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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别落尘终出九关 御剑阁魔灵大成

“世间岁月已是三年有余,也该醒了吧!”昏黄的山洞之内,一老者银发白须高坐于石台之上,盯着眼前似已蒙上了厚厚一层尘灰的年轻男子,嘴里呢喃的念叨着。老人依旧眉目慈祥,他轻轻挥了挥袍袖,一股轻柔的风隔空吹过,将男子身上的尘埃吹去一空。或许是一个人孤独的太久、或许是这个年轻人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又或许是这三年多来被他的勇敢、果决和坚毅的品格所打动,老人对于这个年轻人是格外的关心。
洞外飞沙依旧,被风携带起的沙石接连不断的飞扑向那满地的白骨,虽然这场景有些森然可怖,但无尽的孤寂却始终让得这片天地毫无生机。老人站在洞口抬头望着那昏黄的天际,一双明眸似乎穿过了漫天黄沙、穿过了厚重的云彩,直达那个他曾经大放异彩的地方,那个地方固然也有你争我斗、固然也有尔虞我诈,可毕竟那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在这个世间,人们称它为故乡。成也剑域、败也剑域,对于那里形形色色的人、他没有太多的眷恋,偶尔想起那么一两个故交,老人也只是莞尔一笑罢了。也许只有他,那个身材消瘦却异常坚韧的孩子,永远背负着那把叫做“和天下”的重剑,一步一步总是走的那么辛苦,但是一路行来实实在在,他的生命也许算不得出彩,然而那份独有的坚毅却始终催促着他不断前行。
“洛宁,我的傻徒弟,如今的你会是什么样子?”老人一声感慨,无尽的思绪都沉浸在记忆深处那个叫做洛宁的孩子身上。或许是因为神游记忆的缘故,洞内石台之上的年轻人微微抖动了几次的眉峰,他也是没有察觉。天色昏黄之中似乎又黯淡了几分,老人依旧负手而立,任凭风沙拍打着衣袍,他的身形从始至终都丝毫未动。
没有历经劫难之后、仿佛见到晴空的狂喜;也没有坐定修习三年、最终功成之时的夸张异象,年轻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与此同时两道金色光芒瞬间在他的眼中隐去踪迹,没有那种全身上下充满劲气的感觉,也没有那种吐气如刀的凌厉,他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身心无比轻松、不用遮掩气息也同常人一般,看得见山也望得见水。其实大道初成,无论是山还是水,都成于他的心中。
“又想他了?若干年后我若真的飞升剑域,会替您去看看他的。”年轻人仍然坐在石台之上没有动身,他一抬头正好看见了那个依旧神游的白袍老人,轻轻一笑之后,开口戏谑着对老人说道。看似一声不轻不重的话语,仿佛一个雷霆一般,砸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老人。老人虽然知道年轻人会在最近完成修炼,但当此刻真正听到他的话语之时,却还是不免心中微微震颤。老人没有转身,只轻轻说了句:“成了?”在听到身后年轻人肯定的话语之后,老人这才手捋银须,在这洞口处顶着风沙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起来。终究是于黑暗之中看见了一丝曙光,老人或许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只是如今对于这一丝曙光,他已欣然知足。故而他开怀一笑,年轻人也只是以为老人在替他高兴,至于别的倒没想那么多。
“哦!你竟然突破了玄天境、到了地元之境了?”当老人回身之后,第一眼看向年轻人时,他又是一脸错愕的表情,疑惑地疑问道。
“我只觉得此刻全身异常的轻松自在,至于您一开始对我说的这几种境界,我一时还难以区分,反正都是我,所以也不费神了。”年轻人说话时竟是有些羞涩的用手挠了挠头,脸上既有欢喜又有着一丝丝歉意。老人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一声轻哼之后,他走上前去一把将年轻人的左臂抓在手中,一个眨眼之后,又轻轻的放下。看着老人肯定似的神情,年轻人忍不住的问道:“还真是地元境了?”
“老朽的话你爱信不信!”老人一挥衣袖,手掌一张、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酒葫芦便出现在他的手中,拔出酒塞老人仰头痛饮了几口,这才重新坐回石台之上。
“小子修习的这段时间,多亏了老前辈的引导和指教,小子跪谢您的恩情。”年轻人一个跳跃,下了石台直接跪倒在老人面前俯身叩拜。老人见状,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他一掌轻轻自下而上,一股柔风顿时将年轻人的身体缓缓托起。
“受人恩惠、知道感恩也就够了!再说,这一切也都是你自己的努力,要知道可不是谁都敢孤注一掷、有魄力舍去半生积攒下来的修为的,你既信我、老朽自然要全力助你。”老人微笑着给年轻人说道。
“无论如何,要是没有您的指教,我燕成也绝对没有今日之收获,所以我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您!”年轻人正是燕成,他站在一旁恭敬地对着老人言语道。
“也罢,不说这个了。你既然不清楚剑域武境的分别,老朽就再跟你念叨念叨,至于最终真实的感悟,可还是要靠你自己去悉心体会了。”
“成儿一定用心领会!”一抱拳,燕成对着老人再次施礼。
“原本老朽以为,此次待你功成之时最多也就是玄天境界,毕竟剑域功法跟个人体魄适宜的程度大有关联。一般来说,你以凡人之体修剑域之法实在是有些勉强,所以老夫从一开始就劝你舍弃尘世功法,从零开始修习。以你坚定的意志,能到达玄天境就已经很不错了,说真的,连老朽都没想到你会到达地元之境,可见你的根骨与这剑域功法还真是契合呀。机缘这东西,有的时候真叫人难以琢磨。”老人笑呵呵的为燕成解释他心中的疑惑。
“那您能告诉我,五境之中彼此间有什么具体的区别吗?我应该如何去感应它们的分别或者能自己感悟和区分自己属于什么境界?”燕成恭谨而又有一丝焦急的疑问道。
“你看你,又耐不住性子了。先坐下来,听老朽为你一一道来。”老人一伸手,示意燕成坐在他的身边。燕成见状,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跳了过来在老人石台边上静坐下来,双手撑着下巴,抬着头等待着老人接下来的解惑。
“剑域武境共有五层,这你都知道。第一层黄龙境、气接脚踝根骨,稳下盘增战力;第二层玄天境,气接双膝根骨,滋灵力归气海;第三层地元境,气入丹田,下接地上通天,二气归于一体,只手憾天地;第四层天元境,一身元气转化为灵力,灵珠成于心海,御敌为战灵力滔滔如江河取之无尽,可战诸神;第五层生死境,灵珠悄化尽,语出惊天人,一念生而天地为我所用,一朝破生死、长生无穷尽,提剑行云上,神魔皆退让!此为剑域武道之五境也。”老人说完最后一句之时,一种激动神色依旧久久不退,似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剑域之中的种种经历,一路跌跌撞撞,最终走向了那个人人向往的武道巅峰至尊之位:武境第五层-生死之境圣剑落尘!
“还真是如您所说,此刻我丹田之处微微发热,而且似有颤动之感,这就是您说的二气归于一体,共入丹田的感觉吧?”燕成猛然感悟到的一句话,将老人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老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笑骂道:“你小子,还真是个古灵精怪的磨人坯子,以后要是你敢不走正道,看老朽怎么收拾你!”
“那您跟我说说,这地元境的实力,在剑域算是什么层次的武者?”燕成调皮的眨着双眼,跟老人问询道。
“中偏上的武者吧,小门派的首领大多是这个层次了。”老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直看得燕成故意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轻轻呢喃了一句“切!”
“你先好生歇息一段时间吧,等你适应了现在体内的剑域功法,老朽还可以送你一场机遇,等你彻底参透之后,便能离开这个地方了。”老人眉目之间的慈爱之色,似乎瞬间有着一缕忧思一闪而过,老人半转身形,也不再理会于他,径直朝着洞内深处而去了。
“多谢落神仙!”燕成郑重其事的抱拳行礼,老人闻声后,行走的脚步并未就此停止,但他那背过去的面容之上却显现出了几分欣慰之色。
这片天地之中千百年来都没有白天和黑夜的转换,好在外界的夜晚到了这里,天色会变得更加昏黄一些,不过最多也就这样了。要是没有风沙遮眼,这里的昏黄天色之下一眼看过也能看出好几里地去。这一段时间,燕成独自在这里游荡着。自从苏醒过来之后,他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跑到洞内一侧的溪潭之中,美美的泡了个澡,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三年多来的泥垢,要是不好好浸泡,还真不好洗干净了!”等完事换了干净的衣袍之后,对着老神仙的“藏宝”之地就是一阵的搜刮。什么所谓的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凡是看到能吃的,就突然变身成为饿死鬼投胎一样,也不怎么挑剔,双手紧的往嘴里塞,老人偶尔撞见了,也全当没看见一样,故意一个转身离开了去,任由其在那里狼吞虎咽。
要说对于体内焕然一新的功法,燕成也自有主意。宇宙之大、包罗万象,虽然他从未到达过那个叫做剑域的地方,但刚刚修炼成的一身剑域功法,让得他不得不对那剑域冲满敬畏和好奇。原本世间武功技法,都是以体技为主,包括头、肩、背、手、腿、脚等,亦有以兵器为主者,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以练气为辅,以元气汇积,激发和增强体技的杀伤力,元气凝实成为元力,附在技法或是兵刃之上,更是有着不同一般的毁坏之力。当然也有少数专门的练气之人,以气修身,练得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亦有练气之人,兼得体技、兵刃之术,故而在这世间久难寻觅敌手,但这样的人毕竟少之又少,人们大多都是专心修习一法,不足之处以气辅之。而剑域功法则完全不同,身负灵气、以念为主,一念之下可判他人生死,更有强横者,可煮海、可焚天!当然,这也都是需要真正有实力之人方能一念而动,最少他们之中多数人虽然一出生便是身怀灵气,却一路成长依然多有执兵刃者,刀剑之间多杀伐争斗之用,亦有作配饰者。
当然这些对于现在的燕成而言,也都只是一知半解。他也不去刻意琢磨这些,只出得洞去,刻意用灵力功法唤醒那些沉睡的死气。当他再一次面对那无穷尽的死气蛟龙之时,意念沉心,以手为剑,一挥之下万般皆灭。然后他再次唤醒、再次运功法以灵力取之,如此不知日夜的反复磨炼,终于在他对这些死气化龙失去兴趣之时,这才悻悻的负手往千里之遥的山洞慢慢踱步而去,走着走着突然身形一隐,再次出现时已至千里之外。
北境一处布满墨绿颜色植被的深谷之中,御剑阁赫然矗立于此。站在阁楼之外,隐约一阵阵曼妙的乐曲断断续续的隔空传来,三楼厅堂,刘道元懒卧银榻之中,头枕一女子玉腿之上,就那么斜卧着,另一边两名女子,皆是薄纱在身,微微一动后轻纱便有滑落玉肌之状,刘道元当然不会放过这一次次的春景,时不时的还趁机伸手抚摸一把,随后便是几声大笑。女子二人一人为其喂食水果,另一人则负责斟酒然后再将酒杯适时的放在他的唇边,老人一张嘴喝下美酒之后,竟是顺势一把揽过女子纤腰,随即二人便一起倒在了银榻之上。原本坐着的女子赶忙一个闪身,默契的为其让出地方来。老人额头、脸颊皆因美酒而绯红一片,倒是这个被他猛然压在身下的女子,肤白貌美、却是没有任何含羞、怯懦的样子。老人微微埋下头去,女子也是轻轻往上抬起头来迎合,微启朱唇,老人一张嘴,那一点樱桃便被他贪婪的汲取着芳香。堂中尚有四名身姿妖娆、动作绮丽的舞者,这一幕他们彷佛未曾看见,又或许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是司空见惯,于是一幅旖旎而又奇葩的画面便这样出现了:隔着一层轻纱,左右女子轻轻站立在轻纱之外,堂中之人依旧舞姿撩人,而轻纱帐内银榻之上的两人仍然在旁若无人的行着欢愉之事!这些个犹如春花初露的女子对此没有感到任何的异样,依旧各司其职一般,她们也许早就认命了。
突然之间,御剑阁整座阁楼一瞬间就好似地震一般东摇西晃,刘道元一个机灵,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未尽的欢愉,一轱辘急忙从女子身上爬了起来,只见他心念一沉,然后在左右女子的服侍下匆忙披好衣袍,一步踏出之时,身影便这样凭空消失不见。等再见他,已然出现在了阁楼的最高处,噬灵仙阵之前。刘道元负手而立,也不理会那因为匆忙之间没有系好的衣带,任凭衣服上半身微微敞开着,露出了少许枯瘦的皮肤,其上尚有女子香汗未尽,当然此刻连老人自己都没有心思再关注这些。
“魔灵要成了!”看着眼前那布满闪电一般的仙阵囚笼之内,魔灵原本低垂着偶尔挣扎的脑袋,此刻已是昂首挺胸,似乎身体之内充满着无限的战意。一对眼睛乌漆之中不时的有雷弧游离其上,强壮而又坚实的膀臂和身体之上,一块块肌肉都好似充满着能量、随时可以炸裂而开一般,随着窗外若有若无的光亮而显得更为霸道和强悍了。
“老朽的心血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往后这世间、也只有你能对我一心一意、言听计从了。”刘道元抬手抚过银色须髯,不禁几声痛快爽朗的大笑自楼阁之中传出,对于眼下魔灵的圆满,他自是兴奋不已。
“呦,瞧您说的,他这么个东西也能对您一心一意,那我们姐妹几个,岂不是要遭您嫌弃了?我们也都是全心全意侍奉着您呢!”一声娇嗔,方才那位与他在银塌之中行欢的女子一步一摇的顺着楼梯踏上五楼来在了老人的跟前,话尽之时还不忘抛出几个媚眼,以示自己的风情。对于美色,刘道元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他的意识之中,女子本就为了欢乐。也是今日见着魔灵大成,故此心情大好,于是他一把搂过女子柳腰,然后故作深情一吻,只逗得女子在其怀中格格调笑不止。
“你先稍等片刻,待老朽先收了这仙阵,再与你重续温存。”老人说话间嘴角漏出了几分狡黠的笑意,女子见状,也是识趣的站直了身姿,往后倒退了几步。
“收!”随着老人一声喊喝,双手在身前解印,那个一人高大的银色囚笼竟是迅速的黯淡下来,紧接着便是凭空消失不见。此刻的魔灵没有了噬灵仙阵的束缚,正好满身力量无处施展,所以刚被解禁后的他,便要举起拳头随机想要一拳轰出,却立刻被老人制止。
“停下!”言语不重不轻,可是在魔灵的心中却是命令,绝对服从的命令。拳风已然灼烧半空的魔灵硬生生收回了攻势,随即在老人的面前端正的站着。看着如此听话的魔灵,老人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
“顺着楼梯下去一层,往后就先做我们御剑阁的守卫吧。”老人话刚说完,魔灵就已经朝着楼梯处走去。看着他果真如此言听计从、老人不免又是一阵喜悦。
“您为什么要制止他呢?已经三年多了,我还想瞧瞧他到底能有多大能耐呢。”身后女子仿佛有着一丝失落的言语道。
“你个傻女人,他这一拳下去,我们这座楼怕是要废弃了,到那个时候,我们住哪呢?要是再和你行那合欢之事,都没有地方可去了!哈哈哈...再者说,老朽亲手炼就的魔灵,他的威力,老朽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老人言语戏谑之后,旋即又自信满满的肯定道。魔灵的身形已然消失在了楼梯间,老人突然转身一只胳膊将女子夹在身前,整个人便如一阵风似的吹去了楼下。而这层阁楼的空中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调笑的话语:“方才未完之事,我们接着来吧......”
一处空间的山洞之内,圣剑士落尘正在助坐在石台之上的燕成完成另一场机缘。老神仙双掌久久的放在燕成的肩头,一缕缕天火之气顺着双臂逐渐游离进燕成的身体。本身也不是自己本身所拥有的物品,虽然强行输入可以在以后提升自己的战力,但毕竟这一刻的疼痛之感,也的确是如万蚁噬心那般,绝非常人可以承受的。燕成此时所有的心思都沉入到了体内那一缕缕四处乱窜的天火之上,他尽全力的按着老人的方法去引导这些火苗的方向,可是刚一开始那种疼痛让得他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准备之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分了心神,随即一种让得他更为叫苦不迭的痛楚生生让他不得不全身心的引导者体内天火。与其对比双肩之上传来的剧痛,体内被天火灼烧才更要命,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我已将灼日天火的火种在你体内种下,日后你得好生呵护,待它长大之后,必然是你又一个强大的助力;此外,自凡人体内修炼出来的三缕灵气,老朽已经为你修护完毕,一来虽然同为灵气,可毕竟与剑域不同,即便强行融汇,于你也没什么作用,故此来日你最好能将其还给你的祖上,你要知道,这不仅仅是他二十多年的心血、更是他二十多年的生命;最后,你身上的灵力光环,老朽已替你掩藏了去,这对你本身的功法没有任何影响,还可以少去很多往后不必要的麻烦!”老人家说完之后,一抖衣袍,盘腿高坐石台之上,准备凝息回神。燕成运转完体内最后遍天火之后,急忙跳下石台,对老人行跪拜大礼。
“起来吧,老朽既是帮你、也是在给自己留一丝希望。”老人慈眉善目之间,嘴角淡淡的往上扬了扬。这些日子的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老神仙是越来越喜欢,有的时候、一眼看去竟仿佛是洛宁在自己身边。
“老师、您授我一身本事,燕成无以为报。日后无论身在世间还是剑域,必然走的端正,不辱师名;若是侥幸能飞升剑域,我必全力成长自己,争取早日迎师父归剑域!”言罢,燕成对着老人恭恭敬敬的磕头。
“等你这一声师父,也真是不容易啊!”看着跪在眼前的燕成,老人心中不免一阵感动。身形一闪,老神仙已然来在燕成身前,俯下身来双手将他扶起,再次言语关切道:“近日出关后,你必须先上昆仑山一趟,那里有为师的故友,你只管去,到时自有人接应于你。还有,此番你出关,可否将问情剑留在此处?一来,你走之后,老朽又该空寂寂无人陪伴了,问情剑既是老友,也是你的佩剑,老朽见它如同见你;再者,如你所言,现在世间势力对于老朽赠与人间的兵器大肆抢夺,虽说以你如今之力,尚可自保,但老朽几番感应之下,隐约觉察这世间竟是突然多了剑域之人的几缕气息,故此,此剑还是先放在这里比较安全!有一点你且放心,待你飞升之际,老朽自有办法让此剑重回你手,助你飞升!”老人言语之中既有叮嘱,也有关怀,但更多的还是那言外的不舍之意。
燕成口中无话,一张手问情剑自石床洞壁之上飞来,燕成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之后,双手捧剑,恭敬地交给了老人。看着毫不犹豫的孩子,老人不免又是一阵感动,与此同时又有些替他担心:倘若日后为他人所骗,他的这份纯真还真可能害了自己。
“老师,燕成还有一事不解,请您指点。如今若能出得关去,为何还要前去昆仑?想我另一位师父、师兄弟他们,一定很担心我,所以我想可否先回一趟九华山?以我如今飞纵千里之能,也不会耽误什么时间的!”话刚说完,只听老人言辞制止的说道:
“不可!纵飞之能为剑域之功,方才老朽已经叮嘱于你,如今这世间已有了几道剑域之气,想必是有剑域之人逃入世间,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何世间之人却突然争抢起了剑域的兵刃!这些暂时不提,今有问情剑在此,神剑少一把、他们也成不了事。最重要的是,剑域与这世间接连之路,最少也得是天元之境,方能在两域穿梭,故此你万不可行愚蠢之事,招摇自身,那样你会招来杀身之祸!没有什么道理可讲,那里的人生来傲慢,杀人如屠狗,毫不在乎;至于为何要先去昆仑山,老朽自是为你所考虑。若是此刻老朽有在真身在此,那你哪里也用不着去了。你天资聪慧,根骨又契合我剑域功法,倘若老朽真身在此,怎么说也可以让你打稳根基,境界也远不止地元境初期,生死境不敢说,最少也是天元境中后期了吧。”老人说完,不禁又是一阵感慨。经历的太多,到最后有的事做起来竟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燕成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日后多用体技、剑技,尽可能的隐藏剑域功法,直至飞升那一刻;其二,此次去昆仑山,是有些原本您可以帮我的事,现在真身被毁,您已力不从心,所以让我前去昆仑山,请您的故友相助于我!但不知您的故友是谁?我该如何跟他说起此事?”燕成闻言之后,直接开口跟老人请教道。
“果真是个聪明的家伙!若是自身生命受到威胁,剑域功法当用则用,一刹那间,我想即便是剑域之人,若非生死境,便不会那么轻易的就锁定你的契机;再有昆仑山一行,你只管前去就好,余下的都交给为师吧。”言尽于此,老人身形一闪,连同着那把问情剑一起消失在燕成眼前。
“你且出关去吧,为师不善离别相送!”慈祥的话语在洞内飘荡,燕成心内也早已是五味杂陈。对着石洞深处再行三拜,随后起身往洞外而去了。突然一柄飞剑凌空而来,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此剑名曰星辰,是为师用人间之铁炼就,以后的路就先由它来陪着你吧!”
“多谢师父!”燕成收剑细看,一股透着奇特剑意的温凉之感涌上心头,虽说不上来,但确是一把好剑。至此,燕成不再回头,大踏步向着前方而去。那一夜,磐龙山试剑峰山顶处,有几人见春雪洞口金光大盛,随即一闪而逝;那一夜,洪家主听闻此事连夜急匆匆前去观瞧,一切几乎未有异样;那一夜,远在九华山的女子突然自梦中惊醒,没来由的一阵心悸让得她泪眼莹莹;那一夜,章丘山脉深处的老人于静坐之中猛的睁开了双眼,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得他不禁脱口而出:“是成儿吗?”;那一夜,御剑阁的门外,魔灵的乌漆双眼之中,突然有了一丝澄明之气一闪而过!
夏末深夜的风中,多多少少有了一丝秋的凉意。年轻人转身望了望南方,嘴中呢喃一句:“师父、师叔、师兄、师姐,还有月儿,你们等着我,三年多了,我也好想见到你们。不过当下成儿还有要事在身,等我办完这一切,便立刻回去找你们。”那一夜,一男子负剑远行,朝着西北昆仑山的方向大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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