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管的妹妹居然是隐谷的代言行走,这将会成为一个巨大的变数。
大到风沙暂时没有办法对事态的发展做出正确的预估。
比如,他通过彤管送给柴兴的礼物,能否顺利的继续?
这份礼物乃是通过柳艳杀死符昭信一事,把隐谷拉入灭佛的麻烦,帮柴兴创造出一个大局。
风沙原本打算借助隐谷的代言行走继续推动此事。
等于用隐谷这个杠杆翘彤管,通过彤管翘柴兴,最后撬动柴兴撑起大局。
这个大局,风沙可以拿来护身,也可以拿来砍人。
等于借用了柴兴的刀和盾,砍人麻利,当盾耐劈。
其实,这一招是仗着信息不对等做中间人赚差价。
抛开一切纷杂,本质就是从隐谷这边低价买,往彤管那边高价卖,彤管加点价,再卖给柴兴。
彤管加的这点价,就是她暂时的安全和一定的权柄。
没曾想她竟是郭青娥的姐姐,岂非可以完全越过中间人?
一旦两女直接联系上,风沙等于失去了掌控彤管的筹码。
这不是二减一等于一,这是一减一等于零。
因为彤管很有可能反噬。
郭青娥也会识破他的计策,阻止隐谷被他拖下水。
彤管当然不叫彤管。
彤管是彤管在侍卫司的化名。
其实风沙一直都不知道彤管的真名叫什么,只知道她一定姓郭。
见过郭青娥之后,风沙忽然很想见到彤管,有很多事想要问她。
偏偏不知道彤管在哪里,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出宫没有,更不知道怎么联系她,只能等着被她联系。
原本筹码在手,风沙笃定彤管一定会回来求他,现在不一定了。
离开启圣院,返回小酒馆,风沙有些沮丧。
出师不利,损失很大。
如果彤管这条线彻底断掉,他只能等着赵重光来汴州之后,亦步亦趋的尝试接触汴州的各方高层,慢慢地寻找缝隙往里扎根。
旷日持久,变数又多。
马思思见主人一个劲的喝闷酒,似乎心情不好,挨过去挤开流火,陪着笑给主人倒酒。
风沙看了她一眼,伸指往身侧点了点:“坐下来,陪我喝几杯。”
马思思十分高兴,赶紧拾来杯子。
马玉怜也挨了过来,挤开了授衣。
风沙笑道:“好好,你也坐下,你们姑侄俩陪我多喝几杯。”
流火和授衣相视一眼。
流火容色黯淡,微微低头,显得很失落。
授衣冲着马思思使劲瞪着眼睛,脸蛋都气红了。
倒是绘声面不改色,招呼两女给马家姐妹倒酒。
风沙似乎全无所觉,边喝酒边谈笑。
马家两女使出了浑身解数讨主人开心,又说趣事又吹捧,没过一会儿,一左一右的倚到了风沙怀里。
流火一直低着头,默默地添酒。
授衣的红脸都快气白了,心道你们姐妹俩好歹也是公主,拍起马屁居然这么露骨,这么不要脸,还这么不知羞。光天化日之下,手都快伸到主人袍子里面了。
绘声斜她一眼,心道也不看谁教出来的,从云首领手里过的人,无论男女就没有不玩命讨好主人的。
不过,两女的马屁拍的这么肉麻,还是出乎她的预料,云首领可不会教这个。
却不知两女好歹也是金枝玉叶,不像绘声打小就是奴婢,也不像纯狐姐妹出身武林世家,又在师门长大,也就是受到长辈及师兄弟的宠爱而已。
她们打小被人拍着马屁长大,仅是有学有样。就算现在侍奉风沙,闽商会馆还是送来一批奴婢仆从侍奉她们呢!跟在主人身边是奴婢,回去就是主人了。
风沙正笑呢!敲门声响。
有个粗嗓子在门外问道:“大爷,还要加菜吗?”
绘声望主人。
风沙略一思索,微微摇头。
绘声高声道:“不要。”
粗嗓子又道:“那要添酒吗?”
马思思摇摇酒壶,觉得快要空了,刚要启唇,风沙伸手掩住,又向绘声使个眼色。
绘声愣了愣,故作不耐烦道:“不要不要,喝完了我们自己添。”
门外沉默少许,忽然嘎吱一声,门开了。
“哪能劳动小姐,添酒这种是还是我们下人来。”
一个伙计伸头进来,嘴上说着话,脸上笑眯眯,眼光似乎在环扫房内,视线对上风沙的眼睛立刻收敛垂目。
绘声粉脸涨怒,娇叱道:“谁许你进来了,滚出去。”
活计赔着笑,忙不迭的缩头关门。
风沙叫住他道:“进都进来了,加点酒菜也好。来点煎燠肉,抹肉淘。”
活计道了声好咧,退走。
风沙低下头把玩着半空的酒杯。
流火小声道:“这里是北食馆,他应什么川食……”
煎燠肉,抹肉淘都是川食,她们姐妹俩很拿手。
流火话到一半,忽然和授衣相视一眼,齐声道:“他不是这里的活计”
风沙轻笑道:“看来这顿饭吃得太久,有些人等急了,怕我金蝉脱壳,特意找个借口进来看看我还在不在,呵呵~”
马思思忙道:“主人神机妙算,那些笨蛋全被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风沙伸手捏捏她的脸蛋,笑道:“你也是个小笨蛋。”
马思思面现羞晕,挪去主人腿上挨坐,媚眼如丝的道:“所以要被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授衣终于忍不住轻啐道:“狐媚子,不要脸。”
流火急道:“闭嘴。”
风沙摆摆手,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