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大地破碎,一把宛如山峰的刀刃径直插入大地之中!
在这片血染般的大地上,仿佛陡然屹立出一座新的陡峭山峰一般。
而在这新生的山峰之下,一个庞大的躯体正在嘶吼与挣扎着。
血色的泥土,不断被其崩裂到天穹之上。
它试图从那巨大兵刃的束缚中逃离,哪怕是为此承受更为严重的伤害。
但在这头修蛇看来,这是值得的——它足够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反抗?
如果真有机会的话,这头体内涌动着足够暴躁与凶戾之血的巨兽,当然不会软弱。
可真因为它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因此,它才显得如此果决乃至于显得残忍。
剧烈的挣扎,终于让它从锋锐的巨大刀锋贯穿下得以脱离。
而作为代价,它那原本只是被洞穿的躯体。
此刻已经出现了一道巨大到,以它那强韧的生命力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愈合的狰狞伤口。
死亡所予以的强烈恐惧,让它无视了这种剧烈的痛楚。
哪怕那刀刃之上的恶毒力量,已然顺着那狰狞的伤口朝着它体内蔓延。
但这头修蛇,仍然没有为此停滞半分。
在脱离那巨大刀刃的下一瞬间,它便再度化作一抹乌光而去。
而血色的大地上笔直的湿润红线,则默默诉说着它逃离的痕迹。
无数鸟兽,四散奔逃开去。
连作为一方霸主的修蛇,都被逼到这个程度。
它们自然知道,这不是可以再好奇围观的情况了……
然而,这头修蛇仍然没能逃脱它既定的宿命。
甚至未等它来得及反应。
下一瞬间,它便惊恐地发现它不受控制地脱离了地面——一双大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将它牢牢抓住!
“咯吱……”
随着一声声骨骼的清脆爆鸣声,那在抓握下仍然颤动不息的庞大躯体终于失去了动静。
它的体内仍然蕴藏着凡物难以想象的庞大生命力。
也许丢到地上,甚至还能够活跃数日乃至于更长的时间。
但在此刻,这点残存活力并不足以让这部分躯体有所外在的表现。
易夏提起这头血淋淋的修蛇,缭绕着无尽火光的眼眸扫视了一番。
不错……
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
易夏想了想,在这里直接炮制恐怕也不怎么适合。
毕竟修蛇是凶兽,而非野兽。
它们不会蠢到发现在易夏在狩猎它们,还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
以易夏的个人相关经验来看,对于诸如修蛇这般的顶尖狩猎者而言,它们的领地应当颇大。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四散逃开的话。
易夏真要追捕起来,也多少得费些事。
如此,易夏想了想,准备先紧着狩猎一批再说。
总归不是诸如相柳那般“名声赫赫”的存在,不至于多么难吃就是了。
一念至此,下一瞬间,易夏心念一动,有火自他掌心缭绕而起。
仿佛被易夏赋予了灵魂一般,这些火焰没入这头被易夏率先狩猎的修蛇体内。
不消片刻,便将其内里烧得个通透。
诸如这般凶兽的脏器之类,易夏是向来不会食用的。
这与野兽乃至于家禽,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简单收拾完毕之后,易夏便将这条处理好的修蛇丢进物品背包之中。
本来按照既定的计划,他是没准备狩猎那么多修蛇。
不过既然在绝辔之野的兵主那里吃了个痛快,他又说起对修蛇的滋味颇为好奇。
易夏自然也不会令其失望就是。
如此,下一瞬间,易夏的身影化作天穹之上炽烈的火红天幕呼啸而去……
…………
…………
与此同时,地球柳城
“仓局是真的谨慎,把咱们都支使过来了。”
纪书安翘着二郎腿,坐在某个宾馆的床上。
老实说,如果不是出于任务的需要,纪书安甚至把自己那辆房车给安排过来。
其实按照纪书安的看法,他们的出现主要是震慑。
以免得真有寻死的家伙出来闹事。
不过,仓仲对此显然有更多的考虑。
纪书安也相信,作为有着一个庞大国家的后备智囊团队作为支撑的组织,仓仲他们肯定对此有着详实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各种预桉。
而他与巫葵,则只是这个庞大预桉框架中的一部分。
“有巡逻部队,就算有人闹事也不会从正面突破。”
“我猜,仓仲是怕有人使些鬼蜮的伎俩。”
“毕竟这些日子,早有人算到,这次的高考有着大气运。”
“也许那些超凡者本来是足够理智和客观的,但为了自己的子嗣搏上一把,也不算多么离谱的情况。”
旁边的巫葵,倒是看得通透。
“老骆好像是在六中那边?”
“那边地处郊区,正有人搞事,也方便他出手。”
“不过还是李哥最难受——之前听他说,这几天都得在船上度过。”
“谁叫柳城总归还算有条河呢……”
纪书安有一嗒没一嗒地和巫葵聊着天。
他们要在这个小宾馆一直待到高考结束。
由于超凡力量的逐渐兴起,这次高考的相关监察与防护力量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尤其是柳城……
可以说,在超凡层面,这里聚集了官方超过20%的力量。
对于一座非一线的城市而言,这种庞大的资源偏斜足以证明了以仓仲为领导的官方组织,对于这次柳城高考的看重。
而作为与大巫关系匪浅的纪书安等人,对此的真实情况自然是有所知晓的。
所以对于仓仲找上门来,寻求他们出手的时候,纪书安等人也没有推辞。
虽然相较于之前火麒麟的情况,这次放在明面上的收益一般。
但真要说起来,这同样也是一件美差……
那事要是真成了,那位也得多少念他们一份情。
当然,那是后话了。
对于纪书安而言,这次行动则有着另外的意义:
他可以暂时放下“内卷”得严重的修行进度,和巫葵安安静静待上几天了。
如果说在最初的时候,他对于巫葵的爱慕,在一定程度上是基于其容貌的话。
那么现在,则更多是出于一种同样作为修行者,在所追逐方向和理念上的趋同与陪伴。
有时候,纪书安也会在思考:
如果他如同大巫那般,独自度过了冗长的岁月,那是否会是一件真的能让他感到舒爽的事情……
那是很难以予以回复的问题。
他不似大巫那般坚毅,他接受自己的弱点——他无法长久地独自面对寂寞和孤独。
对于尚且年轻的纪书安而言,这似乎是过于遥远的想法。
但仔细想来,作为修行者,那好像也不是那般渺茫的事情。
怎以执手口说爱恋,千年之后对影望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