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华姐冲风沙发飙的时候,原本以为不会回来的李淑婷姗姗来迟,推门而入。
推门声有些重,房门发出短促刺耳的转轴声。
好似奏琴途中琴弦崩断,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诸人纷纷转目投视,也就只有风沙无动于衷。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菁小姐和华姐刚来岳州,并未见过李淑婷。
其他三名男子是认识的。
黄格反应最快,兴奋地跳起来道:“诸位,李小姐来了,快,快迎一下啊!”
菁小姐、华姐几人轰地一下全站了起来,椅子腿蹭地的摩擦声一时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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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乏杯碟乱响,显然手上拿的东西不及放下,顺手扔下。
刚还挺霸道的华姐甚至因为起身过勐,屁股硬是把椅子往后怼倒了。
也是因为她身材丰满,起身一勐便波涛汹涌。
几人把李淑婷团团围住,大献殷勤。
能跟黄格搭上关系的人,当然都是瓷器这条线的。
黄家是制瓷的,菁小姐、华姐等人家里都是卖瓷器的。
他们不怕黄家,因为黄家需要他们卖货。
毕竟东鸟并非只有岳州窑,不一定非要卖岳州瓷。
却绝对需要巴着李家。
没有李家点头,保管连半件瓷器都拿不到,还卖个p呀!
小竹愣了一下,有些胆怯地站起身。
甚至连绘声都被火急火燎的几人吓了一跳,跟着站了起来。
其实李淑婷也被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这种热情的场面,这种场面她司空见惯。
她急忙跑来,是找风沙有急事,心思不在这上面,进门光盯着风沙的后脑勺了。
眼里只有风沙,根本没有留意房内还有别人。
男男女女突然一阵鸡飞狗跳的在眼前冒出来,猝不及防,吃了一惊。
李淑婷很快冷下脸穿过几人,快步到风沙身侧,凶巴巴地问道:“我的人呢?”
她下去更衣的时候,药效上头。
清醒后发现自己丑态毕露,幸好四下无人。
出门见到送她来更衣的剑侍。
这才想到她的侍女呢?
认定被风沙拿了,急匆匆赶来要人。
其实做贼心虚,怕被风沙问出什么。
总之,越心虚的人越凶。
风沙知道李淑婷的侍从和侍女都被海冬青给制住了,也知道李淑婷在担心什么,笑了笑道:“他们不胜酒力喝醉了,安排在附近的房间里休息,走时带上就行了。”
见李淑婷还是有些紧张,又道:“刚才我说的话都作数,没有必要口是心非。”
这番话别人听不懂,李淑婷是懂的。
风沙要是不想放过她,松口纳她为妾就行了。
到时候落到人家手里,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哪还用得着问口供、要人证。
不禁放下心来,转念又羞恼起来:“要是他们有事,我跟你没完。”
她打小便尊贵,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还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过呢!
大小姐脾气终究忍不住,自尊心也不允许她低头,再是心虚,依旧嘴硬。
风沙笑笑不语,当然不会计较。
李淑婷的确很漂亮,也不乏心机,可是比小竹还小一岁呢!
在他看来只是个孩子。
何况还有个好祖父。
他总不能以大欺小。
这不光是丢人的问题。
你敢以大欺小,人家家长不敢吗?
有些约定俗成的规矩,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黄格、菁小姐、华姐几人见李淑婷凶风沙,明显不像是朋友,倒像有纠葛。
心思各异,神情各异。
黄格往后缩了缩,一声不发。
他现在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讲道义了。
再多,爱莫能助。
菁小姐转睛一定,冲风沙凶道:“你以为你是谁呀!怎么跟李小姐说话呢?”
华姐赶忙附和道:“就是,李小姐叫你交人,你交人就是了,还废什么话。”
陪同两女来的那位长辈男子心里正犯滴咕呢!
见两女这么冲动,着急冲在前面打先锋,心下虚的很。
真要是无名小卒,李淑婷直接把人拖走就是了,何必废话。
退万步,李淑婷不怕的人,他们未必得罪的起。
忙道:“李小姐在这儿,哪有你们说话的份。”
目前情况不明,应当等等,等到瞅准再说。
李淑婷哼道:“那你还说什么话?你们俩过来,咱们坐一边。”
她才不在乎两女得罪风沙会有什么下场呢!正好拿来刺小竹。
就算风沙气得火冒三丈,那也只能收拾两女,反正跟她无关。
风沙扶着小竹起身道:“诸位慢聊,我们有事,先行告辞了。”
李淑婷樱唇一张,他就猜到想使什么坏。
华姐刚才落到菁小姐后面,心里有些懊悔,这会儿抢先道:“谁许你走了。”
显然完全没有把长辈的提醒放在心上。
尤其李淑婷表示亲近,这不就是鼓励吗!
她不仅大为兴奋,更变得恃无恐起来。
绘声过来帮主人搀扶小竹,同时瞪她一眼,把她的样貌牢牢记住。
风沙则充耳不闻,这时候给个眼神都算是高看这女人了。
李淑婷不满道:“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有那么不想见我吗?”
她倒不是真想留下风沙,就是受不了风沙不理她反而跟潘兰容腻腻歪歪。
论容貌,论气质,论身材,论家世?她哪里比不上潘兰容了?
如果风沙找个女人各方面都要比她出色,她也不会如此恼火。
风沙根本不理会,拉着小竹起身。
李淑婷火冒三丈,冲小竹道:“潘兰容,枉我平日里待你那么好,这就走了?”
小竹身子一僵,扬起小脸,冲风沙小声道:“今天是她生辰呢!”
不管受了多少气,李淑婷终究帮她找来了一大堆贵客。
让医馆收入不菲,让长姐有能力寻找赎回潘家的女卷。
这份情她是记的。
风沙哦了一声,又牵着小竹坐了回去。
李淑婷面露得意之色,眼底也不乏嫉恨,笑道:“我就知道,你还是讲情谊的,不是白眼狼。”
她没想到风沙居然会这么听小竹的话,自不免又妒又气。
更觉得这是找准了风沙的软肋,那就别怪她往死里掐了。
风沙只是懒得花心思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不代表没办法。
把绘声拉来耳语几句,坐下笑道:“有个朋友还在外面等我,既然一时走不了,那我就请她进来坐坐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