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镇里的警察接到通知,匆忙赶到,而此时的现场早已围满了一群看热闹的村民,他们都看着早耶香和敕使二人,相互之间议论纷纷。
“三叶那家伙,溜得倒是快。”
把枪交给警察老伯后,敕使嘟囔抱怨不已。
早耶香无奈道:“没办法啊,三叶还要准备晚上的那件事,我们两个把事情讲给警察老伯听就好了嘛。”
“话说回来,今天的三叶还真是...大不寻常啊。”敕使喃喃道。
早耶香连连点头,他们两人的想法倒是破天荒的一致了。
........
“大哥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刚才你制服坏人使出的那几招,刷刷刷~简直太帅了!”
回去的路上,三叶蹦蹦跳跳,叽叽喳喳个不停,她有学有样地学着松田摆出了几个姿势,活像个灵动的小麻雀一样,让松田忍不住面带微笑。
“我反正闲来无事,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你以后去东京碰到坏人可以用来防身。”
“好啊好啊!”听到松田愿意教自己,三叶一脸的欢呼雀跃。
沿着沥青路往上走,三叶远远地看见自家院门外站着一道小身影,走近一看,正是妹妹四叶。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丫头竟然会在门口等她回来?
“姐姐,你回来啦!”四叶一路小跑过来,见到三叶旁边飘着的松田,一双大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状。“大哥哥,太好了!你还在啊!”
小孩子,对于新奇的事物,向来很感兴趣。
早上她被姐姐催促着进了学校,现在看到松田跟着姐姐一起回来,她如何能不开心呢?
“......”见自家妹妹走过来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松田看,三叶表示自己的心好痛。
“小丫头,你不怕我?”松田指了指自己,脸色有些懵然。
四叶笑眯眯道:“姐姐都不怕,我怕什么,而且就大哥哥你的这张脸,恐怕也吓不到人呀。”
“你这么说我是很高兴啦,但是......”
松田习惯性地挠了挠脸,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好了,都进来吧。”
里屋有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出,松田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知道啦,外婆!”三叶和四叶大声应道。
进入院落,拉开里屋的木门,松田见到了声音的主人,原来是早上那位和他说话的老婆婆。
“是你啊。”老婆婆抬头看了一眼松田,继续摆弄手中的丝线。
“咦,外婆你也能看见大哥哥吗?”
三叶脸色惊讶,一旁的四叶也面露好奇。
“你们两个丫头快去换衣服吧。”老婆婆说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好吧。”三叶和四叶嘟囔一句,噘着小嘴各自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屋内寂静片刻,老婆婆开始娓娓说道:“早上,老身例行去神社参拜,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你从天空中落下,本以为你必死无疑,却没想到你只是一道虚体。”
松田沉默了一会儿,凝视着老人道:“老婆婆,你们祖孙三人,莫不都是...巫女?”
“不错,我宫水家世代相传,老身虽是神社这一代的神主,但已经老了,三叶和四叶身为神社下一代的继承者,需要继续完成她们的使命。”
老人依旧在摆弄着丝线,松田却皱眉思考了起来。
这个世界的巫女,莫非跟小泉红子那个魔女一样,都有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
“什么职责?”松田接着问道。
老人指了指手下的丝线,神色庄严道:“为神社编制组纽,并在丰穰祭上身着巫女服,梳妆打扮表演双人舞,作为神社的巫女,要在仪式上当众咀嚼米粒制作‘口嚼酒’,随后择日到山中的神体供奉,虽然这只是一些形式,但,意义重大。”
“组纽,‘口嚼酒’,一种古老的祭神仪式吗......”松田盘膝而坐,低头喃喃自语。
这个时候,三叶和四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女都换上了一身美丽的和服。
“外婆,大哥哥,你们在讲什么呀?”
三叶在老人对面坐下,而四叶则是坐到了一边。
“没什么,你们要开始准备了吗?”松田回过神,微微一笑。
“是啊...”四叶看着姐姐手中的纱线,不满地抱怨道:“其实我也想做那个的。”
“对你来说还太早了。”老婆婆道。
整个屋子内,不断回荡着珠串相互碰撞的声音。
所谓的组纽,简单来说就是将多根细纱线组合成一根粗绳。
完成后的组纽可以用来编织各种色彩斑斓的可爱图案,不过制作者需要有一定程度的经验和技巧,所以四叶的组纽由其祖母代劳,小丫头的任务只是给珠串穿线而已。
“要试着倾听纱线的声音。”老婆婆手上不停,缓缓说道:“像这样一直挽线,时间久了,人和纱线之间就会产生情感交流。”
“是吗?纱线可不会说话哦。”三叶和四叶却是不以为然。
“我们的组纽承载了糸守镇千年的历史,你们的学校也真是的,居然连糸守镇的历史都不教,要晓得两千年前......”
老婆婆没理会两个孙女的抱怨,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
“又开始了,外婆总是喜欢讲古,从小到大在这工作间里,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回了。”
三叶微微苦笑,小声嘀咕,对松田倾吐心中的郁闷。
松田在一边静静看着,暂且不提悠久的历史,就这份流传下来的手艺,实在是巧夺天工。
“卖草鞋的山崎茧五郎家,浴室突然起火,把这一带烧了个精光,宫殿,古籍全一点不剩,这就是人们常说的.......”
说到这里,老婆婆突然看向三叶。
“茧五郎大火。”三叶快速回答道。
“嗯。”老婆婆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咦,火灾还有名字啊?”四叶大惊小怪,又兀自嘟囔道:“这茧五郎先生也真够可怜的,居然因为一场大火留名千古。”
“因为这场大火,我们组纽纹样的含义、还有舞蹈动作的寓意都成了谜,只有形制本身流传了下来,不过即便无从解释内涵,形制也绝不可以失传,铭刻在形制上的内涵总有一天会再次苏醒。”
老婆婆说的斩钉截铁,而三叶心中重复着外婆的话语。
“这本该是我们宫水神社的重要职责,但是......”老婆婆慈祥的眼神突然写满了忧伤。“但是那个蠢女婿......不仅放弃了神职离开家,还掺和到政府中去......”
伴随着老人的一声叹息,三叶也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松田眉头微皱,是早上那个演讲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