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听我居然不会收回功法,惊得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掉下来。
旁边众人也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仿佛听见了什么难以想象的怪事一般,我羞得老脸通红,恨不得当场找个地洞给钻进去
但我确实是不知该如何收敛神意,表叔公和爷爷都没有教过我,以往几次唤醒神意我都是随即晕倒,谁知道它是怎么退回心底的?所以我只能看着自己那双越来越红的手臂出神发呆,顺便在望向老陈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哎,真是暴殄天物啊!”
一个惋惜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听这语气之中颇有点责备的意思,感觉稍有不快,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人家也没说错呀!
我虽然号称身具世所罕见的“天授藏形”之体,但我也是万中无一的无窍之人,所以那求之不得的无上福缘和避之不及的无用之身都被我合二为一了。
纵然表叔公苦心造诣、偷天逆行助我神意与本命相依,并借由天罚之威重塑神魂,但这番举措之下还是让体内这道神意就像那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不说,轻易还不敢使用,一经使用又不知回收,这才是真的让我尴尬到了极点。
我转头望向右侧,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在这如此点评我,刚好就见着一个长相威严、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乍见这位中年人,我突然觉得他五官很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曾在何时何地见过。
中年人走至近前,也没看我只是对着老陈说道:“辛苦了,陈师兄,你先带着他们到其他房间搜查下,我和他聊两句。”
中年人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我,不过此时我却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正是方才以传音入密助我解脱禁制的声音。我不禁有些好奇,难不成此人与我还真是旧识,可任凭我搜遍脑海也找不出任何与责任稍有焦急的画面。
此时老陈听了中年人的话后点了点头,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往外走去,在他即将出门之时我突然想起在医院曾见着程凤衣扮做护士推着一个耋耄老人,后来我追下去的时候也没见了老人的踪影。
虽然不知道程凤衣当时推着老人的目的何在,但想来这帮人也不会做什么好事,所以我便把这个情况也告诉了老陈。
老陈在听到我说的情况之后和中年人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就带着几人出门而去。
眼见老陈几人都出了茶室之后,中年人走到了茶案前坐了下来,然后示意我也坐下,我正想向他先前的相助出言感谢时,中年人率先开了口。
“我叫杜秋心,家父杜衍国!”
我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见他眼熟,这面相身板可不就和当年造访表叔公的杜衍国极为相似么?
我暗呼这也太巧了吧,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杜家人应该和表叔公都是天心派的门人,所以说起来我和眼前这位也算师出同门,真是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碰上这么一位关系特殊的陌生人。
但是转念我又想起刚才对方暗中对我施以援手的行为,再加上刚才看他和老陈的关系也极为熟捻,或许我俩这次见面也未必就是偶遇了。
杜秋心说道:“我原以为你我二人还不需要这么快见面,但却没想到黄贵成这帮人居然连张冠真这么个隐匿多年的老妖怪都请了出来,所幸我赶得还算及时,若是让这帮人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师叔祖交代!”
杜秋心这话让我一愣,他口中的师叔祖自然就是表叔公文笑彰了,可是老人家早已离世多年,还需要他交代什么?
杜秋心也不卖关子,见我一脸疑惑继续说道:“师叔祖当年羽化之前曾给家祖父修书一封,信所言全是对你的托付。”
他这话让我顿时既惊且疑,托付?托付什么?我又不是个孤儿,就算有什么交代的跟我爷爷说不是更妥当么?而且为什么是要向杜家人托付,难不成还是因为体内这道让我既爱又恨的天授神意么?
杜秋心脸上浮现出一副看穿了我心思的的神色,继续说道:“元寿先生毕竟隐世以久,凡事都得劳累他老人家替你奔波也不妥当,。”
我和杜秋心见面不过几分钟,但就这几分钟里的仅仅两三句话,他就已经让我彻底蒙圈了,我急于知晓内情,有些急促说道:“杜……杜……”
虽然按辈分我应该应该叫他一声师兄,但因我和他初次见面,况且我也不是自来熟的性子,一时急切之下我竟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杜秋心见我这局促的模样,微微一笑说道:“你我同宗同门,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师兄。”
我这才借坡下驴,赶紧说道:“今日多谢杜师兄援手,大允不胜感激!但师兄方才所言,我多有不明,还请师兄明示!”
杜秋心摆了摆手,说道:“都是自家师兄弟,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今日既然现身与你相见,很多事情自然也需一并告知于你,只是眼前这地方实在不是个谈事的地方,待此间事毕我再另与你详谈。”
见我还要追问,他继续说道:“眼前这事更为紧急,难道你就不想把“天心欻火令”给拿回来?”
杜秋心这话让我顿时头大,刚才一时情急居然把这茬给忘了,表叔公留给我的那块据说是天心派掌教信物的“天心欻火”还在那名叫张冠真的白发老人手上呢?我今天之所以会遭了周勇和程凤衣的道,也都是为了寻这物件的原因,只是出师不利,还差点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想起张冠真对“天心欻火令”毫不掩饰的贪婪神色,而这帮人又行迹难寻,这番惊走,以我个人之力,不知何时才能拿会这表叔公给我的遗物呢?
无奈,我只得向杜秋心求助:“大允无能,致使师门遗物落入贼人之手,如今贼人远遁,师弟我一个穷学生,江湖经验又浅薄,还请师兄看在同门之谊,帮兄弟一把。”
杜秋心皱了皱眉头看着我,说道:“你年纪不大,怎么说话一股酸臭味?”
他这话让我脸颊一阵发烫,但其实我也不想这么说话,主要是我和杜秋心本是初交,虽然有着同门之名,而且刚才听他说话也不是一个刻薄之人,但我俩这层身份毕竟也没有师长正经的引荐过,我对他的为人知之甚少。
看他和老陈的言语,显然也是一个官面上的人物,对于这样的人,我既然有求于他,客气些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没想到杜秋心却是毫不留情的挖苦了我。
我正不知该如何言语,杜秋轻叹了口气说道:“先不说师叔祖曾有书信托付,单说你我同宗同门,我年龄既长又是师兄,行走江湖、相互照拂,本就是分内之事,况且这“天心欻火令”乃是我门至宝,已知既为贼人所盗,那也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生疏客套。”
我连忙点头称允:“小弟孟浪了!”
杜秋心继续说道:“我知当年华英和他爷爷一同造访师叔祖的时候,你俩有过些小摩擦,但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于父于兄既不会插手、也不可能插手。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江湖之上、风浪险恶,况且如今这世道也早已不是单打独斗就能闯出名堂的时代了,而我天心派门庭凋敝以久、香火不再,留下的这些个传人弟子如果再不抱拢些,那只会旁人啃食干净,最后彻底的丢了名号,你说是不是?”。
他这话说得中肯,我听得也很感慨。
虽然才和此人接触,但是杜秋心给我的感觉却比杜衍国更亲近,虽然他相貌看起来十分威严,但人其实并不严肃,反而在言谈之间透出几分很对我胃口的爽利,这让我顿时就把心里最后的一丝防备卸下了。
既然杜秋心对于找回“天心欻火令”表示了绝不袖手旁观的态度,那我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些,借此机会我也想多了解些张冠真等人的信息,毕竟以后要想拿回“天心欻火令”肯定少不了几场恶战,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便问道:“为什么张冠真对我派掌教信物以及那什么“欻火之术”如此觊觎,甚至不惜将我绑来逼问,难道他以前也干过这样的事?”
杜秋心眼睛一横,不屑的说道:“他倒是想,但也没那个本事,要不是遇上你初出茅庐、涉世未深,就凭他这老儿也敢打我天心门人的主意。”
我知这话杜秋心是给我留了面子,什么初出茅庐、涉世未深,不就是说我没几分本事还整天瞎蹦跶么?
我顿时有些尴尬的说道:“都怪小弟学艺不精。”
“你也不要太过妄自菲薄,那张冠真乃是成名已久的老贼,修为不俗,你能在他手里全身而退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至于这帮人觊觎我天心派的至宝秘术,那可是由来已久。”说到这,杜秋心顿了顿向我问道:“你可知道这“天心欻火令”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