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呜朋发起的月考,那肯定有他独特的地方。
虽然名义上这是一次考试,实际上也是一种测试,对理论的测试。
就为了这场月考下的测试,他这一个月可没少忙活,托人找朋友,巡编了全国很多地方,每一种材料他都细心比较。
一直到找到满意的材料为止。
他大胆的假设了一种新的子弹,不具备杀伤力的子弹。
纸包子弹的杀伤部分进行替换,要满足的条件不少,要能够在人身上留下标记,又不能具备杀伤力,还要尽可能贴近正常子弹的射击距离。
这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工作。
他曾经尝试过面粉和粉笔,无一例外,全部在出膛的一瞬间粉碎,没任何实用型。
因为科技的不发达,他无法得到橡胶或者塑料。
之后用车珠子的方式车木材,又在木珠子上涂抹墨水,这样做出来的弹丸太轻,不满足射击条件。
后来,他又把视线放到了煤炭上面,尽管重量和木头差不多,倒是实实在在可以留上记号,是没办法里面最好的一种选择。
纸制弹丸里面更换了煤珠子后,他试射过几次,煤珠子在标靶上炸了个粉身碎骨,清晰的黑色印迹完整的刻录在上面。
虽然还不是太满意,呜朋还是点点头认可了这种东西。
射击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要解决防护的问题,这东西打在人身上也是挺疼的,尤其近距离之下。
为此,他一连几天进行设计,最终赶出来两身防护服,一身用的材料是硬纸板,另外一身用的则是轻薄的木板。
两种都可行,只是问题在于,关节的活动部分和眼睛口鼻无法防护,而且穿上这身衣服,整个人变得笨拙,行动非常不方便。
但也管不了这么许多了,搞出来之后,他找来了让白,自己分别穿着两件防护服让人家打,有中弹的感觉和痕迹,完全可行。
实验成功,呜朋高兴得直蹦跶,科学怪人的样子给让白吓了一跳。
随后,他把订单发给了左蓝,要求按照订单上的内容发货。
左蓝拿到这一份东西的时候,五内俱焚,这都是钱啊!而且数量这么大,真不好弄,就算弄来了,堂而皇之的往谷地方向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好几车煤,好几车硬纸板,一车白色油漆,最重要的,呜朋还要火药和食物。
那几天给左蓝愁的,人精神都要恍惚了,可人家呜朋不管这些,反正就是要,而且急,你自己看着办吧。
左蓝在一家客店里面,手指敲击桌面,思考着。
在王都里面,他还没有居所,要么在洛汗那里住,要么自己找个客店长居。
硬纸板好弄,拿钱可以买,油漆也好弄,随便哪里都能弄到,食物也还行。
但是这个煤吧,这个东西属于半供给品,一部分是要分给贵族的,另一部分也有管控,管控不严格,那也是管控。
至于火药,想都别想,军用物资,一要就是一车,这玩意儿咋弄啊?
每次在淘汰的武器装备里面扣牙缝,也都是冒着风险来的。
正苦苦思考着,客店的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客店老板的声音:“左蓝先生,有一位小姐要见您。”
左蓝正烦着,谁也不想见,不由分说地拒绝。
屋里面刚拒绝,屋外敲门声更响了,好像敲门的人很生气。
收起那份订单,左蓝耷拉着臭脸,快步走到门前,把门狠狠拉开。
“说了不见,谁来了也不……”
门外面的两个人分别是客店老板和那枝,这个已经秃顶了的男人正在给比他小二十多岁的女人赔笑脸,样子非常滑稽。
这种事,左蓝司空见惯,生存嘛,安身立命之根本。
自从谷地那一晚之后,这两个人还没见过一次面,算算时间也快一个月了。
今天的那枝穿了一件淡黄色的棉裙子,头上帽子也是一个颜色,搭配着褐色的长靴,此时,正把厚厚的外套往手上叠。
左蓝对这个打扮有自己的看法:“真难看。”
那枝叠衣服的动作猛的僵住了,指着左蓝一通数落:“要您评论了?您当我打听您的住所容易吗?看来您也不想见到我,那,再见。”
似乎这已经是告别,那枝把已经叠好的外套重新打开,朝着左蓝的方向抖了几下,然后穿好。
客店老板不知所措,他在想是不是应该追上去,脚抬起来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
左蓝刚想回屋,猛然间,一个想法刺进了脑中,他两三步冲上去拉住那枝陪笑:“别走啊,我刚不是说你,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已经秃顶的客店老板一脸黑线,很哼哼地往相反的方向走。
那枝不停这话,义无反顾往前走。
左蓝追在两边,嘴里叽里咕噜的:“那枝小姐国色天香众所周知,我哪敢说您啊。”
那枝加快脚步,左蓝奋力追上去。
快走了两步之后,那枝毫无征兆的停下,左蓝就像要听审判一样原地站好。
那枝一手指一手指地戳左蓝的胸口:“那次见了我您不这个样子?这件事我给您记下了,下不为例。”
左蓝诚恳点头,哈着腰听取。
那枝两根手指夹出一封烫着家徽的信封,整个拍在左蓝心口说:“我来给您送邀请函,明日晚上,我家要召开聚会,希望您能参加。”
“哎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
左蓝两只手捧起信封,如获至宝,眼睛闪着光收起来。
那枝冷哼一声:“算你识相,我走了哈。”
“哎,您慢走,不是……您别走。”
左蓝拦在楼梯口上,躬身邀请那枝:“这位倾国倾城貌美如花的女士,可否到寒舍一叙?”
“寒舍?”那枝鼻子皱起来,“那一定非常有趣。”
能够看出来,那枝有一点的小期待。
之后,左蓝把那枝拉进了客房,沏茶倒水上点心。
那枝拘束地坐在沙发上,满口拒绝,她问:“不是说去您寒舍里吗?”
左蓝双臂摊开:“这里就是我的寒舍。”
“你把客房当家?”
“我家在加西一个偏僻的村子里,要去吗?”
左蓝自嘲顺便调侃,找出一把小刀出来,将桌上的点心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他一边切一边说:“这个女人啊,一定要注重修养,尤其像您这样的……”
“寡妇?”
“像您这样的贵族女士。”左蓝装作若无其事,“吃东西的时候要一小口一小口的,茶也要轻轻品尝,这样,男人们才会觉得……”
“闭嘴!”
左蓝马上不说话了,一心一意去切割点心,等切好了,他开始陪那枝聊天,内容是关于最近这段时间的近况,顺便关心一下伤势。
那枝的生活挺无趣的,她回家后被狠狠批评了一顿,父亲说完母亲说,母亲说完管家说。
就她来客店这会儿,楼下一群保镖等着,如果不是她拒绝陪同,现在这些人估计也在屋子里面了。
左蓝和那枝聊天,从来不聊男人间的话题,玩乐和军队,比赛和暴力,这些东西绝口不提。
等聊差不多了,左蓝故意凑近那枝,神神秘秘地说:“我最近接了一单生意,煤炭方面的,您能不能给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