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老师,怎么办……”有马间斋看上去慌得一批,“我的秘密被她发现了。”
“喂喂。”有马桂香不满地回头说道:“我才是你的姐姐才对吧,你有秘密不应该先跟我说吗?被我知道又怎么样?”
有马间斋没说话,这其实是一个计策,强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就能有马桂香忽略自己骂她是死猪这回事了。
“好了,间斋你回去吧,不用再在这里陪我了。”有马桂香说道。
“嗯,啊,好。”有马间斋看了眼藤原圭,又看了眼自家姐姐说道。
“你骂我死猪的事情,回头再说。”有马桂香笑着看向有马间斋。
有马间斋脸色一变,赶紧快步离开了。
有马间斋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有马桂香看着藤原圭手里的一袋子食物,问道:“里面有什么好吃的?”
“呃……葱烧鸡饭和甜点,你要来一点吗?我一个人吃不完。”
“算了吧,人家小女孩给你的心意,怎么好随便给别人呢?”有马桂香说道,语气中带着点讥嘲的意味。
“怎么连你也……”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有马桂香低头往纸袋里一看,“把红豆汤给我吧。”
藤原圭把装满红豆年糕的铁盒递了过去,有马桂香接过,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睡,尊敬的藤原老师。”
说着,把房门“啪”地一下合上了。
“阴阳怪气……”藤原圭都囔着,也回到了房间。
藤原圭吃了葱烧鸡饭和一些甜点,由于刚刚才睡醒,精神得很,看那本书看到了半夜,才微微觉得有点倦意,熄灯睡觉了。
第二天,藤原圭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醒来,床头柜上就摆放着一袋樱桃。
樱桃是已经洗过了的,藤原圭尝了一口,很甜,果汁就像蜜水一样,纸袋上还贴着一张便利贴:祝我们早日康复。对了,饭盒里的樱桃你别动,是给森又那孩子的。
旁边还放着昨天装红豆汤的铁盒,里面也装满了樱桃,沉甸甸的。藤原圭站起身来,走出病房,向护士打听前两天做阑尾炎手术的人所在病房,然后前去探望。
藤原圭在病房外看到了井上理穗的名字,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井上理穗的声音:“请进,是森又吗?”
藤原圭打开房门,笑道:“井上小姐,是我。”
井上理穗看到藤原圭后一怔,下意识地想下床,但是腹部的创口让她感到疼痛,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不用多礼,您躺着就好。”藤原圭说道,举了举手里的铁饭盒,“我是来还这个的。”
“不好意思,藤原老师,我也是刚知道你也在这家医院,可是我刚做完手术不方便去探望,所以……”
“没关系,我没有大碍,倒是你要养好身子。”藤原圭把饭盒随手放在床头柜上,“您现在感觉如何?”
“还可以,手术进行得很顺利,阑尾炎刚发作的时候我还只是以为吃坏了肚子,自己忍了好半天,直到森又那孩子回来以后察觉到不对劲,才送我来的医院。”
“森又是个聪明的孩子。”藤原圭点头表示赞许,“现在她已经能担负起家庭的重任了呢。”
“谁说不是呢,有时候我都感觉到有些惭愧,和她在一起,我反而像个需要随时照顾的孩子……”井上理穗说起森又时,就满面春风,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作为母亲,最让她感兴趣的话题往往就是关于孩子的话题。
藤原圭也不是没和为人父母的人打过交道,最知道要跟他们聊什么话题。
井上理穗继续说道:“话说回来,还要感谢您,当初要不是您……”
“啊,藤原老师,您请坐。”看到藤原圭一直站着,井上理穗赶紧指着椅子说。
藤原圭刚一坐下,病房的房门就打开了,井上森又喘着粗气走进门来,手里还拿着两束束手捧花。
井上森又小脸儿跑得泛红,看到藤原圭后有些又惊又喜地说道:“藤原老师,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妈妈。”藤原圭笑着站起来说道。
井上森又走过来,将一束手捧花插进床头柜处的花瓶中,然后又把另一束递给了藤原圭:“藤原老师,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你,森又。”藤原圭接过花,笑着道谢,然后转头对着井上理穗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们母女俩了,我先走了。”
井上森又下意识地想把藤原圭留在这里,但是看着井上理穗坐在床头,有些紧张地紧绷着上半身的样子,于是把挽留的话憋进了肚子里。
藤原圭捧着花束离开了,离开病房的一刹那,井上理穗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整个人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看到母亲的样子,井上森又忍不住埋怨道:“妈妈,你在藤原老师面前不要那么生疏,他人是很好的。”
井上理穗道:“我当然知道藤原老师是好人,可是……还是要有礼数的呀。”
井上理穗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到床头柜上的铁制饭盒,想把饭盒收起来,却发现饭盒变得沉甸甸的。
打开饭盒后,却发现里面装了一整盒鲜红欲滴的樱桃,樱桃明显洗过,还挂着清澈的水珠,每一颗都饱满鲜红,一打开能闻到一股子清香。
井上森又脸上顿时浮现甜甜的微笑,随手捻了一颗樱桃塞进口中:“妈妈,藤原老师给的樱桃好甜,你也尝尝吧。”
说着,就拿起一颗塞进井上理穗的嘴里。
“妈妈,你觉得藤原老师是个怎样的人呢?”这时,井上森又忽然问道。
“嗯……”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忽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但井上理穗还是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藤原老师是个很有才华,也非常善解人意的人。”井上理穗微微抬头,回忆着自己和藤原圭为数不多的交集,“他……也很温柔,愿意对弱小的人施以援手和帮助,是个非常值得信赖的人。”
“嗯,我也同意。但是妈妈,我觉得藤原老师也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井上森又忽然说道。
“可怜?”井上理穗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双眼,她好像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词会用到藤原圭身上。
可怜不是一个赞美用词,而藤原圭却是一个好似拥有了一切的人,财富、行业地位、名声,他都具备了。而且他尚在青壮年,有着健康的身体和大把的时间去享用这些东西,怎么能说是个可怜的人呢。
“藤原老师没有家人,其实大部分时候他都很孤单,很多人接近他都是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我有妈妈,有外婆,可是藤原老师却没有可以无条件为他着想的人。”
井上森又低下头,小声说道:“或许,藤原老师应该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