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把玩着一根箭矢的羽泽,伸了个懒腰,从镜城的方向收回目光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羽泽目光所见之处是一处纵横六万里,如海一般宽广的湖泊,大起的湖泊之上,有着一个微不足道,没有谁会在意的小船。
无人在意倒也不是其他原因,这小船太小了,如同一节枯木一般,浮沉在水面之上,被水浪随意的拍击着。
这一艘小到难以载人的小船,时不时的被风浪吞没拍入水下,许久才会在远处浮出水面。
正是因为这样,没有什么人能够察觉这艘小船的异常,完全没有灵力波动又让修士无法觉察,这艘小舟就这么在浮沉之间飘向远方。
几乎容不得人坐下的小舟内部,别有洞天,从那小小的舱门进入,这艘小舟的内部并没有所见的那么拥挤,像是一个房间一样。
大约十丈方圆的一个房间,房间的中央是流转着阵法和小舟运作的阵盘,阵盘右侧是一张书桌和书桌背后的书橱,书桌右侧是个有个隔断的屏风,屏风屏风后面靠近小舟入口的地方是个灶台餐桌,用以造饭进食,入门左侧的角落是洗浴的隔间。
整个房间的最后方是一张还算宽的床,其上的被褥柔软舒适,并非凡品。
半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卷的离寻,看着面前的书卷,并未被外面的巨浪影响一丝一毫,整个船舱都是这样,好像真的是一个在大地上搭建的房间一样,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离寻看着面前的书卷,低声诵读着其中的内容。这是一个话本小说,很是枯燥的话本小说,其中的故事也经不起咀嚼,没什么意思。
离寻之所以闲来无事,坐在床上看着这个书卷,单纯是因为远途的无趣,他需要打发时间而已。
现在的他,实在做不了什么事情,凡人的身体,让他知冷热会饥饿有疼痛苦楚,现在的他多走几步就会喘气。
一个人玩兵棋倒也可以,他甚至还有更多打发时间的东西,只是他懒得动,索性就这么看着书打发时间。
“结束了!”羽泽的声音从他枕边的传音宝石中传出。
“嗯!”离寻应了一声,“还好吧?”
羽泽如实的将所有事情全部告知了离寻,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
“往利城商会那人,他倒是有些反常啊。”离寻听完了这一切,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点头道。
坐在屋前石桌的羽泽,依旧在把玩着那根箭羽,听到离寻提及往利城的那个商会会长,他没有着急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口道:“那个人有些秘密,等他出关了去往利城见他,应该能得到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
“这样啊!我知道了。”白阳听到这话之后,思索了一下点头。
“话说他们两个现在去往了何方?你能看得到吗?”羽泽眸光稍稍偏离,而后回归,“他们动用的那个传送符纸太过奇特,传送而去之后,我捕捉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她炼制的神符,找不到他们的痕迹是自然的。”离寻合上书卷,指尖触及床头右侧的乾坤袋,“庆源残地偏西的凡人王朝内,暂时安全。”
“嗯!”羽泽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确认身在其中的白阳与白洛雨并没有什么危险。
离寻再度掀开了这本书,读起了其中那没什么意思,却可的打发时间的内容。
这一艘随着海浪浮沉的船只,在浮沉之间,没有被影响太多,依旧向着远方行进而去。
视角从海一般宽广的湖泊上拉远,这浩渺天地之间,那一方如海一般宽广的湖泊,其实也没有那么广大了,远隔星河之遥,天地皆在掌握之中,离寻行进的轨迹,清晰明了,远去天池。
······
事情已然暂且告一段落,羽泽依旧在那山中,放任了离寻前往那天池之地,他所做的唯一一件事,也就是用一只箭将离寻送往了距离天池较近的方向。他其实是可以将离寻送到那里,可离寻拒绝了,他最终选择了以凡人的姿态,用着曾经留下的宝物,前往天池之地。
白阳和白洛雨来到了凡人的帝国之中,在那烟火气弥漫的红尘之间行走,白阳在这红尘之中修行,修行他的天道,而白洛雨也在红尘之中,考验自己的法道。
在红尘行走之间,他们也在追寻着自己的目标,向着另一个方向赶去,那是洛城的方向,白阳想要重回旧地游历一下,而白洛雨想要见一见她在梦中见到过的景象。
两人就这么远途而去,暂时性的脱离了这天地之间的一切,不被任何人发现,偶尔去了解一些百二十城发生的事情。
地藏王城的事情最终止步于往利城商会的出手,白阳他们到离开为止,显露在修士们面前的他们,没有被楚问天扼杀当场。
楚问天没有出手,他像是没有觉察到一样,错过了这最好的时机。
至于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人出手,星河之间弥漫的混沌,鲜有人觉察到。
其实除了楚问天之外,越瀚不是没有联系其他修士,那些与越族有着一些联系的大修。
只是能联系到的修士,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牵绊着,那最强的几个大修,被牵制在天海城,进退不得。
夏亡臣楚越九成以上的军力,最强的那一拨大修,都限制在了这里,其中有些大能是被夏亡臣出手牵制至此的。
在十数仙境大修殒命之后,再无人敢于动手攻伐天海城,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从天海城脱离出去,他们就被这么进退不得的被牵制在天海城附近。
白阳与白洛雨出现的消息,他们清清楚楚,可他们无可奈何,这种大功劳,他们做不出来,他们连自身都难保。
往利城的那些人出手,直接性的颠覆了苍皓的格局。几乎没有多少人清楚往利城的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们只是清楚苍皓的局势变了。
往利城的无差别驰援,直接性的让那几个仍旧没有屈服的城池缓了一口气,尤其是镜城这块困绝的飞地,因为往利城倾注的大量修行资源,加上这次地藏王城的巨量收获,短时间内,一些人的谋划再无可能进行下去。
周遭六城之地,损失惨重,尤其是越族其下的古谷城,被越族扶持起来的大宗门,中坚的一代绝灭。
越族内部也因此巨震,最为精锐的一代人和上一代之中的最强者,都绝命在地藏王城,越族衰落又加剧了几分。
失去了所有记忆的谷愈禾最后还是被人查探了一次,连他的储物玉佩都被人探查了,好在他事先的将那块藏满了宝物的储物玉佩留在了他最为熟悉的一处地方,顺带的将一切也留在了那里。
来回探查了数十次没有被发现异常的谷愈禾最终没有在被探查,谷家也没有被影响什么,他们安全了,而安全之后,谷愈禾去了一次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那个地方,之后便去闭关了。
镜城之中,凇星明依旧是那个孤身一人的守在一处,不涉权势。那些所获颇多的修士们,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开始了闭关修行,下一次出关便是将乱之时了。
镜城也好,其余之事也罢,都已然尘埃落定。
······
几日之后,船只靠岸化作了一辆马车,在马车上弄着吃食的离寻,肚子咕噜的响着,现在的他,已经做不到辟谷了,还是会饿的。
凑活吃着烧焦的食物,艰难的咽下勉强吃饱的离寻透过单向透明的窗户,看到了外面壮丽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