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运哲没有料到这个穷酸工读生居然敢当面回怼,并且不仅数落了自己还问候了自己的父亲,原本戏谑嘲弄的态度急速转变成愤怒,破口大骂起来。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配提我父亲?”
由于情绪激动,韩运哲甚至没来得及说长篇大论,而是将心中最直观的想法说了出来。
乔邦眼看这小子上钩,顺着对方的反问接了话茬。
“你老子韩东升身居要职不为百姓谋福利,每年变本加厉的剥削百姓,你初来乍到在学院内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对人颐指气使,你说说你和你老子算什么东西?”
乔邦的言辞字字句句戳中韩运哲的心坎,但乔邦却并没有将声调变高,而是越来越低,最后用一种玩味的笑容展示给韩运哲看。
韩运哲已经无法保持平静,风度再难自持,冲上前准备抓起乔邦的衣领,作势就要与乔邦扭打在一起了。
乔邦非常轻松的往后退了几步,查玉桓还在抽取号球,他相信此时此刻定然会有老师出面维持秩序。
果然,储杰上前阻挡了韩运哲前冲的趋势,将其推至一旁,目光在韩运哲身上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冷冷开口道。
“学院内不允许私斗,想要比斗必须来武斗场,在其他任何地方发生冲突,追究发起冲突、产生肢体碰撞的学生,予以开除处理。”
韩运哲怒火中烧,但架不住身侧储杰森冷的目光,又咽不下这口气,手中已经凝聚出来的气旋大作,韩运哲俯身将裹挟着气旋的拳头捶向地面,一时之间地面炸裂开来,迸射出无数土渣。
查玉桓原本捞出一个号球准备念出来的时候被右边的动静给惊到,抓紧手中号球大声问道。
“怎么回事?”
储杰不顾韩运哲现在是如何情绪,抓起他后衣领拎了起来,说道。
“这位学生出言讽刺工读生,与另一位学生发生口角,刚刚准备在台下发生冲突,被我拦下,他气不过朝地面发泄。”
查玉桓闻言,微笑开口。
“请诸位同学不要在武斗场以外的区域发生争斗哦,要在老师的看护下进行武斗。如发现在武斗场以外的地方私斗造成学生受伤,当事人直接开除处理呢。”
说着话的同时,查玉桓的眼睛眯了起来。
“还有,这位六十八号同学,我和刚刚制止你的这位博览馆馆长,曾经都是工读生出身呢。”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学生们都看向查玉桓和储杰,随后又看向韩运哲,眼神中流露的信息不言而喻。
韩运哲本来还处在被提起衣领羞愤交加的状态,此刻听查玉桓的话后,感觉更加羞惭了。
飞在空中的胡思归校长适时开口。
“来到学院,或许同学中有人拥有显赫背景,有的人衣食无忧,有的人生活拮据,有的人家生变故。但在学院里,老师不看学生的家境,只看学生是否愿意接纳知识,训练是否勤勉,能够加入本学院的人资质都不低。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我们可以改变属于自己的未来。”
“请査主任继续抽取号球。”
查玉桓点头示意,继续抽取号球,宣布对战双方。
储杰将韩运哲放下来,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那个二十七号学生所言非虚,你的老子确实不是个东西。好自为之吧,韩运哲同学。”
说完储杰头也不回,回到队列前方。
吴铜锁一直在旁观察着,大感头疼,一想到这个二十七号以后大概率是自己教导,只希望能少惹点事,别影响到自己的薪资才好。
倒是另一边有一位带队女老师却是开心极了。
这位老师名叫唐希宇,唐门嫡传弟子。在刚开始进行第一项考试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个二十七号,将灵力压缩成饼状投射出去的手法,与唐门基础暗器手法相似。
她确定乔邦并不是唐门子弟,更不可能是唐门内宗、外宗、旁宗子弟,这一手暗器手法从何学来就有点意思了。虽然这种粗鄙的手法并不是宗门秘学,传出去就传出去了,但唐希宇倒是第一次见到七岁的小孩能将灵气压缩到这等程度的,无疑这个二十七号学生的精神力并不弱。
“不敢惹事是庸才,很好,很久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小屁孩了。”
唐希宇喃喃自语,身边并没有人,若是有人听到,恐怕会大感头痛。
这个学院里,老师之中最能惹祸的当属唐希宇一人了。前阵子以实验为由丢掷新研发的暗器,把守护学院石桥的组合灵阵的阵眼打破。扣了半个月的薪资,陪同学院内擅长灵阵的四位老师花上一天的功夫把残缺的灵阵补全了。
……
查玉桓将盒中所有号球都抽取完毕,随即从一号开始报起,十六座武斗台已经站满了选手,还没轮到乔邦上台。
武斗场上第二轮通过考试的学生都在观众席上落座,而前两轮未合格的学生则在武斗台边缘站成一圈,想来也是老师的目的。
未通过考试的学生,要么心理素质不过硬,要么畏惧战斗,要么还不能将自身能力融会贯通,要么就是身体素质跟不上。
总而言之,学院分重点班和基础班,乔邦已经看出些名堂了。
韩运哲在旁一直关注着乔邦,打心底已经记恨上这个工读生,害他在师生面前出糗,让他无地自容,现在居然还手指抚摸着下巴,思索着待会上武斗台如何将这个出言不逊的工读生打趴下。
羞愤和恼怒已然充斥整个大脑,韩运哲已经无法保持理智,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牙床在不停的打架。
乔邦却是浑然不觉韩运哲的反应,一直关注着武斗台上的拼斗。陆陆续续有人落败,有一位学生止不住杀性,仍然前冲准备将已然落败的学生彻底击溃,被三名老师拦住,其中一名老师将跌坐在武斗台上的学生扶起走下场,另两位老师则是在一旁劝诫那位杀性大发的学生。
乔邦若有所思,心中也泛起了别样的心思。
待会对付韩运哲,不能太明目张胆,得使暗劲,得多花些心思才行。
既然已结仇,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学院三年我陪你相爱相杀,往后余生我定斩草除根!
韩运哲并不清楚乔邦的心思,如若知晓恐怕就不是愤恨,而是要让他的父亲将乔邦给处理掉了。
两人心中各怀鬼胎,伴随着武斗台上的争斗声响,乔邦看着武斗台的拼斗,韩运哲看着乔邦的侧脸。
一场风暴在无声中酝酿。