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昊苍凌离开之后,郑家的那个老家主站在院子中,脸上带着一抹惨淡的笑容。
笑容之中,是认命了一般的苦涩意味,于他而言,即将遭遇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离寻离开之后,他是真的选择了放下,安心臣服在皇甫家的脚下,真的不再去想那所谓的复国了,不再去有所奢求,不再去想要恢复昔日苍皓天麟的荣光,他不得不放下了。
在旌家灭亡,真相浮出水面,郑家服软的当下,本该是烟消云散,结束纷乱的时候,可是他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随着皇甫唯尊的闭关,太昊苍凌现身,一切都到了不可逆转的情况,他来此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想要灭掉郑家而已,心思昭然若揭。
耀武扬威的来到郑家,不由分说,要他郑家将灭了旌家全族的罪魁祸首交出来。
他如果可以找到那个人的话,天麟城何至于在楚越的掌管之下,他郑家又何必仰人鼻息呢?
太昊苍凌来此无非是为了拿他郑家开刀泄私愤而已,所谓找寻罪魁祸首,只不过是个托词,他太昊苍凌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的源头呢?只是各方之间都需要一个牺牲品,而他郑家就是那个牺牲品。
老者其实也暗自庆幸,庆幸这一场祸端不像先前那样波及全部。这一次仅仅止于他郑家,已经是万幸了,至于之后如何,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心中的那个陛下,抛弃了他们这些子民,便无再多渴求了。
……
心中起伏不定的郑家老家主,独自一人站在院中,院外不少人也是长吁短叹,族内两方之间虽然敌视,但眼下,尽皆愁眉不展,这灭族之祸临头,万般想法皆为空,当下一切争斗也没什么意义了。
压抑的氛围在这里蔓延开来,各自之间除了叹息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各个家族的精锐愁容满面,一个通报传信的子弟,远赴而来,越走是越心惊,来到家族核心腹地。
旁人都没有怎么在意,还是一旁的郑易枫率先注意到了他:“那个谁谁谁来着?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见过枫少!”这个急忙前来的子弟,见到了郑易枫也是松了一口气,对着郑易枫行了一礼,面对着众人的目光,他拿出了那份拜帖,毕恭毕敬的呈到了郑易枫的面前,禀报道:“家族之外有人从小门那里递出了一份拜帖,似有要紧之事,下面的人不敢怠慢,着急忙慌的就传上来了,正巧六少您在这里在这里,就劳烦交给家主了。”
郑易枫接过来人双手递过来的拜帖,打量了一眼之后,看着眼前的男子点了点头:“知道了,你退下吧。”
“什么东西,就这一张糊弄人的拜帖还真的当成一回事了,这种装模做样的家伙,前些年我赶走不下百十人,六少啊!你这些年没回家,不知道也正常,要是真把这东西当成一回事,可别怪我们这些人看笑话呦。”一旁的一个一向不喜郑易枫的男人,阴阳怪气道。
如同他所说的一样,郑家这些年,没少遇到拿出一张拜帖充大尾巴狼的存在。放在以往白阳这拜帖递出了也大概率是石沉大海,可今时不同往日,郑易玄他们三兄弟回家之后,郑易枫和郑易言接管了一部分郑家的事,相应的,也培植出了一些人手,这些人手对于这家族之中的许多事,自然也是不太懂,还闹出过不少笑话。
显然,这一封拜帖,就被当成了一个笑话,被他们用来讥讽郑易枫,不懂族内的事。
听着族人的阴阳怪气,郑易枫倒是没有怎么在意,他仔细盯了好一会儿,然后扭过头来,看着这几个一脸讥讽的样子没有任何表情,将这份拜帖放在了,这几个讥讽的还有那几个目光带着疑惑的人面前,开口解释道:“这东西好像还真是要交给老爷子的,上面有着灵封,简短的有着些许的内容,我读不太懂,余下的内容,用灵力也观之不透,应该是要紧之事。”
这一席话说完,放在众人面前的拜帖,发散出了些许的灵光,证实了郑易枫所言非虚。
原本出言讥讽郑易枫的那几个,一向看郑易玄他们三兄弟不爽的人,也成了哑巴,不再开口。
那些原本就反对家主反抗决定,极度讨厌郑易玄他们三兄弟的人,看着郑易枫手中藏着隐秘信息的拜帖,目光交流之间,带出了他们独有的灵质波动,交流着讯息。白阳和白洛雨的到来,让他们这些人有些警觉,他们怕再生出乱子,所以也是交流了起来。
察觉到了些许灵质波动的郑易枫也只是扫了他们一眼,随后便不去在意,径直的走向了院落,从人群走入到了院落之中。
“不是说了吗?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郑家家主站在那里见到郑易枫近来,愣神之后,皱着眉头看了郑易枫一眼,问道:“外面乱糟糟的,是有什么事吗?”
面对家主的压迫郑易枫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耸了耸肩,将那拜帖拿了出来,“家族之外,有人前来拜访,托西南的门房送过来了一张拜帖,上面烙印着灵封,似有紧急之事,我们也不敢怠慢,所以就递到你这里了。”
“下次你和易言可以先过目看看,事情紧急里再说。”老者这么说着接过了拜帖,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唉!”
“我们这些小辈可不敢轻易拆看这些机密,况且这种事,多少年遇不上一回。”郑易枫倒是没在这郑家家主叹息之意,轻言答道。
拆开了灵封的老者,突然就不淡定了,强行镇定了一下之后,用着略略有些颤音的声线问向郑易枫:“他们现在在哪?”
“不是说了嘛,西南的小门…房。”郑易枫的话还没有说完,郑家的这个老家主就已经消失在当场。
“还真是个贵客啊!”见到自家家主如此着急而去,郑易枫挠了挠头,嘟哝了一句。
……
站在原地等到的白阳密切的关注郑家之中的情况,那防护自然是拦阻不住他的视线,他就这么与白洛雨站在郑家这西南小门的门外,看着郑家的人层层传递着消息。直到那个老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老者看着白阳和白洛雨,看着他们二人愣了一下神,然后盯着白阳看了好半天,问道:“冒昧的问一下,阁下是?”
“进去详谈吧,与他有关。”白阳看着出现在这里的老者,依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短的言语提醒了一下。
“那两位随我来吧。”老者心领神会,长袖挥舞之间打开了这个小门,将白阳和白洛雨迎进了郑家之中。
……
守在正门前的几个兵士,见到有人进去郑家,也是颇为意外。
其中一人道:“这两个还真的给带进去了啊!看样子还真有些来头啊!”
“你看吧,我说的,这么大摇大摆的,肯定是有关系的,愿赌服输啊!”另一人非常得意的叫嚣着。
“肯定是蒙的。”这一人有些不忿道。
那一人则是认真了起来:“你甭管是不蒙的,我是不是对了的?愿赌服输,可别赖账啊!”
这几个兵士之间的喋喋不休被为首的那个人给无视了。
为首之人只是看向了白阳他们进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有点意思啊!能劳动这郑家的家主前来迎接,来头不小啊!不过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来到这里,也别想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