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守界人正文第五十六章鬼牌现世徐远之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说了几个完了。
“完了?老徐,你的意思是咱俩出不去了呗?几天这面小旗子?”
徐远之默默的点点头。
这小旗子为三角形,旗身为黄色,四年镶着锯齿状的红边,一面绣着“敕召万神”,另一面绣着一个隶书的“令”字。
“这玩意真的这么厉害?”我有点不大相信。
徐远之道:“这是令旗,布大阵必需的重要法器,令旗插入阵眼,再加上布阵之人的咒语,这大阵就启动了,你不信的话可以往前走两步试试,无论你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道。
徐远之很没出息地说道:“事到如今能怎么办?爷们儿只能带你找个隐蔽的地方猫着了。”
说完,起身,他拉着我就往一个犄角旮旯里钻。
这时,人群聚集处忽然传来一阵冷冰冰的说话声:“今日我派老祖重宝重新现世,与你等有何关系?识趣的速速退去!”
一听到这声音,徐远之脚步猛然顿住,半分钟后才感叹道:“果真是他!先不躲了,过去看看!”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点点失望。先前他曾经说过,他小时候很喜欢王道陵,经常去他家玩,应该还是有些崇敬之情的。
他虽然老早就怀疑王道陵,但没到谜底没有真正揭开的最后一刻,他应该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和幻想的,希望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此刻,他心中的侥幸应该是彻底破灭了。
我和徐远之刚走近人群,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满带不屑,冷嘲热讽道:“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王道陵老前辈吗?如果我没记错,王老前辈不是茅山派弟子吗?什么时候拜入了先天道?”
黑暗中有人点起了火把,接着火光,我看清了王道陵的样子,我很惊讶,他的容貌跟我在小龙河老鳖那面玄光镜里看到的没有什么差别,四十年的光阴似乎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休要多言,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现在离去,还尚有一线生机!”
看得出来,这王道陵根本不惧怕众人,语调听起来很平静,就是这话语之中透露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明摆着不屑于与众人多言,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身上的这种气势,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同。
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一个谦和、正直,清净高远的人。而此时的他,虽然样貌未变,浑身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霸道之气,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我一下子想到了老叫花子供奉的石像,那种不把一切放在眼中,唯我独尊的气势,竟是如出一辙,难道先天道所修炼的术法,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这时,之前高喊布阵的那个老道士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对王道陵说道:“不管你是背叛师门,还是为了得到邪煞凶器,千年前我派祖师留下遗言,命后辈子弟监视此地,若鬼牌出世,当竭力夺得。不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是为了天下苍生,毁去此牌,绝对不能让此等邪物留存于世。”
老道士的话说的大义凛然,但我能看得出来,今日所来众人,极大多数都不想毁掉鬼牌,而是想据为己有。
老道士的话一出口,并没有人反对,显然众人一致认为王道陵是他们抢夺鬼牌的最大绊脚石,恐怕都想着合力先除掉他。
“哼!就你们几个?”王道陵冷哼一声,“当年你们的祖师爷都不能奈我何,更何况是你们?不自量力!”
说罢,王道陵周身突然散发出强大而浓郁的阴气,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架势。
就在这战事一触即发的节骨眼上,徐远之忽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王伯伯,我是远之啊,吴伯恩的徒弟,徐远之啊!王伯伯,你还记得我吗?”
这货不知道又发的哪门子疯,在大家都对王道陵虎视眈眈的时候,他竟然跑出来认亲来了。
声音还那么大,好像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瞬间,场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俩身上,我能感受到,这些目光中都带着浓浓的敌意和杀机。
王道陵为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表情波澜不惊,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徐远之。
坏了!
徐远之这个老不靠谱的家伙,他的王伯伯根本就没打算认他,其他人等又将我们当成了跟王道陵一伙的,现在的我俩俨然已经成为了风箱里的老鼠。
王道陵身上的阴气越来越强盛,很快就将他湮没在其中。
“轰隆隆——”
”嗷吼——”
与此同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这声音很杂,似兽吼,似鬼啸,又似万马奔腾!
我循声望去,看到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王道陵身后一大片阴气滚滚而来,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时掀起的尘浪,仔细看去,这阴气中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红光。
“长生,快跑!”
我还没看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徐远之趴在我的耳朵上低吼一声,拉起我就往外跑。
黑灯瞎火的山上全是散落的碎石枯草,根本无路可寻,刚跑了两步,我一个趔趄就重重地摔倒在地,直摔的我眼冒金星。
徐远之似乎急了眼,一把把我抓了起来,扛在肩头就往黑暗里冲。
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往后望去,终于看清了那些阴气之中东西——是妖,那些邪异的点点红光是妖精的眼睛,还有鬼。各种大妖,鬼怪,带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如洪水般卷向众人,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我突然明白了,像黄二爷老刺猬它们没有被杀死,应该是被控制了,就跟当年一样,太上老祖手持鬼牌控制着几十万妖鬼,大肆屠杀。
我的心“砰砰”直跳,原本以为,鬼牌出世会先沉寂一段时间,待有人寻到之后,引发各方势力争夺,从而引发一场大战。
谁知它还没出世就已经自行招兵买马了,千八百人对上这一大群妖鬼,根本就是拿鸡蛋撞石头,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形势。
“臭小子,你薅你爷爷头发干什么?痛死我了,赶紧松手!”
我正胡思乱想着,徐远之突然大喊起来,我一怔,才发觉自己由于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死地把他的头发揪起来了。
他扛着我跑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大石头,这大石头上面开了一道不宽的裂缝,正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一边和徐远之往石头缝里挤,一边后知后觉的感到他太机智了,忍不住对他挑起了大拇指,赞道:“爷,你那声王伯伯叫的真是太对了,一样他能念在夕日的情面上放咱们一马。”
“他?他根本就不是王道陵!”徐远之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我惊呼,“这怎么可能?我看的分明,他跟当年小龙河畔的王道陵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