韩靖摊手道,“不是朋友,那就是敌寇,杀我正道中人,自当杀之!凡事要用辩证的眼光去看待嘛,不能太死板了。”
“好一个辩证的眼光,韩少侠当真是个妙人。”定逸师太欢喜道,“如此甚好,刘贤弟他迷途知返,为时未晚。咱们也不用伤了和气,造下无边杀孽。”
“好小子!”解风心底赞叹一声,忍不住摸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口酒。
宁中则暗暗点头。
岳不群拈须笑道:“好了,咱们心平气和的解决了此事,刘贤弟依旧是衡山派的刘正风,是我正道一大高手,至于金盆洗手之事,切莫再提,咱们权当今个是庆贺刘贤弟新生。”
“好!岳先生说的好!‘公子剑’妙的对!”
“对,真不愧是剑法无双、公子如玉的韩少侠!”
“我谁都不服,就服‘公子剑’韩靖,‘君子剑’岳先生!”
群雄纷纷吆喝,堂里堂外的肃杀之意立时消散,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等到吆喝声渐歇。
一直不曾言语的乐厚突然来了一句:“说杀曲洋的是韩靖,他刘正风可没有说。”
他声音不高不低,暗含内力,让堂内堂外听了个一清二楚。
众人脸上的笑意为之一顿。
韩靖凝眉,脚下一点,他与乐厚相距不过两丈,眨眼间便近了身,在乐厚反应过来之前,争锋就已横架在他咽喉之上。
变化只在瞬息之间。
乐厚本是一张黄脸,此刻面色发白,颤声道:“你偷袭我。”
“住手!你想干什么!”丁勉气得脸上的横肉发抖,“韩靖,我们已经罢战,你不讲规矩,天下群雄是不会放过你的。”
“韩少侠万不可如此,一切好商量。”岳不群说道。
“是啊,韩少侠。”定逸师太一脸急色。
“贤弟不可。”解风放下酒壶,面色凝重。
刘正风站出来道:“韩少侠,你为我刘家做的够多了,一切都是我刘正风的错,你快回来,一切我来承担。”
站在刘母身旁的刘箐捂着嘴巴,泪眼模糊。
群雄屏息以待。
韩靖嘴角勾了勾,突然对乐厚道:“你,跪下,给本公子舔鞋,否则我杀了你。”
“你……你说什么?”乐厚发白的脸色,又被气得发红,颤声道,“你杀了我吧,士可杀,不可辱!”
韩靖笑道:“你真不舔?”
乐厚闭目不语,硬气的不行。
忽然,他感觉到脖子上冰冷的剑锋消失了。
于是,他睁开双眼。
只见韩靖笑吟吟的看着他,又望向众人:“你看,我就是逼你舔个鞋子而已,你都铁骨铮铮,而刘三爷他被你们拿下妻子儿女,亲传弟子,刀锋加身,不肯为你们所逼去做那件事不是很正常嘛?
大家放心,我就是请他切身体会一下刘三爷的感受,让他明白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而已。”
话音方落,本是满堂寂静的群雄忽然鼓起掌来,声音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