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天气晴朗。“大爷，您的药。”药房掌柜满脸含笑的将手中包好的药递给陈立，“您嘱咐的事我会派人帮您留意，5天后您再来我这里询问。”对于像陈立这种出手阔绰的客户，任何掌柜都会喜欢。掂了掂手中的药，陈立离开了药房，每家药铺都有一些祖传的方子，市面上流通的大同小异，但也有一些压箱底的独到之处，他走了一圈，多问了几个地方，药买了一堆，银子也花出了几十两。这还是他来的突然，没有用上顶级的药材，否则花出的钱会更多，除了买药，他也让掌柜帮他多留意一些培元、补气血的方子和练外功用的药油。既然出来了，陈立也不着急回去，索性在外面转上一圈。比起码头的贸易区，商街还是比较繁荣的，码头与陆地连接的地方向内凹陷，又与城市的内河融合在一起。整个码头水路曲折，四通八达。沿着街道行走，周围是林立的商铺，河面上花船摇曳，白天还不到花船姑娘营业的时间，船头的桅杆上挂着花花绿绿的肚兜内衣，却也是一番特殊的景象。在河岸的另一边，一片开阔的场地，远远的陈立听到了唱戏的声音，听曲调像是后世的粤剧，可是很多细节却显得不那么成熟。那里场地开阔，竹竿扎起了高高的舞台，可还没等陈立靠近，戏台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紧接着着人群轰然散开，里面夹着兵器碰撞和惨叫声。打斗双方都穿着黑虎帮的衣服，目光扫过，陈立还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连北杀爷的人都敢动，我看你们是找死，大伙一起上，砍死他们！”其中一方人高马大显然占据上方，另一边人数不少，可大多数只是拼命后退，上前抵挡的只有三两个，其中一人面容木然，牙齿向外突出，手中挥舞着一根齐眉棍挡住了大部分人。“大牙苏，好样的，给我挡住他们！”一个面容狡诈的汉子大声呼喊着，嘴上摆出一副要和对面同归于尽的样子，却在眨眼间退到了戏院门口。眼看着身边的人都退出了大半，狡诈汉子眉头一竖，挥刀砍向竹竿扎起的木架，有了自家老大的榜样，身边的其他人也同时挥刀。叮叮当当。没几下绑住竹竿的麻绳便被砍断，伴随着噼里啪啦的一声巨响，耸立的楼牌轰然倒塌，挡住了追击的黑虎帮众人，但同时，也断了持棍年轻人的后路。“妈的，都怪这小子，让大鱼给跑了！”领头的男人满脸煞气，众人索性也不再继续追击，而是将唯一落下的年轻人团团围住。“大牙苏是吧，我记得那天偷袭的人里没有你，摊上这么一个老大，算你倒霉！”说完挥挥手，众人一拥而上。大牙苏凭借武器的长度优势勉强抵挡了几下，可很快身后有人靠近，刷刷几刀，便在他肩膀后背留下了长长的口子。这种情况下别说还击，逃跑都是不可能的。而就在大家苏也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的时候，嗖嗖嗖，一阵凌厉的破风声袭来，毫无防备的几名黑虎帮帮众便惨叫着捂着额头倒了下来。“愣着干什么，赶紧跑啊！”一声冷喝让大牙苏回过神，他抡起臂膀，将长棍舞得呼呼生威，蛮横的从缺口中冲了出去。抬起头，大牙苏看到远处的高墙上一个身形瘦弱的年轻人半蹲在那里，他双手挥舞，手中银光一闪，身后便有人闷哼倒地。抽空扭头一看，那些倒地的汉子都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额头，倒地后惨叫着失去了战斗力。“接着！”一手发射铁珠，另一只手将一团麻绳扔给奔跑中的大牙苏。“妈的，哪来的家伙！”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领头的汉子勃然大怒，直接将手中的钢刀扔向陈立。可陈立站在高处，场中的情况一览无余，早就在防备着别人的偷袭，身子只是稍稍一偏就躲过了对方的攻击，随后拉住绳子用力一扯。大牙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借着陈立拖拽的力量在旁边的木桩上用力一蹬，身体腾空而起。紧要关头，他连手中的长棍都扔到了一边，然后被陈立顺着墙拖了上去。这时候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扔出手中的武器，可墙头上早就失去了陈立二人的身影。“给我等着，别让我见到你！”墙后传来领头男人不甘的怒吼。“快跑！”大牙苏拉起陈立扭头就跑，两人钻入狭窄的小巷，一路左扭右拐，足足跑出了几分钟大牙苏才喘着气停了下来。“安全了，暂时应该安全了。谢了兄弟，你救了我的命。”这也是陈立提升了投掷能力之后的第一次实战，效果出奇的好，如果把铁珠换成飞刀，杀伤力会更可怕。“你是跟哪个头目的？”双方自我介绍之后，大牙苏问道。“我不是黑虎帮的，最近刚来城里，想在码头上找个营生，恰好碰到你被人围攻就出手帮了一下。”“想在码头上工作就必须依靠帮派，北海帮那边的待遇没这边好，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引荐你加入黑虎帮。”大牙苏着胸脯。“我虽然不是什么头目，可我加入黑虎帮已经七年了，是资格最老的一批帮众，有我引荐，你可以直接跳过考核，成为核心成员，每个月可以领赏钱的那种。”“对了！”大牙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我看你的身手不错，正好帮中这几天正在举行招募小头目的内部比试，你可以去试试，就算成不了小头目，在台上露露脸，如果能被三位大爷挑中跟在身边，那你就发达了！”“这个招募比斗是什么意思？”陈立好奇的问道。“帮里的头目数量一直十分稳定，这次不知为什么突然多出了好多位置，一旦当上头目，帮里会划出一些区域由头目进行管理，手底下也能多出十几个人支配。而比斗的规则十分简单，报名之后所有人统一抽签，只要可以赢下十场就能进入最终的考核名单，甚至有人传闻，进入名单的人有机会见到帮主雷公！”“怎么样，机会难得，你要不要试试？”大牙苏怂恿道。“听起来不错。”陈立表面上摆出一副迟疑的样子，心中却免不了开心，他不是一个喜欢等待别人安排的人。既然机会已经摆在眼前。那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