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丝妮在王祺仁的办公室里,一脸不解地问,“这次我实在想不通,金先生既然知道林氏集团重组的内幕消息,为什么不借机再做多林氏集团的股票。这一做多,起码又是几十亿的进账啊。”
王祺仁摇了摇头,“暖州市公资委入股林氏集团,是个重大利好的消息,随随便便两三个涨停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过,金先生他也是关联方,如果这次他借机做多,可能会背上涉嫌操纵股市的罪名。到了他们这个程度的,钱是小事,合规才是大事。”
“也对哦,如果自己人进去了,钱再多也没什么用了。”
“你也跟金先生接触过几次了,应该可以感觉得出来,他的志向可不是赚点钱这么简单。用句时髦的话来讲,‘星辰大海’才是他的征途啊。”
“他确实是一个很特别,很有才华,很与众不同地人,看着很年轻,但总让人觉得很老成,像是见过很多世面一样。”
“我们能跟他有交集,也算是撞到天运了。要不然,凭我们这样的社会层次,永远只能在报纸电视上看到他。”
“是呵。是撞上天运了。”舒丝妮由衷地感叹。
皇甫喆看完林氏集团的公告后,马上打了一个电话给诸葛霜。
“林氏集团重组的公告你看了嘛?”皇甫喆问。
“当然看啦。”
“我很好奇,金鑫到底用了什么大招,把林氏集团一下子逼到这程度?”
“我也不知道,我都还没来得问李招弟。不过现在我已经就在去暖州的路上了。”
“你去暖州干嘛?”
“跟李招弟约了时间,复盘她们这一次对战林氏集团的所有细节。”
“她愿意跟你分享?”
“她当然愿意啦。说起来,我还帮了他们一个忙呢。”
“哦,我今天可能也会去暖州,到时一起见见?”
“好的呀。”
皇甫喆挂掉了电话,然后往自家四合院的深处走去。他左转右转,接连穿过好几个厅堂,最后他来到一棵巨大的银杏树前。树下有一个小凉亭,凉亭里摆着几张古朴的椅子。其中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头发已经发白的老者。那老者闭着双眼,一边摇着椅子,一边哼着小曲儿。
“喆儿。”老者朗声问,但仍旧闭着眼睛。
皇甫喆连忙快走来到老者前,恭敬的鞠了一躬,“阿公,是我。”
“有事?”
“我想去趟暖州。”
“你上次说的事情成了?”
“成了。”
老者叹了口气,“去吧。”
“阿公,那我去了。”
皇甫喆又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出了凉亭。他走了几步,回过身,想再跟那老者说其他事情,但那老者已然不见了。地上那把他刚才坐过的椅子,还在一前一后晃动着。
龙王翻阅着今日呈上来的一大叠简报。他的几个秘书都在一边候着,等着回答他随时提出来的问题。在龙王翻到林氏集团的简报时,他停顿了一下。按理来讲,林氏集团这样体量的公司,虽然在暖州是一个巨无霸,但放在整个龙国,也并不那么突出。之所以它会出现在简报里,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林宝三跟金鑫两人的个人因素。
“金鑫的无线电力传输项目现在怎么样了?”龙王问了一个跟简报不相关的问题。
几个秘书一听,顿了一下,在他们心里,都以为龙王会问,金鑫跟林氏集团争斗的内幕。不过好在他们对于金鑫也做了周全的资料调备。所以回答龙王的这个问题也不在话下。
“最近,金鑫正在南池水力电站建造一座发射塔。不过目前进度比较缓慢,他们内部计划建设周期是半年。”一个秘书回答。
“哦。”龙王点了下头,就翻到了下一份资料。
还在被收监的林宝三,听到金鑫没被炸死,以及林氏集团的股权更改公告之后,立刻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因为边上还有人在巡逻,他早就破墙而逃了。他努力压制了自己情绪,等到后半夜才把这想法付诸实际。
逃出收监所的林宝三,在黑夜的掩护下,很快就甩掉了追捕他的警车。
他来到暖州市郊连片的群山里,没有任何顾忌的他施展开身法,只见他在崎岖的山路上翻上飞下,哪有一个老头子应该有的蹒跚。
林宝山大概行进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处平坦的山顶上停下。他站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前,还未等他上前拍门,屋子里就传出来了个声音,“你,不应该来的。”
林宝三愣了一下,“师傅?”
这时,屋子里的门开了,走出来的正是那天被金鑫吓走的白须老者。白须老者对林宝三说,“我说的不是你。”说完,他又对黑暗中的某处喊道,“朋友,再藏就没意思了吧。”
白须老者话一说完,黑暗中就走出来一个全身劲装的蒙面人。从身形上看去,这蒙面人似乎很年轻。
“我没有藏,只不过初来此地,主人没有开口邀请,我也不好意思自己主动出来。”蒙面人的声音有些沉闷。
“既然你能跟在他后面这么久,而让他一点也发觉不了,想必你也不是个泛泛之辈。”
“过奖了,我真的就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蒙面人似乎挺不给白须老者面子。
“小兄弟,你跟踪我到此处,有何企图?”林宝三质问说。
“杀你!”蒙面人回答的很直接。
“杀我?哈哈,那你应该早点动手的。现在我师傅也在了,你杀我的难度不是大大增加了吗。”
“你们这样的废物,多一个少一个对我没什么区别。”蒙面人损人的本事跟金鑫有得一比。
“竖子找死!”林宝三怒喝一声,立刻向蒙面人攻了过去。可不等他近身,他就在空中被一阵气团给冲回了原处。他踉跄了几下站定,眼里写满不可思议。因为他没有感觉到蒙面人有任何出招的迹象。
白须老者心里也‘咯噔’一下,一万句MMP在脑子里飘过,最近这是撞邪还是怎么啦,先是金鑫那王八蛋,现在又来个蒙面人,而且一个比一个强,什么情况,最近没少烧香拜神啊。
“好手段!”白须老者夸赞一声,“小兄弟,你师承何人?老朽我乃凌风阁长老林丹丁。”在白须老者看来,蒙面人肯定也是来自天星无疑。
“你还不够资格知道。”蒙面人傲然而立。
林丹丁听完火冒三丈,但他压制住了。敢这么嚣张的人定是有所依仗。在自己没彻底了解对方之前,不宜贸然行动。林丹丁缓声问,“敢问阁下是哪个宗门的?五大门派?”
蒙面人摇摇头,“天星上的这些垃圾门派就不要说了。”
“这么说你不是五大门派的弟子咯?”
“不是。”
“不是就好办了。”林丹丁说完,就向蒙面人攻出了凶狠凌厉的一招。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不知道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把在空中的他稳稳地送回到了刚才他起跳的原地。之前,他看林宝三也是如此的时候,他还没有太大感觉,现在自己经历了,他才知道,这种感觉是让人多么震惊。
“今天我的目标不是你,你可以走了。但如果你想为你的徒弟出头的话,那我不介意连你一块收拾。”蒙面人对林丹丁说。
林丹丁从刚才较量中就明白了,他跟蒙面人的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了,根本不是一个位面的较量。林宝三虽然是他的徒弟,但师徒情谊并不深厚,他们两人更多的是一种交易。林丹丁需要林宝三定时供上的黄金,而林宝三则是需要林丹丁当林家的保护神,兼他的个人师傅。他们这种关系,在没有受到强大的外力冲击时,是很稳固的。可一旦到了生死关键时刻,他们这种关系的牢固度,就连一张窗户纸都比不上了。
林丹丁看了一眼林宝三,连再见也没说就离开了。林宝三也是知天命的人了,心里很清楚,他的师傅是不可能冒生命危险为他出头的。所以他看着林丹丁背影,心里也没有太多怨言。
山顶上就剩下了林宝三跟蒙面人。
“你是金鑫派来的?”林宝三开口问。
“你觉得金鑫有这么大的本事嘛?”
“你到底是谁?我们有什么过节?”
蒙面人缓缓取下脸上的黑方巾。“你应该没见过我,不过我想你应该可以从我脸上想起些什么。”
林宝三仔细打量了下蒙面人的相貌,一阵惊呼,“你是皇甫家的?”
“没错。我是皇甫喆。我是来为我姑姑报仇的。”皇甫喆说。
“你的姑姑是谁?”林宝三想不起来自己跟皇甫家有什么过节。
“孟~彩~琳。”皇甫喆一字一字吐出。
林宝三脑子‘嗡’了一下,经皇甫喆这么一讲,他才发觉眼前这人,跟死去的孟彩琳的确有几分神似。“啊,她是你的姑姑?她是皇甫家的人!可她嫁进我们林家的时候,一直说她是个孤儿啊。”
孟彩琳是林仁勇的老婆。本来当年林宝三给林仁勇定了一门政商婚姻,可就是因为孟彩琳的出现,才让林仁勇宁死不屈地拒绝了林宝三的安排。林宝三拗不过林仁勇的倔脾气,再加上孟彩琳当时已经怀有身孕,他不得不同意让孟彩琳进了林家的门。
本来在林家一向说一不二的林宝三,在孟彩琳进来之后,他的权威时不时得就会受到挑战。挑战他的人就是孟彩琳。林仁勇对于孟彩琳也是言听计从,这就让林宝三对孟彩琳更加怨恨。
当林宝三的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他终于在一个林仁勇出差不归家的日子找上了孟彩琳。本来他想利用家长的权威,让孟彩琳认清她自己的地位身份,但孟彩琳并没有被他吓到,反而在言语上对他进行了更强烈的抨击。失去理智的林宝三,用了一个最传统的男人征服女人的方式——在身体上侮辱了孟彩琳。之后,孟彩琳就自杀了。林仁勇也痛苦的离开了林家。
“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解释的,我只是来取你狗命的。”皇甫喆冷冷说。
“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吗?”
“没有!”
林宝三盯着皇甫喆看了一会,转尔叹了口气,“以你们皇甫家的实力,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来报仇?”
“杀你很简单,可我们还要诛你心啊。我们就是让你变成落水狗,然后再痛打你这条落水狗,这样才能解我们心头之恨。”皇甫喆话虽这样说,但实际上,他们也是前几年才偶然得知孟彩琳的消息。而之所以一直未对林宝三下手,是因为皇甫家有所顾虑,毕竟林宝三之前是社会的中流砥柱。但眼下情形却不一样,一则林宝三坐实了罪犯身份,二则他又是越狱而逃,罪上加罪。
林宝三眯着眼,“所以,金鑫是你的人?”
“说不上,泛泛之交而已,我是帮助过他几次,但也只是一些小忙而已。像他这样的人,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
“你们皇甫家也是大家族,杀了我,固然可以让你们解气,但如果不杀我……”
“对你的财富没兴趣。好了,跟你说了这么多,也算是可以让你死个明白了。”
“等等。”林宝三终归是个怕死的人。
但皇甫喆并没有因为林宝三的喊叫而暂停。也没见皇甫喆有什么动作,一阵妖风便凭空生起,瞬间就把林宝三裹在中间。妖风围着林宝三越转越快,林宝三走到哪,妖风也跟着走到哪。忽然,妖风一变。伴随着林宝三撕心裂肺的喊叫,风里传来一阵阵皮肉被切割的声音。没过一会儿,风里就没了任何声音,然后风停了,地上剩下一堆被切得细碎的血肉。
皇甫喆看了一眼,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了出去,“阿公,事情办完了。”
良久,皇甫喆收到回讯,“好。有机会叫你暖州的朋友来家里吃饭。”
皇甫喆回,“好的,阿公。”
皇甫喆收起手机,手一挥,一阵风把他裹住。很快,风停,他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