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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罪有应得

“来人呐!本侯要喝水!”
国舅府内,楚少安悠然自得,泼辣跋扈,音量高亢,完全不像口渴时的虚弱和口干无力。坐在厅堂翘起二郎腿差遣着下人。
“喝水?可以啊!”
迎面走进来一位少年,带着一支庞大的蛮夷军队。
“额……额尔德木图!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侯府!”
楚少安惊讶起身,被蛮夷军队包围,不知如何是好,推开桌椅,打翻了茶盏准备跑路。
“国舅爷,别跑啊……”
“圣上!圣上……带我去见圣上!”楚少安被两手反绑着,拼命挣扎踢打。
“圣上?不用带你去见他,我们把他请来了……”
人群中,推进来一位衣冠狼狈的天子,蛮夷将二人捆绑在地,而德木图完全不把自己当外面人,转身坐在主椅之上。
“德木图!你一个呆弱书生!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说时迟那时快,德木图抽出身旁士兵箭囊中的三支羽箭,拉弓射下了高悬厅堂的“义笃忠贞”四字牌匾,只听得“啪”得一声,一块镶金楠木牌匾堂皇落地,摔成了两半。
“骗子……”墨忘冷冷笑道。
“德木图!你居然瞒了我们这么久!”
“不骗你们,如何让你们对我们额尔氏放松警惕呢?国舅爷,别忘了,你还夸我是马背上的书呆子呢?”德木图翘起嘴,一脚踩着楚少安,手掌间玩弄着玛瑙匕首,用匕首未开刃的一面抹着楚少安的脖子。
“小贝勒,懦夫装这么久,忍了这么久,不累吗?”墨忘轻笑看着撕裂的牌匾。
“这不应该问圣上吗?嗯?杀父杀兄杀妻杀子?装了这么久,我们彼此彼此。”
“什么!”楚少安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用身体拱开四周的士兵,仇视着墨忘,“姐姐和外甥,是你杀的!”
“对,都是我亲手杀死的。如何?”墨忘说不出片刻解释,眼泪如朝露悬挂睫盈,孑然零落。
楚少安:“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姐姐!”
墨忘:“没有。”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骗我害人,来满足你们自己的私欲!”楚少安不甘心,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姐夫居然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一时想起自己的姐姐,悲痛万分,站起身狂踩“义笃忠贞”四字,几近癫狂。
谁都想不到,最后真正的赢家居然是开头最弱的德木图,那个骑在马背上的书呆子,躲在马鬃毛里战战兢兢的少年,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
德木图深觉楚少安的吵闹,一箭射穿了他的膝盖,迫使他再次跪倒在地,而后起身捏紫了楚少安的脸,拍打他的脸蛋,厌恶至极,“我……是真讨厌你这张臭嘴……”
可不是吗?在逐鹿场的种种恶行,德木图全部铭记在心。残害百姓,邀功请赏,自私自利,睚眦必报……
“霓裳宴后,我就应该直接把你做掉!”楚少安对于现在的德木图咬牙切齿,嘴巴拧成一股绳,咬着下嘴皮抽动嘴角。凑着的德木图的脸,一个劲痛骂,溅出唾沫星子。
德木图依旧是好声好气,自顾着擦揉脸上的口水,扬起嘴角给他一个拳,回答道:“不要离我这么近,口臭。”说着,抽出一把钳子,撬开楚少安的嘴巴,在他的口中捣腾,“既然你的嘴这么臭,那我就给你洗洗干净。”
德木图一脸平淡伸出手,将楚少安的牙齿一颗颗拔了干净。痛苦,麻木,血流成河……还不够,这条舌头看着碍眼,不过常年逼逼赖赖嚼舌根的人,舌头的筋道应该挺好,味道肯定比猪舌头鲜美。
“不……”
楚少安就像一只待宰的猪,匍匐在地上折腾,被蛮夷按住四肢和头颅,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人的轮廓,嗷嗷直叫。
而在一旁的墨忘却满脸冷漠,绛衣沾满了血尘,冷峻的眼神毫无怜惜可言。
“你不是喜欢用言语杀人吗?赤口毒舌?对你这种尖酸刻薄的人,还得来点尖酸刻薄的手段。”
德木图贪婪生吃了楚少安的舌头,慢慢咀嚼……慢慢回味……带着嘴角的血丝一点一滴咽入喉咙。将那把匕首扔在楚少安身边,楚少安呜呜咽咽说不出话,眼泪混着血珠跪在地上求饶。
“由不得你,吃了它。”
楚少安跪在地上磕破了自己的额头,墨忘却在一旁冷言冷语,完全看不起他,“哼,赖皮臭虫……”
“怎么?难不成还要我喂?”说完,德木图哀叹一声,无可奈何,捡起地上的匕首,走进楚少安,“好吧,谁叫你是国舅爷呢?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命。”
冰冷的双手握着匕首,从他的鲜血淋漓的口中缓缓插入喉咙,粘浓的垂涎混着血沾湿了刃利刀锋,一路下去,割破了青筋血管,捣烂了咽喉,又因为多年的造孽,楚少安喉咙肿胀早就疔疮烂喉,在溃烂的疼痛和匕首的折磨之下一命呜呼。
德木图耗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匕首完完整整灌入了他的喉咙,擦了一把满头的汗,血手涂染额头,心满意足,“你可知,忍字诀最后一句是什么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徐兄!墨兄!”
抬头望向门外,我和墨羽跟着蛮夷聚集的地方寻来,却一路找到了国舅府。本以为这蛮夷头领是个凶神恶煞胡子拉碴的大汗模样,可眼前的少年却惊我们一条,这……如何下得去手?
“德木图……收手吧?”
“徐兄,胜败乃兵家常事。还带收手的吗?”
德木图放下手中的匕首弓箭,对我们毫无防备,而此刻,我们也收起手中的武器,走进了厅堂,见到墨忘被冷落在一旁,而楚少安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牙齿被全部拔了下来,舌头也被割了,咽喉处插着一把匕首,尸体痉挛,眼神中带着恐惧,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地上。
“我德木图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恩怨分得清楚。二位兄长在逐鹿场照顾弟弟,德木图自当感激不尽,而这个楚少安处处陷害二位,弟弟也算为兄长报仇了。”
“可以,不过,能不能不要滥杀无辜了?”
“无辜?我从没滥杀过无辜,我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德木图用手滴着血顺着流进了茶水之中,霎时清澈透绿的茶水变成了一盏浑浊的血茶,递给我们饮下。
“放了,墨忘吧……”
“不,墨兄有所不知,这墨忘是个暴戾昏君,昏庸无能还只想着打仗,残杀屠戮百姓无数,而他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古陵一战,将我族部落赶尽杀绝,父汗被逼得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我们无可奈何只能退守边棣。”
“势单力薄,所以你们秘不发丧,其实,早在当年,你就是大汗了……唯唯诺诺的少年却是幕后操纵的始作俑者。”
“大路朝天……就算神仙来了,也改不了狄国灭亡的命运,我可以不杀百姓,但是,我必须要墨家人用命来换!”
“墨家已经没人了!”墨忘湿了眼角,自傲得意,回答着德木图:“都被我杀光了……”
德木图摇晃着手指,挑过墨忘的鬓角,“不,你算一个……”
“没了……”
“还有!”德木图温怒回复墨忘的否定,“你哥的遗腹子。”
墨忘哈哈苦笑,心口波涛浪涌,瞥眼一瞬看向墨羽,透过片刻柔情,又回头坚定眼神回答,“流言蜚语都会信,就算墨失留下一粒种子,也早就被我扼杀了,还会活到现在?”
“那粒种子到底有没有萌芽,我自会定夺,用不着你多管。就算被你杀了,我也会扒开他的坟查个究竟,总之,墨家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查吧……查吧……那乱葬岗上的死人,都是被我杀死的,还有狱监司落下几人,都查去吧。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这国都没了,我……也任凭你们处置,反正到头来也是个一死。被人谩骂怎么多年,怎么说最后也要赚个以身殉国的美名吧。”
“墨忘,你还要刚愎自用到什么时候!”纵然墨忘死有余辜,可是全城百姓的魂魄还在他的手中,若是不逼他交出百姓魂魄使其投胎,他可以去死,但是百姓不能跟着他一起受苦啊!
“外姓有什么资格插嘴!”
“他不是外人……”墨羽深情相视,淡淡回答道。
我面露尴尬,心中暗骂墨羽“死给!”
“哦?侄媳?”墨忘倒是十分欣慰,透露着些许的兴奋,按耐不住想上天的嘴角,“兄长要是知道你带个侄媳回家,还不得激动死了。”
“德木图,你不是一直在找先帝的遗腹子吗?不用找了,现在他就站在你的面前。”
“你!你!你是墨失的孩子?怎么长得怎么大!”
“因为我们是穿越回来的。”
“可是……”德木图十分愕然,对眼前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嘴角颤颤巍巍,眼神木讷失了神。
“还想杀了我吗?”墨羽一身傲骨,收起全身的发力,将辞故扔出门外,展开双手,指着自己的心口,“杀我。”
“墨兄……”他停顿几秒,低头耻笑:“哼,我何必杀了墨兄,若墨兄真是先帝的遗腹子,现在站在这里,那自然说明我们没有杀的了你,这违背天伦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去做。但是,这个昏君,我自然不会放过!”
墨忘坦然闭上眼睛,将脖子露在外面,呵呵一笑:“大不了,重新来过……”
德木图的刀停在了半空,被我双手捏住,接住他刀锋的利刃,墨羽看我双手被刀开了口子,鲜血直流,一时来了怒火,顺势一脚踢开德木图手中的刀,检查我的伤口,骂我说:“你傻不傻!”
而墨忘,迟迟等不来刀锋与肌肤的亲吻,睁开眼睛只有面前的一滩血迹。
“墨忘!你要千万百姓再陪你死一次吗!”
“怎么?”墨忘眯着媚眼,像狐狸一般的狡诈,看自己作死不成,得意笑出了声。
“你想死,为什么要百姓陪着你!把百姓的灵魂交出来,就算你死个千次万次,我们绝不阻拦!”
“你们……是在逼我不得好死……”
“你想干嘛!”
“改不了的,该死的,还是会死,这就是命……”
外面响起阵阵嘶吼,那些躲在家中避难的平常百姓,一下子成了腐烂千年的行尸走肉,在大街狂奔,波涛汹涌般朝蛮夷发起猛烈的攻击。
血雨磅礴,洗礼了整座城池,这里成了真正的蛮荒,走尸的国度……
源源不断的走尸朝着,就连刚死不久的楚少安也嘎吱响着骨头挺立了起来,不过这具走尸比较惨,刚站起来还想朝我们攻击,就给墨羽一巴掌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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