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相见异常欢喜,又亲又抱,把王升给晾到了一边。
王升忍不住轻咳一声,问道:“流火师妹,这位小姐是?”
宫天霜赶紧敛容,拨了拨散乱的额发,轻声道:“升天阁,宫天霜。”
王升愣了愣,止不住地讶道:“升天阁?你是说,升天阁?辰流的升天阁?”
宫天霜连着三点头。
王升喃喃地道:“难怪难怪,难怪如此佳人。”
辰流紧挨着蜀地,正是升天阁的影响力辐射最大的范围。
升天阁在汴州还不算出名,王升作为出身江湖的蜀人,没可能不如雷贯耳。
王升毕恭毕敬地抱拳问道:“敢问小姐和宫大家如何称呼?”
他一介武夫竟然斯斯文文起来,显然宫天霜魅力超凡,足以让大老粗都变得文绉绉,生怕亵渎佳人。当然,升天阁的名声显然也有显著的加成。
宫天霜优雅地回礼道:“正是家师。”
其实她是一个相当活泼的小姑娘,甚至算得上疯丫头,性格又豪爽,老爱在江湖上和三教九流厮混,还混出个小剑仙的名头,不过在长辈面前通常文静的很。
她听这人管流火叫师妹,又不清楚此人和风少的关系,谨慎点总归没错的。
王升又问道:“宫小姐和我师妹认识?”
流火插嘴道:“二师兄,你先去忙。宫小姐此来定有要事,晚些我再去找你。”
二小姐都来了,说明永嘉公主也到了,应该让主人快些见到她们,不能在这闲扯。
王升一愣,心道宫小姐此来莫不是找那凌风的?忽一转念,又心道不错,三河帮不正是辰流的帮会联盟吗?认识升天阁中人实在情理之中。
不过,升天阁的弟子怎么会跑来见一个客卿?
不怪王升想不通。升天阁乃是宫大师所创,多年前便已名扬天下,声名卓著。三河帮仅是刚刚整合完辰流的水帮,正沿长江拓展势力,影响力尚未突破淮水。
唯一在北地的名声,还是因连山诀而声名鹊起的三河帮帮主伏剑。
在早已离开蜀地的王升看来,与久负盛名的升天阁相比,三河帮与之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流火见二师兄不做声,以为默认,转身领着宫天霜进门,又飞速合门,好像生怕让师兄看见房内的情形。
当然不是因为怕人看见主人乱来,而是易夕若摘了面具。
风沙确实在乱来,喝了点酒有点醉意,老毛病就犯了,笑嘻嘻地调戏易夕若。
实际上,多是口花花,很少动手,偏偏宫天霜进来的时候,他正巧在动手。
宫天霜一看风少对个女人动手动脚,不由俏脸飞红,跑来嗔道:“风少~”美眸一转,见是易夕若,勉强唤了声“夕若姑娘”。
当初还在潭州的时候,易夕若就在风沙房里过了夜。
宫天霜当然不知道风沙当晚喝多睡过去了,她还为师傅吃了顿醋,从此之后十分警惕易夕若,现在又撞上风沙对易夕若动手动脚,心里顿时警钟长鸣。
风沙先是吓了一跳,后又大喜过望,跳起来笑道:“你怎么来了。”
宫天霜气鼓鼓地扭身道:“是啊!我不该来,免得看见不该看见的,哼~”
风沙过去赔笑道:“误会,都是误会,你别生气。对了,你不是应该才出江都吗?算算时间,这会儿应该到不了啊!”
宫天霜得意地娇哼道:“你猜呀!猜中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风沙思索少许,展颜道:“明白了。来信提过伏剑扮成玄音的样子,恐怕快瞒不住了便装成玄音出城,走另一条水路,给你们逃离南唐疆域争取时间。”
宫天霜得意的神情僵住,显然被风沙猜中了。
流火恍然,笑道:“所以主人收到的行程其实是伏少的行程,永嘉公主和二小姐早就走了,且是近路。”
风沙斜眼道:“好呀!你们连我都敢骗了。”
宫天霜不高兴地噘嘴,小脑袋也扭开了。
风沙差点抽自己一耳光,既然人家得意,他就应该装傻嘛!抖这机灵干嘛?脑筋一转,又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找来杨楼的。”
宫天霜哼哼道:“风少不是会猜吗?继续猜呀!人家保证不生气。”
风沙等的就是这句话,装作冥思苦想的样子抓耳挠腮,最终苦恼地摊开手。
“想要知道我在杨楼,必须先找到勾栏客栈,至于你们怎么从码头找到勾栏客栈,我想不到。”
一直不做声的易夕若差点笑出声,心道风沙还真会装傻。
南边进汴州就两条路,一条陆路保康门,一条水路东水门。一条云本真看着,一条韩晶看着。李玄音和宫天霜顺着三河帮或者风门找上勾栏客栈实在太简单。
宫天霜重新得意起来,嫣然道:“猜不到了吧?猜不到就好,人家就不告诉你,你慢慢猜去吧!”
风沙苦着脸道:“好好,我慢慢猜,你还没吃饭吧?这里饭菜还不错,再上一桌。”
宫天霜的肚子应景地咕咕一叫,红着脸道了声好。
流火出去安排,易夕若很自觉的戴上铜面守到门外。
饭菜很快端上,宫天霜秀气地吃了起来。
风沙不时夹菜,劝道:“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多吃几口,不准喝酒。”
宫天霜心里甜滋滋的,嗔道:“人家是大姑娘了,怎么喝酒你也要管。”
风沙挤出个笑脸,偏偏把酒壶给撤了。
宫天霜也没争,默默地低头吃饭,过了会儿轻声道:“风少想霜儿吗?”
风沙摸了摸她的脑袋,失笑道:“当然想。”
宫天霜也不抬头,又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是男人想女人那种想吗?”
风沙愣了愣,勉强笑道:“我是男人,霜儿是女人,当然男人想女人那种想。”
宫天霜美目偷斜,看他一眼,继续扒饭。
风沙暗松口气,心里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宫天霜扒着碗里的菜而不夹起来吃,开始喃喃自语。
“离开江宁之后,路上我都想着楚涉,想着想着相貌越来越模糊,离开江都之后,我开始想另一个人,想着想着相貌越来越清晰,风少想知道这人是谁吗?”
风沙干笑道:“说不定等你离开汴州之后,这个人的相貌又开始模糊,另一个人的相貌又开始清晰了。”
宫天霜重重地往碗里顿了几下筷子,转眸道:“你笑我喜新厌旧是不是?”
“这不怨你。”
风沙柔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