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男性生产的产品是社会财富主要来源的时代,强行拔高异性地位,是不明智的。
这样会导致男性产生各种负面的情绪,最终什么事都办不成。
而且,男女差异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如果不是生计所迫,她们也不会跑来工地,干这些艰苦的工作。
她们又害怕连这样的机会都失去,面对四妹的遭遇选择沉默。
作为前一世受到极好教育的杨承应,肯定是希望实现男女平等。
也不能拔苗助长。
得一点点来。
怎么办呢?
只能先从解放双手开始,发展社会生产力,让社会财富的积累方式不再单纯靠男性。
开纺织厂、蚊香厂是这方面的实践,建立女兵营也是一样的。
当然,不是让她们拿着武器上阵厮杀。
而是别的方式,比如火器。
“上阵杀敌,不一定要用刀剑,可以用鸟铳。”
杨承应说道:“四妹,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尚可喜教你怎么使用鸟铳。”
鸟铳这东西,四妹早看到过,当即激动的点头。
尚可喜却不干了:“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没成亲。”
杨承应又看向孙元化和茅元仪。
这俩家伙都望风景,从来没发现这里景色如此美。
四妹一阵失落。
“你们都不教?我教!”
杨承应叫道:“我要把四妹培养成第一个女火器手,将来建立女兵营,操作鸟铳,杀敌报国。”
众人的眼睛瞪得贼大,将军来真的。
杨承应扭头看向四妹:“四妹,明天早上到我这里报到,我们先从最基本的体能开始。”
“是,将军。”
四妹抱拳行礼。
听到这话,现场一片哗然。
如果四妹是一个大美女,众人还好理解,觉得将军是在贪图人家的美色。
可四妹膀大腰圆,皮肤黝黑,十足的男人婆。
难道……将军的口味比较特别。
众人心里各有所思。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特别是关于上层的事,在当地流传极快。
杨承应这边刚做出决定,英娘那边就听说了。
“夫人,您知道吗?将军要教一个女人用鸟铳!”
一个纺织女工在英娘面前八卦起来。
英娘一边捣药材,一边问:“谁呀?”
该不会是沈漪蓉吧。
“谢四妹,一个胳膊有我大腿粗的女人。”
那女工介绍道。
话音刚落,有人插话:“该不会是将军爱好比较特别吧。”
惹得众女工哈哈大笑。
她们平常在一起互相开玩笑习惯了,英娘又没有架子,说起话来自然没有顾忌。
“特不特别,我不知道。”
英娘话锋一转:“大丫,你的舌头很特别,小心吃饭时咬到。”
这个名叫大丫的女工,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众女工又是一阵哄笑。
英娘心情却很复杂,她想不出夫君为什么要这么做。显然不是品味独特这么简单,应该有别的考量。
下了班,她回到帅帐。
一进来就看到杨承应在摆弄鸟铳,十分认真。
“夫君,听说你要教一个女人用鸟铳?”她问。
“对呀。”杨承应扭头看向英娘,“我要把她培养成第一个火器女教官。”
“干嘛这样做?”英娘不理解。
“将来我要建立一支女兵营,操作鸟铳杀敌啊。”
“操作鸟铳杀敌!”
“对呀,特别是在守城战中,有这样一支部队能省去不少事。”
“这,夫君你没发烧吧?”
“发什么烧?我是很认真的。古有花木兰,今天怎么不能有谢四妹呢。”
听了夫君的话,英娘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叹了口气,起身去厨房。
杨承应继续鼓捣鸟铳,把它擦了又擦,将来送给谢四妹。
待在新屯的方震孺,也听说了。
传消息的是他府上的老管家。
“老爷,老爷,出大事了。”
老管家边跑边叫。
坐在太师椅上看书的方震孺,听了,忙问道:“奴兵打来了?”
“不是。”
老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杨承应找了一个女的……”
“哦,我以为多大事。”
方震孺松了一口气,继续看书。
纳个妾,算什么大事。
“不是,杨承应要教那个女的使用鸟铳。”老管家道。
“果然没啥文化,讨女孩子欢心,用这么粗俗的方式。”
方震孺是过来人了,继续看书。
“不是,”
老管家发现自己词不达意,急了:“他要把那个女的培养成一名女教官。”
这么离谱!
方震孺把目光从书本上挪开,看向老管家:“什么?教官!”
“据说杨承应要组建一支女兵营,教她们使用鸟铳等火器,将来上阵杀敌。”
老管家急道。
方震孺直接坐了起来,眉头紧皱:“胡来!茅元仪他们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阻止!”
“老爷,他们都是杨承应的部下,怎么阻止?”
“完全是胡闹。”方震孺把手里的书往地上狠狠一扔,“走,我去找他。”
“老爷,您现在说话还管用吗?”
这话扎心了。
方震孺刚迈出脚步,停了下来。
片刻后,方震孺一脸严肃的说道:“有些事就算说话不管用,也要说!”
他专门换上了一身官服,从自己住所出发,一路迈着四方步,前往帅帐。
沿途不少士兵看到。
“哎呀,方巡按,要去找将军了。”
“早猜到了,将军今天太胡闹。”
“你胆子真大,居然敢指责将军的不是。”
“欸,将军做的不对,我还不能说,你是支持女教官吧。”
“喂,你别给我扣帽子。”
有人争论,有人议论,都认为有一场好戏要看。
但没人敢去看这个热闹。
方震孺到的时候,杨承应刚吃完饭。
他一看方震孺的脸色,便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方巡按吃了没?没吃的话,我让我家夫人给你现做。”
杨承应半开玩笑地说。
方震孺冷哼一声道:“杨将军,听说你要教一个女人鸟铳?”
“是啊。”
“这是要干什么?”
“训练一支女兵,得从基础抓起。”
“你,你这样做简直是在败坏纲常!”
“所谓纲常,一开始是不存在的。随着社会的演化出现,自然也会随着社会的演化而改变。”
“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我有理有据,怎么能算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