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嘲讽道:“你有用,那就你上呀!”
长衫老者被我这一抢白气得脸色大变,胸膛几个起伏却依然没有含怒出手。
白发老人冷笑一声:“年轻人不要太张狂,不要以为身怀秘术就可以目空一切,别人惧你天心雷法,我张冠真还没放在眼里。”
我眼神阴冷:“不怕那你就来试试。”
自称张冠真的白发老人朝仍在地上哀嚎的周勇看了一眼,长衫老者会意,立即让程凤衣将他拉了出去。
然后张冠真拉过茶案旁的那张圈椅坐下,朝长衫老者努了努嘴说道:“贵成,你师父也走了快二十年,这些年也不知道你功课如何,试试手,让师伯给你指点一二。”
长衫老者闻言脸色剧变,刚才他把周勇扔出去当试水的石子,没想到现在自己也被张冠真给抛出去用来消耗我的炮灰。
“怎么?不愿意?”
眼见长衫老者站立不动,张冠真不乐意了,就这么侧眼斜瞥着他。
长衫老者咬了咬牙,微微躬身道:“贵成不敢,还请师伯多加指点。”言罢,他一掀长衫下摆,缓步朝我走来。
我知此人远非周勇、程凤衣之流可比,当即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却见长衫老者两步之后突然脚步一疾,我心头一凛,正待摆开架势迎击。
不防长衫老者长袖一挥,袖中猛地一片白光闪动,我鼻间闻得一阵奇异暗香,暗叫一声。
“不好!”
我虽然不知长衫老者到底是何门道,但前有程凤衣的幻术迷香,后又见识了张冠真单靠一双眼睛就差点让我陷入幻境的奇术,所以我猜测这长衫老者应该也是个幻术高手。
毕竟程凤衣以他唯尊,他又称张冠真为师伯,这群人很显然就是一脉相承。
眼见长衫老者袖中飞出一片白光,而白光又带着一阵奇异暗香,我心知这老头肯定还是想通过迷香幻术将我制服。
当即只觉胸前激荡,喉间一股气流急速上涌,我登时张嘴一吐,身前仿佛狂风卷动,那片白光随即消散,而漂浮空中的奇异暗香更是不见了踪影。
长衫老者见自己的秘术遭破,也不着恼,两手之间银光闪耀,赫然亮出两柄短刀就朝我扑来,看来这票人除了幻术之外,也习惯使用短刃肉搏。
不过此时的我浑身劲力充沛,眼见长衫老者的身形远非此前交手的周勇和程凤衣可比,但我依然大喇喇的一步上前,也不顾他袖底的两柄短到,迎着他的鼻梁就是一拳砸去。
长衫老者身形一飘,躲过拳头,我正待追击,眼角却瞥见张冠真居然已经无声无响的扑到我的身侧,兜头一掌已经朝我拍下。
这帮人,果然尽是些喜欢玩阴的贱人。
张冠真这一掌很是阴险,因为这边长衫老者在躲开我的一拳之后,身形竟是朝着胡小小扑去。我倘若去救,那张冠真这一掌我就避不开,但是倘若我要回身接招,那胡小小只能再次落入敌手。
一念及此,我只觉胸头灼热翻涌、怒意沸腾,当即舌绽春雷,一声暴喝之下硬扛着接下张冠真这一掌也要阻止长衫老者再次擒下胡小小。
长衫老者见我不要命的朝他扑来,反而放弃了胡小小,折身居然朝我再次袭来,而就在这时,张冠真的一张也已经落在了我的背上。
这一掌势大力沉,正中风门,但我却没觉得身体有何不妥之处,而身后的张冠真也发出了一声惊疑的低哼。
我心头一喜,看来这神意激发之后,好处还是蛮多的嘛,登时便恶狠狠的迎上了短刀已经快抵住我喉咙的长衫老者。
我双手上扬,隔开长衫老者袭来的双刀,借势一记肩锋就撞在了他的胸腹之间。
这记铁山靠我从小就练得纯熟,满以为这下定能把长衫老者撞个筋断骨折,但没想到触身只觉一滑,我整个人竟然好像撞在了一个滑不溜秋的圆球之上,差点没把我跌了出去。
我连忙换气凝神,一个收身又站回了胡小小的身旁。
而张冠真和长衫老者也没有追击,两人止住身形之后还朝后退了几步,然后相视一眼,张冠真哈哈一笑,朝我拱手笑道:“小友果然好身手、好修为,不过今日时候不早了,老朽还有要是在身,就先走一步了。”
我见张冠真居然想走,虽然不解这两人明明在局面不见劣势的情况下为何要先行抽身,但是表叔公留下的那什么“天心欻火令”还在他手上,如何能让他就这么离开。
“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把东西先还我!”
面对我的出言索要,张冠真又是哈哈一笑,他指了指百宝架上那放着“天心欻火令”的锦盒说道:“东西就在这,你自己来拿!”
他话音一落,我只感到房子内的空间好像水波飘荡一般晃动了一下,再一定睛张冠真和那长衫老者依然不见。
我心头大骇,不知这是何等秘术,再看向茶案后的那个百宝架时,却发现那只锦盒还在。
我回头看了眼刚才中了长衫老者迷香已经在椅上昏睡过去的胡小小,此时茶室之内已无外人,便放心的走向百宝架,取下那个锦盒。
正当我想要打开锦盒之时,身后一阵疾风袭到。
“万万不可!”
我此时体内神意激荡,对于身后袭来之人本能的就是一脚踹出,不想那人避开后又朝我手中的锦盒抓来。
我还以为是张冠真的同伙继续来抢着锦盒,右手护住锦盒,左手拳掌连变,又砸又劈的朝着来人攻去。
并且因为但又对方还有其他同伙会伤及一旁昏睡的胡小小,所以下手之间,我怒意难遏,胸头神意翻涌不停,手上劲力全出,我看见自己的掌心竟然已经显出一抹暗红,宛如烧红的烙铁一般。
我此时因为又要护住锦盒、又要担忧胡小小,所以下手全不留力,比之方才对上张冠真和长衫老者还要拼尽全力,所以顷刻之间来人以落入下风。
就在我一掌即将在对方颈劈落之际,一声暴喝突然传入耳中。
“住手!”
这声音听着十分耳熟,让我手上的动作不由一滞,与我对招之人也立即退了开去,我这才看清,刚才与我动手之人居然就是上次在酒店见着的那位浓眉帅哥。
只见他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面带苦笑的说道:“兄弟,你还真是下死手呀!”
我正想表达歉意,一个人影已经走了过来,却是一脸凝重神色的老陈,他的身后还跟着金刚和上次见着的那位清秀女子,刚才那声“住手”就是老陈所喊。
我这才醒悟过来,刚才张冠真和那长衫老者突然褪去恐怕并非担忧不敌唤醒神意的我,更多的或许还是得知老陈已经带人杀到。
老陈走到我的身前伸手准备从我怀中接过了锦盒,那名清秀女子则快步到了胡小小的身旁查看她的详情。
我本来不想将锦盒递给老陈的,但是他却神色严肃的呵斥道:“毛毛躁躁的,真是不知死活!”
我立即明白这锦盒肯定有鬼,这才将锦盒交了出去。
老陈小心翼翼的结果锦盒之后放到了茶案之上,并且让我和其他人都想后推开,然后他朝那浓眉男子使了个眼神。
浓眉男子点点头,掏出一枚硬币手腕一抖,硬币破空而出,撞在那锦盒之上登时便将锦盒的盖子给撞开了。
锦盒在撞开之际,一道浓烈的黑烟登时从锦盒之中冒出,浓眉男子立即上前,双手抖出一张写满殷红字迹的黄,口中一声低喝“收”。
然后就见他左兜右引,两下就将这团黑烟给笼进了黄布之中。
那黑烟被裹进黄布之中后,仿佛活过来一般在布中左冲右撞,要不是我刚才亲眼得见,我还以为这布中装的是只小老鼠也说不定。
浓眉男子双手死死的按住那团不安分的黄布,眉头紧锁、口中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黄布之中的激烈动作才逐渐消停。
随后就见浓眉男子松手一抖黄布,黄布瞬间自然,一团火焰眨眼间就将这块三尺有余的黄布烧了个干干净净。
浓眉男子这才朝老陈点了点头。
我被刚才这一幕都看呆了,虽然不明白浓眉男子这番操作有何讲究,但我也能看出那锦盒里的黑烟肯定不简单,不然也不会让老陈等人如临大敌。
刚想朝浓眉男子表示谢意,老陈已经阴沉着脸朝我呵斥道:“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真以为仗着自己身怀秘法就能百毒不侵了么?我们要是来晚一步,你俩就别想见着明天的太阳了。”
我鼻间犹自闻得那已经消散的黑烟在空气中残留的腥臭味道,心知老陈此言不虚,当即表示自己确实大意了,感谢诸位援手大恩。
老陈这才神色稍缓,他慢慢的点上一根呀,见我还是一脸悻悻的站在原地,继续说道:“杵着干嘛?还不赶紧把功法收了,浑身红得跟个煮熟的螃蟹似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修的是天心雷法么?”
听他这话,我才想起自己现在体内神意依然翻涌不止,浑身上下只觉着火一般灼热。我虽然瞧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但看双臂果然已经呈现暗红色,或许面庞的形象也差不了多少吧!
可随即我就陷入了尴尬,我只知唤醒神意,却还从来不知该如何褪去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