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墨色群山间,点点火光宛若星辰闪烁,平原偏中间的位置,一簇簇火光汇聚。
“那里就是了。”达芙妮指着远处平原亮光最多的位置,听着群山间不时传来的兽吼,建议道:“咱们要不明天再去吧。”
“没有时间了。”孟岩没有多言,迈步朝着城镇走去。
“什么没有时间了?”达芙妮一脑袋问号,咋就没有时间了,阿波罗被她姐姐抓回家了,在这凡人的地界,你只要别再作死,咱们完全可以活到死啊。
孟岩暗叹一声,心中的苦没处说,也没法说,作为一个穿越者,深深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等将斯斯接回来,她还做不做人了。
“走吧。”说着,孟岩将帐篷披在了身上,帐篷一角当成兜帽盖住大半张脸。
通过前几天的观察,孟岩发现,只要把眼睛,准确说是眼眶遮住,跟当地人其实区别不大,不要说什么人种,在这破地方,海风天天吹的,谁也别说谁,就孟岩这样式的,在当地都算白的。
一路走来,看土路蜿蜒曲折,超过五百米的直路都没有的样子,明显单纯是人走出来的,并没有特意的规划或者修葺。
“听我父亲说,这里最开始,是附近几个城邦的贵族公民,带着奴隶在这开垦耕种,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多,渐渐的形成了村庄,村庄又逐渐演变为了一座座城镇。”达芙妮紧紧跟着孟岩,一边用着带着颤音的古希腊语解释,一边偷瞄着道路两边的黑暗。
看着对方那哆哆嗦嗦的模样,孟岩本想说上一句,害怕就别到处瞎看,但想到自己如今的悲情人设,最后还是忍住了。
阿尔戈斯北方
两人宽的山路上,一架双轮半斗马车缓缓行驶,车斗前火把的光亮,随着刮过的山风被压缩到极致。
“九头蛇居住的沼泽在勒拿湖附近,所以那头蛇妖也被叫做勒拿。”伊奥劳斯驾马车对坐在车斗里的赫拉赫勒斯讲述着,赫拉赫勒斯坐着也跟他的胸口近乎平齐了,倒也不怕他听不到。
“从我父亲那听来的消息,这头蛇妖经常袭击路过的人类,所以在那片沼泽附近已经没有人敢在那生活了。”
“灰儿~儿!”
巨大黑影陡然从前方树林越出,正扭头白话的伊奥劳斯根本来不及反应,车前战马已经人立而起,咧嘴嘶鸣。
车都内的赫拉赫勒斯也被猛地惊醒,本想撑身而起的动作因为车斗的突然静止而被迫打断,魁梧的身子也因为惯性朝前撞上车斗前的护栏而被反弹,双手只来的急拽住伊奥劳斯。
翻滚出去三四米远,赫拉赫勒斯还没起身,身后恶风已经袭来,右手肌肉、血管暴起,将手中伊奥劳斯丢出去的同时,身子侧转,正好躲过,突袭而来的致命一击。
“灰儿~儿!”战马嘶鸣不止,原本拉拽的战车已经翻到,两匹战马,正拼命的拖拽着朝远处奔逃。
赫拉克勒斯半蹲在地,借着月色,看着前方,一击不中后,正围着自己转圈的巨大雄狮。
“接着!”
一声呼喊打破场中的短暂平衡,雄狮抓住赫拉赫勒斯扭头的刹那,四肢猛地发力,血盆大口朝着赫拉赫勒斯兜头咬去。
作为希腊地界公认了第一勇士,赫拉赫勒斯自然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下意识偏头时已经知道要遭,当即没有理会自己倒霉侄子丢来的武器,朝着一侧翻滚而出。
淡淡的血腥气开始在这段山路飘散。
赫拉赫勒斯捡起地上一米半的大棒子,直接无视了胳膊上的四条抓痕,以这头狮子的智商,他只要敢露出一丝胆卻,迎接他的只会是这凶兽的拼死攻击。
一人一兽持续对峙,双方都在寻找着一击杀死对方的机会。
“咕咚”
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雄狮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赫拉赫勒斯暗骂要遭,来不接对雄狮展开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转身朝伊奥劳斯处狂奔。
那刚刚朝着伊奥劳斯转身的雄狮,眼底一抹人性的狡黠闪过,直接朝着侧对着自己的赫拉赫勒斯再次扑击而上。
本想截住雄狮去路的赫拉赫勒斯狂奔的脚步不停,手中木棒直接朝着一侧轮了出去。
“嘭!”的一声,木棒直接被飞在半空的雄狮一爪击飞,血盆大口继续朝着赫拉赫勒斯咬去,力气用老的赫拉赫勒斯,再想躲避已经是不可能了,情急之下,肌肉虬结的双臂探出,如同小胡萝卜般的大手直接朝着雄狮的大嘴抓去。
本该无坚不摧的硕大獠牙停在了赫拉赫勒斯的脖颈上方,带头掐尾足有一米八的雄狮直接将赫拉赫勒斯压在身下,一滴滴拳头大的粘稠口水如同小儿的拳头,啪啪的击打在赫拉赫勒斯胸膛上。
“啊~”
伊奥劳斯双手将跟他差不多高的大木棒举过头顶大叫着朝着战斗的中心冲来,木棒顶端,一根根反射着惨白月色的尖刺散发着渗人的寒光。
“嘭!”
伊奥劳斯这次到是没有失手,但雄狮的皮毛宛如金铁浇筑,木棒上的尖刺竟是连它的防御也没破开。
“呼!”
“嘭!”
伊奥劳斯还没从错愕中回神,腰侧便被雄狮的长尾横扫而中,身子直接被抽的弯曲着飞了出去。
赫拉赫勒斯皱眉大喝,抓住了雄狮这一瞬的分神,抓着獠牙的双手猛地一错,咔嚓一声,雄狮那七八百斤左右咬合力的上下颚直接错开。
“啊......”
雄狮痛呼的声音还未传出多远,赫拉赫勒斯右手握拳嘭的直接怼进那血盆大口.....
从未停止的山风依旧,赫拉赫勒斯甩掉手上的掏出来的血肉,看着脚下奄奄一息的野兽。
“嗷~呜~”
凄厉的嘶鸣不知来自何处,也不知道去处,脚边,苟延残喘的巨兽身体亮起微弱的光芒,赫拉赫勒斯皱眉间,野兽的身体已被光芒彻底覆盖,赫拉赫勒斯正要捡起一旁的武器戒备,场中光芒已经熄灭,再看,哪里是什么野兽,分明是一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喝...喝...”
男人看着赫拉赫勒斯,张嘴似乎想笑,可已经被卸掉的下巴、彻底被掏烂的呼吸道已经不足以让他做出这种表情。
赫拉赫勒斯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蹲下身,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他就那么,就那么,就那么看着男人的双眼失去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