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大殿之上,芈诛驻剑于地,看着他面前毫不慌张的父亲,抬手止住了身后蠢蠢欲动的一众军士,“都退出去,我要和父王两个人单独的谈一谈,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得到了命令,这些军士也没有回话,转身离开了这里,原本的王城大殿之上,只剩下了芈诛和楚阳王两个人。
芈诛驻着那柄剑刃,让剑刃又深了几分,在所有军士退场之后,他看着自始至终,面色没有分毫改变的楚阳王,看着他的父亲,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幸赖书院赏识,让我出任楚阳指挥使一职,统领楚阳地界的军务,本将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惑,从离开这里,到回来,自始至终都悬在了心里,在下想问一句楚阳王,为何要去做这等悖逆之事?我楚阳城已经在问天书院统御下安稳八百年了,这八百年来问天书院地界百姓活的如何你应该看在眼中的吧?”
“你也长大了啊!”端坐在王位上,面色不改的楚阳王,看着眼前质问着他的芈诛,没有回答问题,自顾自的说道:“以前你负气出走,只觉得你很快就回来了,可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回来,直到上次你为了一桩人物,和为父对峙。说起来这十多年,你是第一次回到这里吧?”
“楚阳王,本将军是荆州指挥使,因为截下了你和周国之人来往的信件,知悉了信笺之中的内容,所以特来这里问询楚王,还请楚王如实回答,若是再这般推三阻四,那本将也只能将你拿下了,届时楚阳王一职本将军也会顺带兼任的。”芈诛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想要和他的父王叙旧的意思,手中的剑刃,再度深入了地下一分,似乎随时都要将退出去的军士们唤进来
楚阳王还是一副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对于芈诛这认真的模样,似乎也是忌惮了一样,“那就说说正事吧,且问一句指挥使大人,您可看得清现如今的局势?”
芈诛看着自己的父亲,想都没想,当即回答道:“商国还是周国的选择争端,这些年在书院地界已经有了不可开交的架势,非此即彼的两条路,已经争论多年了,说起来,倾向于周国的这股势力,也是以你为首的吧?”
“没错,那股势力是父王我培养的。父王对于这些事情心里跟个明镜一样,父王向来爱民如子,岂能不知周国之地不是个,你可知道,父王为何要和周国暗中苟且?”楚阳王看着芈诛,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芈诛对于他这般作态,没有分毫的父子情谊,只是觉得有些反胃和恶心,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不要再废话了,说或者死选一个吧,楚阳王。”
“既然指挥使问了,那本王就告知与你了,只是期间有些选择,本王也想问问指挥使大人,您会作何选择。”楚阳王再度说了一句废话,然后恢复了一副不似以往一般的正色模样,在这一刻他的王霸之气也显露了出来,“朕何尝不知选择那商朝是个更好的选择,朝治混乱,内里各方势力交错严重,土地兼并之风屡禁不绝,现今的刘瑜改制之后才勉强有了几分回天之力,可也仅仅是勉强而已,如今云州归附,周朝更是一堆的烂事,可是朕就是这么选择了周朝,并且在书院之中笼络了一帮子归附周朝的人,让原本准备在院长离开之后。你们想将问天书院整个地界全数归于那大商,让商朝一统中原再造大夏,只因为这大商皇族承继了大夏末代皇族最为纯粹的血脉,可这商朝所面临的局面,怎么看都不像能完成一统的气象,倘若真的将问天书院完全归附商国,你想过没有,商朝面临的是什么,是内外交困?还是两面夹击?书院地界的政经与商朝交融尚且需要时间,那书院地界呢,你觉得,北方虎视眈眈的夷族,会给我们这个时间吗?”
“我明白了,楚阳王所担心的是楚阳城会成为两国之战的先头之地?这会让您的王位不保对吗?”芈诛看着楚阳王,平淡的出言道
“归附于商朝,两面夹击只是其一,怕的是那商朝顾及两面夹击,不愿让问天书院归附,你们白白的付诸了心思,最后落得个独自抵抗周国的下场,最终三面夹击,被强行吞并,与其让那商国强行吞下来,不若选择一条稳妥些的道路,归附周朝,免遭兵祸,而且可以隔岸观火,岂不美哉?”楚阳王看着芈诛,稍稍透露了一点他的想法
其实楚阳王的意思,很多人都明白,云州之地多年铺垫之下,如今政权交接依旧困难万分,更何况问天书院这处各方与外界都不相通的地界,交接之下,势必需要长时间的磨合,在这磨合中间,夷族若是大举南下,问天书院生乱,牵累全局都会出事,若是周国再从背后捅刀,问天书院或许会导致商国一败涂地。
一旦商国也抛弃了问天书院,问天书院也不愿接受周国,那么接下来,书院所面对的会是周国的刀兵,首当其冲的就是楚阳城地界,战争之下,无论胜负,百姓是最惨的流离失所都算是轻的了,严重的,家破人亡。
楚阳王的选择不可谓一个万无一失的选择,甚至最后可以让周国之地完成一统的伟业,届时论功行赏之下,楚王势必是从龙之功,说不得能占住整个荆州之地,完成一番伟业,让楚国之地不局限于一个楚阳城。
芈诛清楚这些事情,他看着楚阳王,将插入地下的剑尖拔出,收剑归鞘,抬手对着外面喊道:“动手收入天牢,楚阳王芈承建,私通周国,妄图分裂楚阳城,现下收监,动手。”
“兄长,不要。”一个人挤开了军士冲了进来,挡在了芈诛的面前
这个相貌英俊的青年,青白色为基调的华服,加上一个玉冠,腰间佩剑,仿若一个文秀书生一般,他挡在了芈诛的身前,将芈诛和楚阳王隔绝开来。
此刻的芈诛,看着自己的小弟,面无表情,“此事不是你掺和得了的,乖乖回去读你的书,父王犯了逆罪,若是你一意阻止,或许连你也要下狱,回去吧。”
“兄长不要,你若是这般做了,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弑父上位的不孝之辈了,会给那些人留下口实的,楚阳城很多人也不会信服你的,兄长三思啊!不要将父王下狱。”这文秀青年,看着自己的兄长,真诚道:“若是兄长真要承继楚阳王之位,大可将父王称病,楚阳王位您还是第一继承人,顺理成章还不会落下口实。”
芈诛看着一脸真诚的弟弟,心软了一瞬,终究还是硬了下去,对着身后的人严肃的吩咐道:“此事不是你该掺和的,带下去好生看管,不要让他见到一些不该见的人,余下的不要限制。”
“兄长。”被军士束缚着的文秀青年看着自己的兄长,脸上满是苦痛,不愿见到自己兄长做出如此之事
在文秀青年被拖出去之后,楚阳王已经被一众军士给围住了,眼见就要上了镣铐带走了,他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指尖敲了一下他眼前的桌子,“诛儿啊!你的性子自小就是这般,行事破绽太多,考虑的不周全啊。”
楚阳王话音刚落,围着楚阳王的兵士瞬间被轰飞的四散开来,不知死活,楚阳王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人,而芈诛的身边也出现了三人,他们瞬间封锁了芈诛,原本胜券在握的芈诛,转瞬间落了下风成了阶下囚。
......
“楚阳王啊!你眼中的芈诛,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人了!你又怎么知道,芈诛没有防备你这一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