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国度举世修道,照理来说应该很难修成的,因为一城一地的气运总量是恒定的,天地之间的灵气是不足以让这么多人得道的。
来到这里之后离寻也清楚,为何他们会如此狂热的修道,因为他们走的那条道路与道修之途偏差甚远。
举国上下,除了部分修士有其他的修行道统,剩下的所有人,无一例外的修的都是流传已久的一个功法——衍气神决。
这种功法以传道为主,一层层传道相互链结构建联系,相互联系的修行者越多进境的越快,尤其是在封闭的世界中,举世修行亿万年,轻易的便可构建无垠宇宙,举手投足之间便能摧毁亿万宇宙,无垠星辰,无敌于所谓的超越世界之内。
对于这些凡人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是修行者本该修的道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超脱世间的大道。
还是龙少寻的时候,他也见过修行这一道的人,一整个世界修行这一道,小世界之中有着完整的体系,有着亿万星河无垠世界,在那世界之中,层次分明的阶层界域无穷无尽,跨越一个层次的上层界域是下层界域的亿万倍大小,上层界域的一只蚂蚁,体内都是无数下层界域的空间,无垠无尽。
可那世界其实只是一个小空间,那空间无垠的界域,其实也只是一方小世界的大小,身在其中,泥点大小的人族,他们亿万年的时光,其实也不过只是弹指一瞬而已,无穷无尽的界域之中,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
衍天神决的本质就是这样的,引入的不是恒定的气运,而是促生念力,念力衍生出信仰,信仰聚集起来相互流动形成类似于灵气的东西,看似动辄毁天灭地实则虚浮无比。
信仰之力也不是全无作用,辅助修行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如果单纯的修行下去,只会在某一刻陷入桎梏之中,然后再无进境的可能。
最为可怕的事情,还是这些修行念力的修行者,他们是无法觉察自身差距的,因为从一开始他们的起点就很低,念力的影响之下环境改变,世界封闭,看似手眼通天实则不堪一击。
衍天神决带来的只有歧路,让人陷入其中被误导着,眼前的圣天皇国所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局面,因歧路修行,他们将那虚无缥缈带不来实际的力量混淆为了真正的力量,并且为那虚幻的力量狂热,俨然一副无可救药的样子。
这些人可以借助天脉得到一些好处,但这好处并不长久,在长生祸患之前,他们所依仗的一切都帮不了他们,他们面临的结局已然注定。
或许古世余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心性纯正,可别人就说不定了,借助念力强化己身来躲避祸患,有人做的出来。
可即便那些人做出这些事情又能怎么样?改变不了的是最后的结局,仙凡亦是难以自保,遑论其他人呢?不过是井底窥天之人,无用的挣扎罢了。
在城中一处客栈,离寻在窗前看着那满城的繁华,听着那吟诗之人吟唱的史诗,舞姬的舞蹈,靡靡之音夹杂着人群嘈杂的言语声。
思索着这些事情的离寻,站在这里看向远方,他已经说明了大致的事情,余下便无需多言什么,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可是他并没有离开,仍旧停留在这里。
没有太多的原因,他要去见一见这背后的人,本该获利最大的那个人。
······
皇城花园之中的亭子里,微弱的灯火之间,古世余看着眼前身着黑绸衣的男子,问道:“是你遣人去的吧?”
“是!”饮茶的男子没有隐瞒只是点了点头,“那些人是我派过去的,因为那个沈琼坏了我的事情,让我很不爽。”
“唉!”对于这个家伙的直言不讳,古世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而后道:“那个人还没有离开国中,似乎想要见你。”
“唔····”这身着黑绸的男子看着古世余,问道:“他对你什么态度?”
“他与传闻之中类似,痛陈利害,予以我们选择,至于态度嘛!还是比较友好的。”古世余面对黑绸男子的询问,答道。
“如此便好。”身着黑绸的男子点头。
“那人说长生祸要在五十年之内发生了,时间太短了,该是安排后路的时候了。”古世余看着眼前的池塘,幽幽道。
“你打算怎么办?”身着黑绸的男子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询问道。
沉默不语之间,这身着黑绸的男子拍了拍古世余的肩头,“给我安排个时间,我去会一会这个老道人。”
“明日吧。”古世余看着他,提醒道:“还是得提醒你一句,此去可能会身死当场,如果可以的话······”
“算了!”身着黑绸的男子,摇了摇头,没有让古世余将他的想法说出来,“该是我的事情,还是不能逃避的,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随你。”古世余拍了拍这人的肩头,起身离开。
······
圣天皇国今日罕见的没有早朝,细密的雨点落下浸润的大地,清晨时分的街道之上,街巷之间鲜有行人。
两把油纸伞,在从街道缓缓的向着不远处移动不远处的一个府邸。
天刚蒙蒙亮,城中的修士就把信送到了离寻的手上,给离寻标定好了地点那是城中的一处府邸。
没有时间没有车马,只有一个地点,只有给离寻标定好的一个地点,一个让他们前往的地点。
那个宅邸是古乾元的,离寻连推演都没有推演,就能确定这是古乾元的宅邸,因为地图上除了皇宫之外,没有比那更大的府邸,那个地方是东宫太子府。
跟着离寻走着的沈琼没有任何的言语,就是这么跟着离寻向前走去,缓步之间,那遥远的距离也没有那么遥远了。
宽广的驰道上,落雨之中,离寻和沈琼驻足在了东宫的门前,看着大开的府门,站在府门前迎接的兵士,向前而去。
面对阻拦的修士,离寻只是将那一卷兽皮地图丢了过去,在那迎来之人躬身之间,他带着沈琼走入了东宫的府门,无视了那些淋雨的兵士。
在这府邸之中缓步向前,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没有人来接引,只是兵士站在道路的两旁,为离寻站出了一条道路。
从兵士站出的道路,在府邸之中缓步慢行,一路走到了东宫池塘边的风雨亭前。
风雨飘摇之间,清风吹拂而来,为亭中带来一丝凉意,所有的水汽被隔绝在了亭子之外。
亭中只有两个人站在那里,院落之中只有拱门前站着两个兵士,守备在这里。
离寻穿过连廊,来到了亭前,见到了站在亭前恭迎的古乾元。
“你先走吧,你我先前的事情,没什么,不必介怀。”离寻没有给古乾元开口的机会,拍了拍他的肩头,“总之离开这里吧,不必说什么。”
拍了拍古乾元的肩头之后,离寻没有回头,古乾元躬身对着离寻行了一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里,没有丝毫的停留,走的决绝,甚至没有看那个身着黑绸的中年男人一眼。
“圣天皇国国师,丘老道。”这中年男子,起身对着站在他面前的离寻行了一礼,“见过求我道师,未曾远迎道师,还请见谅。”
一旁的沈琼听到这中年男子的话语,皱了皱眉头,他对求我道人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一旁的离寻轻轻颌首,没有言语什么,坐在了这中年男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