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小船,也能够荷载五十人,是太辉人运输战俘用的船只。
拿下渡口后,左蓝这一伙人也没闲着,他们不断的去拦下几批战俘,直到几天前还有押运的马车进入。
那时的战争已经停息了,除了渡口里面的人不知道消息。
如此频繁的拦截,渡口已经不再安全,左蓝带了五十人登船,其余的遣散回王都。
这艘渡船进入银亮的大海,海面上能看到的波纹像极了一颗一颗的星星,又像珍珠宝石。
渡船上的士兵们一言不发,每个人的呼吸均匀,海上的空气微微有些苦涩。
只有划船人摆弄浆的声音清澈悦耳,这种船正常来说是有帆的,奈何海上有些小逆风,已经收帆了。
莫舰长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兴奋,不远处的那艘船他可是太熟悉了,也不由得出现了担忧,生怕这艘船的内部全然变了样子。
“发送讯号。”
台郃点燃了两盏油灯,左右上下不同的摆动。
渡船继续走,士兵们都在望着夜色下的钢铁纹路。
很快的,幸运公主号的桅灯亮了,那是士兵们从未见过的明亮巨大的光源。
所有人开始兴奋起来,为登上一艘从未见过的军舰而兴奋。
左蓝把舵交给让白操作,他自己来到了船舷,眼睛注视着不停排开的水面,海水中还荡漾着点点星光。
在他看得入神时,百事通已经给兄弟们科普上了:“那就是了,太辉人的战舰,这东西的排……排……排水量是多少来着?忘了,只记得以前有人讲过。”
百事通大爷稳定发挥定会引来一群兄弟们捧场,靠的最近的要数艺术家跟矮个子他们两个。
这两位迫不及待的发问:“没看到帆啊?这么大的东西需要我们用手划吗?会累死的。”
士兵们听后陷入了一阵沉默,在兴奋之余多了点忧虑,人人都在想划这么大的船会多累。
“你这就不懂了吧!”百事通得意的环抱双臂,“看到顶上那几根柱子了吗?那里会排出气体,不用帆的,当然也不用手划。”
“只要有气体就能跑起来吗?”
“是的。”
“那里是什么?看着像碉堡。”
“哪里?”
“那里,最左面。”
这里说的最左面指的是船首,他们正对着的是战舰的左舷。
百事通静静地观望,他显然还没找到那个碉堡的位置。
也轮不到他来讲解了,最前方观察航道的莫舰长激情的讲道:“幸运公主号,太辉目前建造的超级巡洋舰。满载排水量三千吨,舰首尾各装备了一门一百五十二毫米标准舰炮,另外有六门副炮和四门固定机枪位,装甲厚度八十二毫米。异国他乡的朋友们,你们在见证人类工业的奇迹。”
士兵们默默点头,一个比一个笑的开心,虽然说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听起来就很高大上。
于是,这些往日的好兄弟们丢下了百事通挤到了莫舰长那里,挣着去问那些听上去异常无知的问题。
莫舰长每一个问题都给出细致的讲解,他是那样的不厌其烦。
台郃气呼呼的喝道:“保持船只稳定你们这群呆子!要翻了!”
这里面唯有那位营长去了左蓝所在的地方,他陪着左蓝在船舷,让白一丝不苟的操着舵。
“你好像不太舒服?晕船了?”
营长取出几根烟:“来一根,说不定管用。”
如果晕船,左蓝一准不会拿着烟去抽,他丢给让白一支再给自己的香烟点燃。
“这让我想起了我……我曾看到过的捕蚌人,是一些民巴在从事这一类工作。”他把视线从水面移开,“市面上好多珍珠都是这么来的,平民无法从事捕蚌行业,是贵族世代交替的。
贵族们买下几艘或者十几艘捕蚌船,这些船会在某一天的清晨出发,航行到蚌密集的水域,有时候是靠经验,有时候需要漫无目的的寻找。而不管是哪一种,都需要民巴们跳入水下。
每艘船的配置会有一名船长和三名水手,余下的是专业的技术人员,再多余的便是民巴了。
民巴们褪去上衣,他们身上会被缠绕绳索,而工作也很简单,只需要潜入水下再把海蚌捞上来就是了。从事这项工作的民巴必须能在水下憋气两分钟以上,因为两分钟后才会有人去拉绳子。提前浮上来的家伙多半会挨打,也可能几个小时不允许上船。”
营长的手抖了抖,他知道几小时在水里是什么感觉,而更加使他不舒服的,曾几何时,自己的家族也从事这种行业。
细微的变化没有被左蓝察觉,还在回忆着:“尤其是找到了海蚌的密集区,当一个民巴跳下去再上来时,这个民巴的手里必须有至少一个蚌,否则便会减少一餐饭。”
“是这样吗?我记得捕蚌的待遇很高的,你不是搞错了吧?或者说那是私人在偷偷捕捞,这是很有可能的。”
“有齐全的手续,确定是某位贵族的产业。”左蓝摇摇头后说,“我真亲眼见过有的民巴活活溺死在海里,管他呢,这种事天天有,谁让民巴是天生的贱种呢。对了,在战前,您的家族从事哪种产业?”
营长先是愣神,他快速运转下大脑后回答:“什么也没有,靠税收过日子。”
“那最起码要三等候了吧?不然日子过得就要紧一些了。”
“是啊,您说的对。”
二人干笑了几声,左蓝看着距离已经差不多了,他把烟丢进了海水中,随后说道:“不用划了,让船自己飘过去,距离已经够近的了。”
越是接近这艘战舰,士兵们更加心惊肉跳,这艘庞然大物就横在渺小的人面前,何其壮观。
幸运公主号抛下了绳网,呜朋露出一个脑袋挥舞着手里的灯。
“所有人!有序登船,注意摇晃,手抓紧。”
最前面的士兵在莫舰长的带领下攀上绳网,在下面的人只能看见先行者们的屁股。
左蓝是最后一批上船的人,此时的甲板上有一百多人挤在上面。
艺术家悄悄说:“我可算知道为什么排长服他了,换我我也服。”
士兵们过分的好奇,到所有人丝毫不敢乱碰。
呜朋给了左蓝一个大大的拥抱,后者左右看了看,这里并没有老沙的身影。
“给我带来的人换装备,然后安排休息,二十分钟后舰桥。其余人做好启航准备,莫舰长,你跟我来。”
他说完径直走开。
众人还在新奇着,呜朋领着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去了下方的船舱。
舱室内灯光昏暗,照明效果却比油灯好很多。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足以调动所有人的好奇心。
一行人排着队议论,艺术家满眼都是光,他不由得赞叹:“这里太神奇了。”
大壮打量着走在最前面的呜朋,他认出来了,这是以前洛汗的盟友。
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洛汗也是左蓝的盟友。
大家都在进大观园,大家都在走路,大家都统一停下。
“还活着呢?”
呜朋一边打开舱室一边跟台郃打趣。
“活着呢,你挺失望?”
“我高兴着呢,别瞧不起人。”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给你们发点好东西,让你们的装备升升级。”
打开舱室的门,呜朋郑重的说道:“排队,一个一个进来,出来后继续往前,有人带你们去睡觉的地方。老台,你进来给我帮帮忙。”
舱室内的灯闪了两下后才彻底电量,那位营长最先步入其中。
一路上,这位营长心底里都在盘算,这个船和这些人到底哪里来的?他们是不是归皇帝管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